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寻亲巧遇小孟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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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家,两天没见他的面,心头挂念得很,终于耐不住,于这一天骑了一匹小胭脂马四出找寻。
不料姑娘前脚方出门,他却后脚回家,见状,只是装着不知,若无其事地来见师父紫旗令樊。
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去几天不回,害得倩姑,今天又四出寻你。”章文玉忙躬身说道:“我是替你老打探一桩事情去了。”樊-听得心头一震,急问道:“什么事?”他说道:“你老这几年来,不是想谋一匹好马,总没谋着吗?弟子昨天于江山与玉山之间大道上,却发现了一匹好马。生得头大嘴方,紧腿长,一身油光水滑漆黑般的,看它口齿,最多不过五六岁的光景,个儿高大,神骏异常。”樊-闻言,不觉心动,呵了一声,才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知道那马主是谁?”他又说道:“是武生公子装扮,悬长剑的年轻秀才。”樊-接着追问道:“是单骑独行?”
“不,还有一辆花车,车中坐的是一位年约二十来岁,千娇百媚的姑娘,却由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黑孩儿驾驶着。”樊-听罢,紧握右拳,击着左掌,沉不语,似有所筹思,半晌,才仰首说道:“你的意思怎样?”章文玉马上面容一整,巧言令地躬身说:“若是将那马来,供你老作个代步,真是牡丹绿叶,相得益影,陪衬得无瑕可击。
不过,还有一件,你老看,我们的大师兄,现在不是将近三十岁的人吗?还没成家,这事,他当然不好意思向你老启齿。是以,我大胆向你老求情,想将那车上姑娘,来作个师嫂,我们弟兄行里多几个人,也显得热闹些,弟子这个意思如何?”这小子本没怀好意,昨天,他一见到那车中姑娘,即惊为天仙,就打算亲自下手,掳为己。
当时,一想不大稳妥。
由于姑姑白旗樊小倩,对他纠不清,最近盯得更紧,这事,在师父面前说来,准否虽在两可之间,可是,她这第一关,就没法通过。
再又一想,那个老实透顶的大师兄黄旗展文年,为人可欺,不如替他来作老婆,一来师父面前,容易邀准,二来她也不致反对。
近水楼台,只要时间一久,还怕无机可乘不上手吗?是以,乃编了一套言辞,果将紫旗令,说得有点心动。
樊-当下也暗自忖道:“这孩子,为人尚不错,颇明孝、友之道,不过,事情恐不如此简单,须要个清楚再说!”遂又问道:“这事,是你自己发现,还是由哪路的眼线报讯?”
“那车上有旗印卡子,是东路伙计青蛇镖柯小奎下的,我一见才暗中留了意。”章文玉答。
樊-说道:“且等一等,候倩姑娘回来,我问问她,再决定吧。”他们师徒两人谈话,到此,才告一结束。
次清晨,章文玉做罢早课,练了一会功夫之后,踱到庄外广场间散步。
不一会,即一眼瞥见那白旗樊小倩,正由城里一马驰来,他随即飞身向来,将上去,姑娘乃放缓辔头。
来到临近,扬着马鞭一点,脸幽怨地说道:“你这小子,这几天,独个儿躲在哪里快乐去了,害得我好找哇?”章文玉正说道:“天地良心,这几天,我为师父的事,正忙得不得开,你别冤枉好人!”姑娘一见着他的面,老早气已消了,今又见他那副着急样,也不觉好笑,遂飘身下马,牵着缰绳,与他并肩缓步而行。
章文玉用肘子,向她肋下轻轻一拐,低声说道:“喂!等一会,师父若是向我问话时,你要帮着我回答哩!”她不觉一怔,即停身问道:“什么事!你先要告诉我呀!”他遂将如何想劫那骏马花车,以及如何告禀师父的情形,全告诉了樊小倩。
姑娘当即玉首向外一偏,又将那张小嘴一嘟,说道:“晓得你又在捣什么鬼?我才不相信哩!”他急得以手向左右一摊,说道:“这全为师父和大师兄的事,有什么信不过我呢?我几时会欺骗过你来!”姑娘不由一眼横扫过来,噗嗤一笑,说道:“唉…呀…罢,罢,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讲!”章文玉跨进书房,躬身说道:“师父!倩姑姑,已回来了!”樊-正在据案阅查,各武林名家的拳经剑谱,听他说话,头也没抬,只呵了一声,仍然俯首观书。
那章文玉双臂下垂,侍立身侧,不敢稍动。
不一会,即听得书房外,一阵衣襟破风之声过去,那白旗樊小倩姑娘,已飘进身房,她一手提着散坠鬓际的青丝,一手捧着一盅香茗,向书案前一摆,乃面含笑,说道:“哥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樊-抬头一笑随将书本向桌上一扔,说道:“妹妹,请坐!也没什么要紧大事,昨天,文玉对我所说的,那骏马花车,你在外面可曾有什么见闻?”姑娘笑道:“我见过,那匹黑马,高大神骏,车中姑娘,也生得很美!”其实,她何曾见过,只是护着章文玉,骗她哥哥罢了。
樊-问道:“你对这事的意思怎样?”姑娘又笑道:“这当然好嘛,如事得手,你不但有了名马,你的大弟子,也有了佳人,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吗?”樊-双眉一皱,略一沉,然后才说道:“文玉这孩子,做事还欠火候,我有点不大放心,你陪他去看看,见机行事,切勿鲁莽出手,要紧,要紧!”两人当即口应诺,躬身退出书房,章文玉选了一匹青点子马,带上红旗令,姑娘仍骑她的那匹胭脂马,将白旗令佩了。
联骑先向玉山县城扑来,一路打听,知那骏骑花车男女三人,已于昨晨离开玉山,向西而去。
稍事休息后,两人遂又打马径出西门。
两人约莫行了二十里路远近,扭头一看,忽见身后尘头大起,蹄声得得,晃眼便已赶至两骑。
身后不远,即听得来人,高声呼道:“倩妹,等一等!”姑娘一听,是哥哥口音,忙将马一勒,闪在道旁相候。
那章文玉也随着停止下来。
紫旗令樊-,一马驰至两人临近,即勒住辔口,同立道旁,沉声说道:“今天这事,我看不大妥当,你们要晓得,一般江湖上最难沾惹的人物,莫过于僧道、乞丐、妇女、小孩之类。文玉,你所说的男女三人,即占了其中之二,是以,我想不要为小失大,而毁了我在此二十年来的基业,算了,劝你们随我回去吧!”章文玉先向姑娘,暗中使了个眼,然后,说道:“师父,你老放心!那一行三人的底细,我已踩得很清。那马上少年,虽身佩长剑,看样式却并非惯家,你老不是不晓得,时下一般秀才,都莫不喜间悬个剑儿。好像是不如此。就不知他是一位文武兼备,书剑全通的人。车中姑娘,的确是一位婀娜多姿的佳人,可是,她如懂得武功,恁热的天气,还肯坐车吗?至于挽车的那个黑孩儿,纵然他是哪咤临凡,论年龄,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呀!我倒下去也得死他,怕他何来?”樊-不一笑。
姑娘又口说道:“哥哥,我们只是去看看,见机行事嘛,请你不必耽心!”
“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可要千万小心,切勿大意!”樊绣再三叮嘱之后,才打马回头而去。
两人在马上眼送紫旗令走了老远,始相视而笑,抖动缰绳,继续纵骑西进,当晚,就赶进了广信府城。
章文玉主张,去本家所设的宾楼投宿,招待上比较舒适,姑娘不愿,遂相率来到城西一家客栈落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