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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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因为家里添了许多需要处理的麻烦,司徒久安没有像往年一样让姚起云到公司去学习。他常说,同样是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孩子,起云与司徒玦之间就有云泥之别,他太过懂事,太过为身边的人着想,有一种完全超越了他那个年龄的早,做家长的反而希望他能多有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
像是为了不让长辈的愿望落空一般,那段子,姚起云待在家的时间少了许多,他过去是那种逢出门必有明确目的的人,现在好几次回家都错过了饭点。家人问起时,他只是说出去转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或许是出于女家长特有的
,终于有一天薛少萍貌似不经意地在饭桌上问起:“起云,你是不是在外面
了女朋友?真有的话可别瞒着我和你叔叔。”
“是吗?这倒没听你提过。”司徒久安也有些惊讶,他见姚起云笑笑没有说话,便对子说道:“我看就是你们女人
瞎猜。”薛少萍含笑“我也只不过是问问。”
“何必问,他早就是有女朋友的,你们还真以为他是纯情乖宝宝。”司徒玦不期然地冒出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愣了愣。
司徒玦的“丑事”已经过去了一阵,虽然司徒久安依旧没给她什么好脸,不过总算不再是见一次教训一次的深恶痛绝,家里的其他人也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这种回避不代表着遗忘。
丑闻的另外一个主角曲小婉已经死了,一死了千愁,伴随她的所有指责和鄙夷都已随着她的下葬归于尘土。司徒玦却活着,活得好好地,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辩解,不忏悔,更不觉得有必要在任何人面前羞愧低头,丝毫没有一个过错者的自觉。她没有想过要了断自己,当然,没有人
她那样做,但这样的活着到底是有了几分“苟全”的味道。
然而,正是这样一种不在乎,不思悔改的姿态,让她的家人渐渐对她灰了心,打骂无益,话说多了,也懒得再说,横竖她就是这模样了,最好是眼不见为净。于是司徒玦在这个生她养她二十几年的家里,忽然变成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存在,好在她也非常配合地不去惹人嫌,尽可能地不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不得不在场的时候,话能省则省,她已经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主动掺和到他们的话题里去了。
“你不知道别瞎说。”薛少萍怕她一个不慎又挑起了事端,忙丢个眼让她住嘴。
司徒玦却显得很不识时务,扫了一眼姚起云,似笑非笑地说道:“是不是瞎说大家心里有数,上次不也提起过吗,其实那女的大家都认识。”姚起云微微变了颜,嘴
紧抿着。他不知道司徒玦为什么也要在她父母前面抖出他们以前的事,不过她的
憎一向强烈,
的时候愿意为他苦苦地瞒,如今她恨他,自然也是什么都做得出。
司徒玦没有掉人胃口,很快就为大家揭开了谜底。
“你和谭少城又不是见不得光,何必遮遮掩掩小家子气?”这一下让司徒久安夫妇都到了震惊。
“真有这回事,起云?”姚起云看上去似乎有些招架不及的错愕,不过年轻人皮薄,他又是内敛的子,被司徒玦这么没心没肺地一点破,难堪也是情理之中,薛少萍见他怔了怔,并没有反驳之意,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这我倒是没想到,唉,也难怪…不过那姓谭的女孩子…是我们家对她理亏,你其实不必瞒着。”司徒久安就比子直接地多,他沉
片刻,就对姚起云说道:“我看那女孩不错,踏实、大度,难得的是有骨气,是个好女孩。起云啊,你阿姨说得对,你也长大了,这事不必瞒着,有时间可以让她再到家里来吃顿饭。”姚起云还没回答,司徒玦便笑了“带回家是当然的,不过此家非彼家。就算是未来的儿媳妇见公婆,那也得先去拜会正主儿。不信你们问他,姚起云,你不是过一阵就要带着你的‘好女孩’回老家一趟吗?”姚起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司徒玦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其实认识了那么久,姚起云对谭少城从未生过绮念,直到那一天,他把谭少城从司徒家送回学校,道别时,他说谢谢,没想到始终表现出坚强和大度的少城却因此掉下泪来。
她说,她害怕别人的和道歉,反而宁愿自己才是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因为得到了的人才说“对不起”被
和道歉的人却总在失去。
姚起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当她哭倦了把头靠在他肩膀的时候,强烈的意识在提醒着他,这样的不对的。然而,正是在这样的抗拒的抚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他和她之间才多了一种微妙的默契。
不过,即使和谭少城走得越来越近,姚起云也很少把她邀请到家里来,原因她自是明白的,也很体谅。唯独今天上午两人逛了书市之后一块吃饭,中途他有事,买单离开的时候太匆忙,连钱包里掉了张银行卡都没留意。结果是拾金不昧的店员把卡
给了谭少城,谭少城又怕他着急,便自己跑了一趟,把卡给他送回了家。
那时姚起云还在机场,顶替临时请假的司机去接出差返来的薛少萍。家里只有姑姑在,少城便把那张卡到了姚姑姑手里。
姚姑姑对谭少城有着显而易见的好,那种好
甚至超过了对待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陌生人应有的程度。除了谭少城的
格和脾
给老人留下了第一眼的好印象,连姚起云都不得不承认,或许里面还参杂了姑姑对司徒玦排斥的因素在里面。在姑姑看来,世间任何一个女孩子都会比司徒玦跟姚起云在一起更为适合,她一度都死了心,以为侄子这辈子都要魔怔下去,谁知这时他身边多了一个不知道比司徒玦好多少倍的谭少城,她自然是乐观其成。
接下那张银行卡之后,姚姑姑心
喜地拉着谭少城说了好一会的话,还主动提起过不了多久就是起云生父的忌
,姚起云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老家去一趟的。姑姑说,如果不嫌弃,谭少城可以跟他们姑侄俩一块回趟乡下,就当成去散散心也好。
少城回到宿舍后打电话对姚起云说:“你姑姑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有这样关心自己的长辈真好。她一个劲地说让我有时间一定要去,其实时间我倒是有的,也想看看你出生长大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这样去好不好。”平心而论,谭少城并不在姚起云回乡的计划中,他总觉得太快了,再则也没有那个必要,心中暗自怨着姑姑的多事。可少城若有若无的期待让他一时间也不好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含糊应对,说到时再看有没有时间吧。这件事他自己心中都没有确切的打算,突然间从司徒玦嘴里听来,又是那样的一个口吻,如何不让他一个措手不及。
姚起云也没想过瞒着司徒玦,她该知道,也早晚会知道。然而,就算司徒玦烈的脾气爆发,他多少还能
到些许了断的快意,可她信口而来的讥诮,一览无余的轻视,却让他仿佛又成了当年那个刚从乡下来的孩子,看着雪白的墙壁,搜集别人的颜
,藏起
是泥垢的手指甲。
老家对于他而言除了儿时窘迫的记忆和生父的坟墓,再没有多余的意味,他是一棵早已从故土连拔起的树,迁徙之地才是他扎
的最后一站。姚起云把这突如其来的心慌意
归结为对司徒叔叔夫妇
受的顾忌。
想是也体会到了那种尴尬,薛少萍仿佛没听到似地继续吃饭,司徒久安却放下筷子对司徒玦斥道:“这有你什么事?”司徒玦自我解嘲地干笑两声“你们早该让我知道如今我在这个家没有说话的资格,本没有什么事轮得到我
嘴,那我也就不多事了,大家都不用觉得没趣。”她这样先把自己踩到了脚底下,司徒久安反而不好再训斥下去,拿起了筷子,竟也觉得一阵悲从心来。薛少萍鼻子一酸,低头给女儿夹了块鱼
“吃饭吧。”司徒玦点头,倒比他们吃得更津津有味。
晚上,司徒玦回房之前,妈妈忽然说家里缺了一些用品,让姚姑姑放下手里的活去附近的超市跑一趟。不情不愿的姚姑姑刚出门不久,司徒玦就听到姚起云的房门被敲响。过了十几分钟,妈妈把在正在报纸的爸爸叫上了楼。
毕竟是母女,薛少萍的心事重重的行径瞒不了司徒玦,她知道妈妈应该是有话要和爸爸商量,而谈话的内容想必是与她有关,虽然她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摘掉随身听的耳麦,听着爸爸上楼来的脚步。他们关上了房间的门。
司徒玦等了好一会,确定那边的谈话应该基本切入主题,便以最小的动静走出自己的房间,悄然站在父母的房门外。
隔着一扇门板,不难听出里边的两人确实在进行着一场谈话。司徒玦屏住呼,好让听觉变得更
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