第八章艳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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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树奇看她显出这一套诡异的身法,心里也暗自佩服,连呼几声:“姑姑!不要打我!
…
”谭妒非听他叫得声音震颤,真难测知高深,心想:“难道这小子真个不懂得武艺?但他方才一个卧看星河,躲过我一招猛虎擒羊,却是恁般巧妙,莫不是他故意装作?休被这小子瞒过了,做了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的笑话来!”原来余树奇虽将软晶剑扎在上,但谭妒非当时一见他是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少年,立即丢他下水,以致未看到那枝希世的宝剑,才有这样疑惑。这时谭妒非不能确定他是否会武,,终不甘心,喝一声:“小子!再接我一招!”她迅如闪电般向余树奇一脚踢出。
那知余树奇主意已定,绝不更改,一听她喝声,也不等她发招,立即一滚,竟又滚回水中。
谭妒非一踢虽快,仍因余树奇起滚在先,又没踢中,恨恨地叫道:“你上岸来,我不打你了!”余树奇不愿和她纠,把头出水面叫道:“姑姑!在这里我见不到你,还是往外面说去!”谭妒非怒道:“你再不上来,我就一掌劈死你!”余树奇嘻嘻笑道:“在水里,你打我不着!”谭妒非敢情气极,只见地大喝一声,身形一跃离岸。但余树奇却猛一低头,全身入水,双臂向后一划,腿双用力一夹,登时潜行几丈。谭妒非一招落空,气得施展“仙子凌波”的水面轻功,由水面一路追赶,同时双掌换拍击,打得这块平静的水面涌起几尺头。
余树奇潜行水,只闻耳边嗡嗡巨响,巨冲击得身形晃动,暗骂道:“这泼妇确是厉害,小爷可不怕你!”知道她既然闹得波汹涌,定看不到自己到达的处所,反而抬头出水“喂”了一声,藉机换气,又潜水泳走。
谭妒非分明听到身侧不远有人发声,待转过头去,却因头太高,水面太高,竟不知人在何处。心想:“这小子武功不知如何,单凭这一门水功我就得吃瘪!”情知这样徒耗力气,并无用处,索一股急劲,冲往口,飘飘然由水面俯视,只要余树奇一到达水门,立即下击。
那知余树奇比她更刁,他到波不再汹涌,竟悄悄潜泳往岸边,伸头出水面一看,即见一条身影在口那边的水面晃动。略一思索,便明白谭妒非的用意,不暗笑道:“你截我的路,我撬你的墙,看是到底谁合算?”当下悄悄上岸,攀登谭妒非原先高踞的岩石,却见几薯蓣放在上面,另外还有一枝拂尘和一枝长剑。心想:“薯蓣是她要保命的东西,长剑是防身的利器、都不好偷得。惟有这枝拂尘毫无用处,难道这里蚊子多?要是那样更好,教她先受受蚊子咬的苦头,省得她恁地狂妄。”他拿了-那柄拂尘,故意一跃下水,好惊动那谭妒非回头察看。
谭妒非在口守候良久,不见动静,忽闻居处“噗通”一声水响,心知着了人家的道儿,叱一声:“敢尔!”一滑水面,如飞而回,猛见一路水花,直出口。
这时她急于查看自己的东西,无暇追赶,连往石上一看,首先是拂尘失踪,再往石后一踩,触手处,衣物还在,心神略定。但失去一枝拂尘,已够她丢尽脸面,立又轻身一跃,直达口,一俯身躯,贴着水面掠出口,却见一位英俊少年出半身在水面上,手里拿着一枝拂尘在临风飘拂,急喝一声:“拿回给我!”余树奇趁着谭妒非回去察看的一刹那,潜水出,只见群山环抱,一涧中分。这条溪涧宽约五丈,清澈见底,却有好几丈的深度,若在涧底潜行,再强劲的掌力也不能打透。
因此,他存心作要谭妒非一番,把拂尘在手里轻摇,装出漫不在乎的神态。其实,他正在琢磨拂尘柄上“挥云”两字的真正意义,一面以耳力倾听谭妒非会不会突然施用暗器袭击。
但他正在琢磨的时候,忽见口人影一晃,使他不觉抬头看去,乍见谭妒非的脸孔,更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她长有一付十分怪异的脸孔。半边是清丽绝俗,肤如玉;半边是高低凹凸,丑陋不堪。若果仅看她好的半边,尽可疯魔世上所有的男子:若看她另一半边,只怕三世没有娶,也不敢多看一眼。
余树奇可没有娶的念头,为了足他的好奇心,一双俊目牢牢地盯在她那半边丑脸。
这不过是一瞥间的事。谭妒非已喝声讨取拂尘,余树奇嘻嘻笑道:“小子正想拿去当几文钱花用哩!”谭妒非叱道:“小贼!你真敢不还?”余树奇笑道:“我将当票寄回来,你去取赎便是!”谭妒非气在头上,更不打话,一纵身躯,疾掠水面上前,双掌分上下同时拍出。
她这一招“上下同心”用得恰到好处。余树奇不妨她一出手就是绝招,此时若再潜回水中,定要被地下面一掌打个正着,没奈何,施起盈虚功的“张”字诀,拂尘一摇,左臂一挥,两股不同的潜力同时发出。
谭妒非来势疾如鹰隼,却教这两股潜力挡得身子一缓,飘落水面,愕然道:“你敢装假骗我!”余树奇“噗嗤”一笑,一个坐水式,又潜了下去。
不知谭妒非不懂得水功,还是她不愿意与余树奇在水底追逐?竟木然站在水面上,喃喃自语道:“这小子有一身武学,居然装假使坏来骗我,看我不拧死你才怪…”余树奇顺而下,在水底走了一程,见没有什么响动,又探头出水面来张望,发觉谭妒非依然站在原处,暗道:“这怪女人想些什么?”不由得扬声喊道:“喂!你过来呀!过来我就还你拂尘!”他真没打算拿走拂尘不还的念头,一心想把拂尘藏在近处,谭妒非要是找得到也就算了;要是找不到,就让她喂几天蚊子,好待煞煞她的骄气。
谭妒非虽听他在十丈外发话,只要一纵便达,但她并不急急赶去。仍在原处喊道:“你这小子使坏,但姑娘还是饶你一回,姑娘好久找不到人印证,也好久找不到人说话,快上岸去咱们印证一番,要是你胜了,拂尘就…”余树奇听谭妒非忽然自称姑娘,心里暗自好笑道:“你做姑娘的时候已经过了,这时该是姑娘的妈妈!”又听她有胜了就赠拂尘的意思,忙道:“我胜了就把拂尘还你!”谭妒非愕然道:“你要是败了呢?”余树奇笑道:“败了我就跑!”谭妒非冷“哼”一声道:“傻小子!你要是输了,还想跑得了么?告诉你罢!你要是输,就得在这里陪我三年!”余树奇喝一声:“胡说!鬼才陪你这泼!拿回去,休污我手!”右手一扬,那拂尘笔直倒飞谭妒非面前。
谭妒非纤掌一伸,立将拂尘接过,怒道:“傻小子休得出口伤人,何以见得我是泼?”余树奇朗声道:“你要一个男人陪你三年,不是泼是什么?”一个坐水式又全身入水。
谭妒非被骂得半边秀脸一红,叱一声:“休走!”这回她敢情是气极,竟毫不犹豫地低头一钻,只闻“雪”一声水响,谭妒非竟像一条大鱼向余树奇追去。但看腿双不停地,双臂不停地划,便知她在水功一门,不见得比余树奇弱了多少。
余树奇既不愿与这个野女人纠,又认为她不通晓水功,在水底潜行,在心里暗笑。那知未及数丈,忽到一股水力由后面冲来,急回头一看,立见一只手掌已快抓到脚跟,惊得腿双用力一夹,双臂猛力一划,身子又四五丈。
谭妒非吃亏在手拿有拂尘,不能舒掌拨水,索将拂尘向颈后一挥,手脚并用,急急追赶。
余树奇见她渐追渐近,暗自惊佩道:“泼确是泼妇,水功确是不弱,先较量一番水功,再上岸较量去!”奋起神力,一阵急划,又把距离拉远。
两人的水功都十分神速,除了透气,全在水面下潜行。讲速率,谭妒非确要胜一筹;讲内气,却是余树奇纯持久。
谭妒非因为比起余树奇多换几口气,更在每一回换气的时候,才被余树奇由掌下逃。
就此,余树奇终未被谭妒非抓住。
约莫经过顿饭时光,两人都已到达一条大江。这里水域颇广,正是水中健儿大显身手之地。
余树奇单臂一划,大腿一缩,整个身子就疾转向后面,对正谭妒非的来势一掌一推出。
谭妒非水功既有恁般妙,武艺自然不差,在急进中骤觉头前水势回漩,立知对方已经转身,再觉水力倒冲,知道对方已经发招;急以左掌虚封,右掌实划,身子斜向右方一,左脚一跷,身子立即折返,恰见余树奇在身侧不远,即时腿双一夹,双掌猛力推出。
余树奇虽向谭妒非发掌,并不奢望一掌就能取胜,所以依旧是眼观三面,身六方,谨防突然出现。
果然一掌推出,立觉潜力回来,水劲相处,立即化成向四方扩散。余树奇心知这一招不能伤敌,对方必乘水花未散的时候进袭。他迅速一瞥,已见左侧的河水一浑,心里泛起一丝微笑,双掌向左一封,身形同时暴退。
要知两人在水底周旋,最耗真气。没有多久时候,谭妒非首先觉得心肺剧跳,急忙一个回身,冒出水面。不料冲力过猛,自觉脸上一轻,又急俯身入水,捡起一物,再一冒出水面,立即施展轻功,飞遁回去。
当谭妒非浮出水面的瞬间余树奇恰也要出水换气,一瞥之下,已看到她那秀丽绝伦的脸孔,端的是天姿国,宜喜宜嗔,看来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不由得暗叫一声:“怪呀!”他觉得谭妒非这人太怪,原是好好一位绝美的少女,为何要扮成那么难看?她单独一人住在这人迹罕到的地方干什么?方才她还胆敢邀自己陪伴三年,这时胜负未分,为何就掉头而去?到底她这人是好是坏,为何要幽居在这里?
一连串的疑问,使余树奇放弃立即离去的念头,反而掩掩藏藏,沿涧上行,走向他出困的水,打算暗中窥探一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