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云开雾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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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杀掉红衣帮主,他们说红衣帮主用毒物害死了黄衣帮主。”一鸣闻言震惊,转身寻着旧路出了“南山”一鸣踏上诏山官道,步履沉重,神惘,呆呆地孤行于茫茫大道之上,如今丽娘已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功名利禄,晃若尘烟,但丽娘之仇未复,又何面目与她相见于九泉之下,一股复仇的坚强意志,支持着他的身躯,不自地加快了足步。
落时分,一鸣已离蔷薇正院不远,放眼望去,但见树林中旌旗招展,尤其那一面蔷薇帮的大旗高高在落霞辉中舒展。
一鸣倏然一惊,擦擦眼睛,并非做梦,放腿向前奔去。
将近蔷薇正院的广场,但见那广场中,成千成万的蔷薇帮众,每人执熊熊火炬,火光接天,好似天上银河沙数,照耀得如同白昼,呼之声,响彻云霄。
倏地人群左右闪开,排成一条万头人巷,一顶珠结金缀,宝光闪烁的八人大轿,自人巷中穿行而来,及至一鸣身前,轿身突转,两个赭衣帮众高声道:“神龙七绝令主登鸾!”喊罢,跪伏于地。
一鸣愣立当地,惊诧之泛于眉宇之间,手足无措。那赭衣人又高喊一声。
一鸣被那摄人心弦的喊声所震,心不由主地走入那已揭开的八人大轿之中。
一声呼啸,两个赭衣人开道,八人大轿高高举起,向那呼雷动的人群中行去,每至一处群众高呼:“神龙七绝令主万岁!”声震霄汉。
一鸣揭开轿帘,向那无边群众挥手,星目中含了兴奋之泪。
宝轿穿过正门,进入回廊,但见“一鸣堂”上红烛高烧,金碧辉煌,堂上分宾主坐,右边六派掌门,左边东海神龙岛主海长青,多九公、莉娘、癫丐,还有一位矮小的老头子。
正中坐着赭衣生辉,未蒙面纱的蔷薇帮主,一鸣凝神看去那不正是丽娘吗!
一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梦幻所生的错觉,未待大轿放下,腾身穿出轿帘,如巨鸟般凌空落在丽娘座前,伸出有力的臂膀,抓住丽娘玉腕,惘地道:“丽娘:我们是在做梦么?”胡丽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只道出一声:“一鸣…”下面的话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但这一声“一鸣”含有千万种情愫,是渴念,是伤心,是关怀,是生离死别的重逢。
突然,一鸣的身躯被一人搂住,摇憾着道:“哥哥,不是在做梦,姊姊想得你好苦啊!”一鸣缓缓回过头来一看,却原来是莉娘含着泪光凝视着他,良久方自悠悠道:“妹妹!他们好吗?”莉娘被一鸣所问,一时愣立当地,不知如何回答。
蓦地,金鼓齐鸣,乐声盈耳,堂上一片“神龙七绝令主”之声,七派掌门、多九公、癫丐、沙丽乌,那矮小的老头子,全拜伏于地。
丽娘轻推一鸣,将一鸣推坐在龙凤环抱的檀木椅上,莉娘居左,丽娘居右,双双侍立身侧。
突地,堂下高呼:“献宝!”癫丐和那矮小的老头子,捧着铁箱,一步一趋行至一鸣坐前,将致的黑箱献上,癫丐道:“武林至宝‘摄魂铃’,请令主过目!”那矮小的老头子神目生光,凛然道:“人心所归,望令主哂纳,将来去恶除,扫群魔,一统中原武林,令主安危所系,望自珍重,老朽就此别过。”言毕穿帘而去。
一鸣正待起身阻拦,已是不及,不问道:“老前辈,此人是谁?”癫丐道:“他吗!鼓上飞蝗阮七伯,江湖上人称神偷,人老不改,又臭又硬,我行我素,不必管他…”莉娘娇笑道:“不管他管你,你跪在地上不起来,可不是要糖吃吗。”大笑声中癫丐站了起来,众人各各归位,癫丐笑道:“小妹子,要糖吃吗!不在今天,快了!”说着做了个鬼脸。
丽娘、莉娘同时双颊晕红,低垂螓首,默然不语。
一鸣向丽娘道:“你不是被关在‘风塔’中吗?”丽娘点点头,并示答话,用手指癫丐。
癫丐急道:“你们的事情别往我老头子身上栽,我管救人可不管拉皮条。”说着一股坐在太师椅上。
举座皆大笑不止。一鸣此刻方才明白,原来在“毒瘴岭”那高上所遇见的两个黑衣蒙面人,竟然是癫丐与阮七伯,他们盗取了“摄魂铃”救出了丽娘,但转念一想,那铁塔中酷似丽娘,被骷髅帮所杀的人又是谁呢?因此转头问丽娘道:“丽娘,那铁塔之中和你同时囚的还有谁?”丽娘道:“那是四明狂客的小妾,被那魔头所遗弃,将她囚在“风塔”之中,灌以哑药,不能言语,是以我亦不知她的身世,她怎么啦?”一鸣凄然道:“她被四明狂客派人杀了…”语音未毕,丽娘已是泣不成声。
蓦地,大门口飞来一人,手捧烫金澄黄函札,高举过顶,大声道:“骷髅帮下书,禀呈神龙七绝令主亲展。”一鸣伸手接过,展书一看,一语未发,躬身道:“众位前辈请早安息,明寅时,再集一鸣堂论事!”言毕带着丽娘、莉娘退入后房而去。
众群豪面惑,各各相视而退。
朝吐谷,彩红飞升,绚烂的晨光中,诏山官道上奔行着一彪人马。
为首一人剑眉星目,神情俊朗,英姿拔,不啻一美少年,那少年回头向癫丐说道:“老前辈,那骷髅帮函邀武林之人聚会,共立盟主,我看那其中定有蹊跷。”癫丐笑道:“令主放心,不胜正,我看这武林盟主非令主莫属。”那问话的正是神龙七绝令主雷一鸣。
一鸣此刻面凝重,内心中念头百转,沿路行来,更未发声,在后群豪见一鸣不语,众皆哑然,就连平时话多的莉娘,也是柳眉深锁,噤若寒蝉,大家都显得心境极为沉重。
晌午时分,一行人来至弥勒城吊桥下,城门开,除少数几个骷髅帮众出入外,简直看不到一个民众,莉娘轻声问癫丐道:“老哥哥,你看去不去得?”癫丐嘻嘻一笑道:“去得,你不会当寡妇,怕什么?”莉娘挥手道:“谁叫你讲这些来着,我打掉你要饭的沙锅。”说着伸手向癫丐的铁锅上抓去。
癫丐侧身躲过,道:“不行!不行!这沙锅是老哥哥准备送给你小三口的结婚礼物。”莉娘听癫丐提及三口,心中不有些黯然神伤,倏地默然不语。
此刻,群豪已进入大街之中,但见家家关门闭口,一片萧索景象,沙丽乌睹景生情,独自低头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