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奉旨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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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龙椅上的人看不见后的血腥内斗吗?抑或能坐上龙椅的人皆有着铁石心肠,看不见闱斗争。
而争到了那些又如何?就如眼前的桂皇后,虽贵为皇后,可病得只剩一口气时只有御医和人候在殿门外,看似有许多人陪侍在旁,但真正教桂皇后搁在心上的却不在身边。
正忖着,突地听闻殿门外人低声请安,她原以为是八方皇帝到来,朝门口望去,来者却是个极眼生的男人,一身紫红锦缎朝服,年纪约莫三十开外,五官出众,然眉宇间噙着慑人淡漠。
“定国公。”华与剀抬眼,扬笑低喊着,起身时在窦月芽耳边低语。
“这位是定国公桂子玦,是母后的弟弟,你的舅舅。”他认定她没了记忆,才特地告知两句。
“…舅舅。”她陌生而客气地喊着。
桂子玦睨她一眼,微颔首便走到边,眉头深锁地望着待他如子的嫡长姐。
为防误解,华与剀低声响道:“定国公,濒临城雪融成洪灾,昆宁城却闹旱,所以皇上…”
“本爵知道。”桂子玦抬手示意他不用多作解释,接着手微颤地拂上那冰凉的颊,哑声喃道:“…姐,对不起,我来迟了。”嗓音轻如絮,抑着诉不尽的情,教窦月芽蓦地热了眼眶。
“我们到外头。”华与剀低声说着。
窦月芽轻点头,跟着他走到门外,通廊上的人哥哥面凝重,连个御医站在门旁也不敢多置一词。
“桂家是开朝元勋,封地在帝京之东的都岩城,爵位世袭,然而如今桂家就只余定国公一人了。”华与剀低声喃着,神有些恍惚。
“定国公和母后岁是姊弟,但年岁差得多,而定国公是庶子,在桂家身份不高,几次死里逃生,最终是母后决定带进里教养,才让桂家唯一的子嗣存活,所以两人情如同母子。”窦月芽仔细地听,两人贴得极近,察觉他隐隐颤栗着,不由得轻拍着他的肩。
他脸微诧地看她一眼,出是愁绪的笑。
“盛兰,不要忘了,就算母后走了,你还有定国公这个亲人,你不孤单的。”她怔怔地望着他,不想到底谁才是孤单的?
她不知道皇上待他好不好,但宴那便可察觉众皇子之间并不和睦,他有手足却跟没有没两样,要是连桂皇后都走了,他怎么办?
他皇上驾崩,何处还有他的立足之地?他不过才十九岁,即便老成世故得像是三十几,可他毕竟只有十九岁,谁来保护他?
“来人!御医!
“殿内突地传来桂子玦沉重的唤声,窦月芽和华与剀同时一颤,在御医推门而入后,两人跟着踏进殿内,就见御医赶紧切脉,瞬地眉头一颤,双膝跪下,高喊道:“皇后娘娘…殁了。”华与剀身形踉跄了下,窦月芽赶忙扶起他,却见他虚弱地勾笑,拉开她的手。
“我没时…没事。”窦月芽双眼热痛着,一把将他抱住。
“怎会没事?我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会没事?”那般良善的人,那般关怀她,一张眼就能看见桂皇后的笑,个把月的相处,他岂会无?她是那么地喜她,彷佛弥补了她从小就失去的母,如今皇后不在了,她都管不住泪了,更遑论是未足月就被她带在身边,抱在怀里牙牙学语的他?
那拥抱让华与剀愣住,抑的情绪如般汹涌着,但他没有哭,只是暂时偎在她的怀里,直到——“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那凉薄的声嗓,教华与剀抬眼立刻与窦月芽拉开些距离,还没解释,便见窦月芽已经咬牙低骂:“你为什么现在才到?!”华与剎微眯起眼,眸底是不悦。
“这是怎么着?先声夺人,还是恶人先告状?”他戏谵哼笑着。
方才转进通廊听见人已哭跪在地,他便知母后已殁。时间比他记忆里的晚了近个把月,四月时见母后无事,他推测许是事情有所改变,母后也许会度过那一劫,岂料该来的依旧逃不过。
进了寝殿,竟撞见她将华与剀搂进怀里,面上那悲伤又柔和的神情是他不曾见过的,和此刻只差没指着他破口大骂的神情可是天差地远。
没来由的,他有些不悦。
“你说那是什么话?你难道没看到…”窦月芽紧抿着嘴,勉强叫自己别冲动,只因桂皇后才殁,她实在不该在这寝殿里口出恶言。
华与剎斜睨她一眼,走到边,朝桂子玦微颔首,再将目光落在面青白的桂皇后,定定地看着好半响,他伸手轻触她的颊,双膝跪下,哑声道:“…母后,我回来了。”说也奇怪,就在那一瞬间,好似被病痛折磨得连病殁都眉头紧蹙的桂皇后神情变了,眉头松了,那好看的微微上扬着,似乎在笑。
华与剀见到这一幕,抑多时的泪终于溃堤,跪在边低喊着,母后,四哥回来了。”殿里殿外,顿时哭成一片,窦月芽也抑不住泪水,看着边三个男人以不同的悲伤送至一程,她不悲从中来,彷佛要将这辈子还没派上用场的泪水倾尽。
她不想,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是否已真正死去,在得知她死讯之后,是否有人会为我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