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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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下了场大雷雨,申浞巧立个名目,留待家中陪儿,偷得浮生半闲——只要不速之客没突然蹦出来。
手中搂着五个来月,头颈初硬的儿子,他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一脸困惑的妹子。
"九姐,喝茶。"申书苗笑意盈盈地端上一杯清茶。
抬眼望了下她,申漓苦涩一笑,又垂下头。
许久,她才又仰起头,漠然道:"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兄长和乐融融的家庭,已唤起她的部分记忆。
只是,仍抱希望呀!
"你以为呢?"不正面回答,申浞若有所指。
"我和小铁哥该离京月余了。"喃喃低语,不知是对谁说话,自己或兄长?
申浞抿抿薄,将儿子人子手中。"苗儿,你带孩子回避一下。"带些歉意。
明了地颔首,申书苗抱过孩子进了内堂。
目光温柔地守护子隐入别室,他才回首望申漓。"何小铁死了,十年前就死了。"晴天霹雳!申漓浑身猛烈一震,澄净灵活的眸忽如一片死水,混浊且失去焦点。
也不紧张,申浞端茶啜了几口,全不将她的震愕放眼底。
实则,他心下正琢磨着,是否把真象说出来呢?
"是呀!他死十年了…"如怨如诉的低叹,切断他的思绪。
望向她,先前的天真不再,冰冷如面具的神情恢复,连同那朵完美得使人不快的笑花。
"醒了?"一语双关。
不答,她优雅地啜饮茶水。"十四和孩子好吗?"
"托福。"浅笑对答,并不在意她的敷衍。
"在南方遇了庆王爷?怎么,十四不回来了吗?"
"南方?"挑起剑眉,他可到奇怪了。
之前,他只有过一次离京,到申书苗之前出家的尼姑庵访视老尼,虽是近南方,可未曾到南方。
那时,是遇着了娄宇衡…"娄兄老捡简单的方式说话,我是在京外遇见他,可没到南方。"
"那不重要,大哥为何说了那么些话?"搁下磁杯,她略有不耐地将垂着颊侧的发向颈后。
"不该吗?"三个字,堵得申漓作声不得。
气闷地垂首,她低低柔柔道:"全凭大哥作主,阿九无能置喙什么。"低笑声,申浞甚不在意地道:"为何回来?"
"一时解释不了,但和小铁哥…不去关系。"她平静恬雅的柔语中,隐藏挑衅。
"还忘不了他?"颇不以为然,他蹙了眉。
冷望他,申漓扯出一抹绝冷的笑。"可不,总忘不了。"
"沈三采已死,仇已报,你还有啥好惦念?"忿忿咬咬牙,冰冷黑眸如今似要出火似,她巧妙地以修长睫遮掩。
"你仍恨我,是吗?"虽见不着她的眸,申浞也明白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