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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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那一段伤痛怪不得别人,只怪她自作多情。
若她从无望了任何人和事都伤不了她,她会记住“淡定自若,清净无为”八个字,把它们当成恺甲,更好的保护自己。
“霁儿,”周夫人拿着一封书信腹步而来,“京中来信了。”
“是大姊吗?”周秋霁回眸而笑,“她什么时候再回来?”每隔十,皇上都会派人从京中快马加鞭,传递大姊的家书,而大姊也会隔月来昭平一次,与她一起承膝下,共享天伦。
其实,这样也不错,虽不能与大姊团聚,但心能相系,天涯若比邻。
“潋潋怕是短期之内也回不了,”周夫人笑颇灿然,“她已有了身孕,不便要生产了,之前一直瞒着这个消息,只因龙胎娇贵,好不容易胎象稳固,等到现在才公诸于世。”
“有孕了?”周秋霁瞪大眼睛,“那皇上会恢复大姊的贵妃之位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周夫人叹一口气,“毕竟,你姊姊是冷废妃,朝野会议论的。”
“说来也是,不过,娘,你也别太担心了,皇上这样宠大姊,小外甥就算出生在冷,皇上也会疼他至极的。”
“我不担心,”周夫人现在颇想得开,“倒是痕儿,又不知到哪里游侠去了,信也不写一封。”冬痕还跟苏品墨在一起吗?他知道冬痕是当年撞倒他妹妹的罪魁祸首了吗?这个行踪不定的妹妹,还真让她挂心…
“对了,霁儿,”周夫人又遭:“潋潋在信上提了句,说江映城未再娶——”忽然听闻他的消息,宛如当头一,让她整个人楞住。
她以为,心里不会再掀起什么波澜,看来还真是修为不够,一颗凡心末了…
“潋潋这话好奇怪,”周夫人皱了皱眉,“她说,你若对江映城还有留恋,她可去求皇上网开一面,否则,就此了结。”大姊越发高深莫测了,她忆起当初大姊劝她离开江映城时的话语,仿佛另有合意…只不过,她至今仍旧想不明白。
“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回头了。”周秋霁答道,“否则,心是白伤了。”周夫人一怔,看着女儿,终究赞同地点了点头。
“娘亲本来还想劝劝你,毕竟再嫁不易,可现在你这样豁然,娘亲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周秋霁涩涩一笑,侧过身去,尽力不自己的哀伤。
“娘,下午我要到私塾去找穆先生,经他调教,我画功已经大有长进了。”她轻声道。
“去吧去吧,”周夫人连声说,“画画倒在其次,散心最重要。”没错,来到昭平这半年,她每都想着如何排遣那些无法言喻的郁结。
穆时逸是她刚认识的一位先生,在附近开了个私塾,专教人画画,召平民风甚是开放,女子也能到私塾读书习文,这样的自由,是京城所没有的。
周秋霁用了午膳,便带着丫蓑小梅一同前往。
路途不远,没必要乘车坐轿,她也一直喜步行,再不似从前的相府干金,此刻的她,就是一个寻常女子,荆钗布裙。
途中,要穿过一片树林,初夏的树叶浓绿至极,给人霎时的凉,步在其中,心下极意了许多,可以暂且忘却方才那封书信、忘却那个人…
“小姐——”小梅忽然支支吾吾地问:“小狐狸,是吃什么的?”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周秋霁不由得洁异。
“奴婢昨在那树桩下看到一窝小狐狸,可极了,不过母狐似乎不在家,它们很饿的样子。”
“母狐出去猎食了吧,”她笑道,“用不着替它们担心。”
“可奴婢今早又去看了看,母狐还是没有回来,”小梅皱看脸蛋儿,“它们都饿得直叫。”
“是吗?”周秋霁一怔,“在哪见?带我去看看。”小梅连忙点头引路,没一会儿,便来到一株参天大树下,树干足有数人,被母狐打了个偌大的,筑成一个天然的小窝。四、五只小狐狸便挤在其中,茸茸的,又软又暖,像极了去年冬天,她在京郊田庄看到的那一幕。
周秋霁的心底像被什么融化开了,不蹲下身去,轻抚那些小家伙的脑袋,嘴角逸出微笑。
狐狸冬白夏青,忽然,她想到了这句话。
这句话,是江映城对她说的。
她本不信,动物的皮真会随看季节而变化吗?可现在这一窝小家伙,还真是青的,与冬天所见的雪白截然不同。
她的笑意变得苦涩,仿佛心尖有什么不愿触碰的东西,这片刻,被一只钩子划了一下。
“小姐,咱们该拿些什么喂喂它们才好,说不定那母狐遇到了什么意外…”
“可小狐狸吃什么的呢?”其实,她也不太懂得。
“母。”忽然,一个声音应答。
周秋霁霎时僵住,这声音…为何那般悉?不会是她产生的幻觉吧?
“或许该拿些羊喂它们。”那声音又道。
她简直想捂住耳朵,不,她不要再沉沦在记忆里,好不容易心境才稍稍平复,不能再泥足深陷。
有人轻轻走过来,风吹衣袂微动,犹如夏光,倾斜入林。
那人在她身后站定,说了一句似乎只有他俩才明白的话一“狐狸冬白夏青,果然不错。”真的是他。
她该说什么?梦魔再度来袭,还是上苍给她的残酷惊喜?她夜祈祷这场折磨早点过去,看来上苍完全没听见她的哀求。
周秋霁双眼微闭,过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他。
如果注定了无路可退,那也只有面对。
数月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站在林间,就像一抹清淡的影子,然而,他的笑容却比从前明亮真挚了不少,去掉了一庚气,温和如水。
他怎么到昭平来了?总不会是专门来看她的吧?呵,或许睦帝又有什么秘密的事让他去办呢…她不想深究,也与她无关。
“小竹的身子好了吗?”心头一直悬着这件事,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害了一条无辜的命。
“她早已康复,”江映城镇首道,“我已将她送回故乡去了。”还好,没有闹出人命…不过他不是喜貌似苏品烟的小竹吗?为何还要把幸福拱手出让?
“是雪娇不让她留在府中吗?”周秋霁觉得自己应该猜中了原因。
对啊,有了那个难的宝贝表妹,他这一生,不论娶纳妾,都很为难吧?
他垂眸,并没有回答。
这样算是默认了吗?她从来不懂得他的心思,过去如此,现在依旧。
“你这是要去哪儿?”他看着她手中捧着纸笔。
“研习丹青。”她简要地答。
“那你去吧,这窝小狐就暂且让我来照顾好了,若母狐迟迟不归,晚膳之后,我会将它们送至府上。”他?照顾小狐?
周秋霁大为诧异,又有些想笑,这些应该不是身为丞相的他所为吧?
看他平端着架子,倒还真想看看他会如何照顾这些小东西,一定手忙脚…
不过,既然是他自找的,再麻烦也是他咎由自取,她可没这么多闲工夫理会他了。
“如此,我先去了。”她转身而去,不让自己半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