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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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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谅则。”她唤他,“今天我找你出来,除了想跟你道歉,也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这八年,我不后悔我喜你。”因为是最后一次,所以眼神不再紧张,而是坚定锁住了他,“喜你,一直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说到这里,她艰涩一顿,才继续:“所以不再喜你,也是我的决定,并不是你不好或其它因素。”终于,她在一贯冷淡的眼里找到了一抹讶,这点小得意驱走了最后的不舍,“我不想再喜你,不要喜你,也不会再喜你了。”

“以后,如果有缘,就做朋友,没有,我也不会强求。”说得轻松,但真的要做到,实在很难。毕竟是八年的全心付出,说放弃容易,要做到很难。可是,在这样没有希望的单恋里,她只能自救。

“不会再着你了,陆谅则。”她浅笑,“还有,真的很谢谢你,我过的男人。”语毕,往他无防备的脸颊轻轻一吻,不带任何情,而是一种告别。

纪念过往的岁月,她曾经过他。

“我刚刚告诉陆谅则,说我不要再喜他了。”回家后,她打电话给余朗佑,郑重其事地宣布。

“这又是什么新手段?”她可以听出朗佑的漫不经心。

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林曼如轻笑了一声,“不是什么新手段,是真的。我、不、要、再、喜、、他、了。”她一字一字吐出心声,最后再次强调:“听清楚了,不只是不想,而且是不要、不会。”对于方才的结束单恋宣言,她到万分自豪,像是找回失去多年的傲骨。

这样的战绩,使林曼如忍不住像只骄傲的孔雀,抬头地在第一时间向最好的青梅竹马炫耀。

似乎是从话筒中受到了她的决心,余朗佑沉默了几秒后,忽然问:“你在哪里?”

“在家。”

“别动,我现在去找你。”没等她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余朗佑出现在她家门口。

“你从哪里来的?好快。”

“这不重要。你家哪里可以烟?”只见他从包包里拿出一盒未拆的香烟和打火机,献宝似地对她一笑。

“你哪里来的烟?”林曼如诧异地盯着他手中的烟。朗佑平时不烟,到底是去哪里搞来这东西?

“买的。”余朗佑理所当然地翻白眼,径自走到台,不练却可以飞快地点燃,就着深了一口才道:“好了,现在你快跟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大抵是烟的滋味不好,他皱了眉一口吐出,又再了一口。

一定不是什么好味道,她想。只是夹在手指间,不白不,所以才一口接一口。

余朗佑倚着台缓缓坐下,氤氲白烟缓缓上升、消散,最后连难闻的气味也不留,最终消失无踪。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烟,看样子是在观察风向,最后选择了不会有气味的一边,示意她坐下。

“为什么要烟?”她走向他身边,低声问。

“庆祝。”他了烟后,有些不适应地轻咳。

换她翻白眼,“你白痴吗?”

“现在你可以说了。”他又咳了一声。

朗佑朗的声音和浑浊的烟气实在不搭,可她再懒得纠正,便一五一十向他报告了方才所发生的种种。

故事说完后,她静静地看着烟蒂默默燃烧的火光。这是第几烟了呢?她只注意到朗佑不停地点燃、熄灭。

“我说完了喔。”抬头看向他,期待他会说些什么。安也好,揶揄也好,总之他该说些话,替她这荒谬的八年情史结局做些批注。

好一会儿,余朗佑才拖着语调开口:“你,为什么突然会…”

“不是突然,而是想了很久。”她急忙又改口:“其实也没有很久啦,就是想了一阵子了。”

“想什么?”

“就…某一天,我发现我开始计较得失了。”她双手抱膝,轻轻向前倾,“以前我不会这样的。不会想他对我不好、想他让我难堪、想我会累…可是最近我总是不停地在想,越想越累,越想…不如放弃又会如何。”林曼如突然仰起头看他,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情里,一旦开始计较得失,就不好玩了。”而她又是单恋,谁来与她商量,谁会想要替她挽救?

余朗佑皱起眉,大掌将她那张无比逞强的脸推开,“你别这样看我,很丑。”

“喂,我失恋耶,你还骂我丑,怎么这么没人啊!”她抗议。

他又了口烟,向上吐气,“就是有人才提醒你。”林曼如想要捶他,但手臂却举不起来。可能,就算心里放弃了,身体却还是对那个人依依不舍吧。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希望渺茫,只是…就算渺茫,不去试又怎么知道无望?”而最初的她,本没有想过会像今天这样收场。

“算了,他不适合我。你说的嘛,我热闹,他却孤僻;我开玩笑,他却不苟言笑;我吃,他吃素…就连我买衣服,他都看不顺眼。自古以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可我每次见他时都不敢穿新衣服新鞋子,就怕他又要说我——”

花钱。”余朗佑替她把话接上,而且把陆谅则那一板一眼的语气学得维妙维肖。

这句话林曼如听了多久,他也就听了有多久。这两个一样是败家的货,陆谅则这八年没有少念过,他听到耳朵快长茧,自然而然就能模仿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时哈哈大笑。

余朗佑的眼睛,忽又转为认真的脸,“既然知道不适合,你又为什么要坚持这么久?”不适合,绝不只是一天两天内发现的,所以他不解,是什么能够让她拖到今才放弃。

“就像你,明明不烟还不是硬要烟?”

“这你也能拿来比喻,完全是两回事。”觉得这是强辩,他有些气恼。

“哪里不同呢?你现在烟是因为气氛合适吧。”林曼如太了解朗佑了,这家伙,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死小孩。他一定认为失恋吐苦水的场合适合烟的参与,好增添伤气氛。她挑眉看他,果然见到他一脸被猜中的样子,于是她又继续说:“而我,是为了快乐啊!慕他的这些子,我很快乐。”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效果不同。总觉得开诚布公说出来后,会冲淡一些积郁在心中的结。

“尽管我受了伤,也放弃了,但我没有说我后悔。”不怨了,因为,这过程苦甜参半,没人她,是她自愿的。

“我真不懂,明明很辛苦,又怎么会快乐呢?”

“等哪一天你真的上了谁,你就会懂了。”她知道余朗佑情史丰富,却不曾对谁认真过;所以在情的事上,他们可以说是半斤八两。

“我不会的…”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自己说。

林曼如没听清楚,于是追问:“你说什么?”他深深吐出一口白雾,低声骂道:“说你是傻子。”

“要你管!”林曼如抢下他指尖的烟,就着了一口,呛到咳嗽。

“好苦!”

“你才知道!”余朗佑夺了回去,另一手轻拍她的背。

“等一下。”她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刚刚太快了,我想再试一次。”说着,又拿回手上。这次,她缓缓入那无形的烟,等气息弥漫了口内,再轻轻咽,觉那股子凉气进鼻腔后,最后又不得不离开了她,化作白雾,消散。

完了。

余下的,是越加空白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