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秘闻奇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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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旱天一鹞胡奎一上来即下杀手,想必是对黄衣蒙面人,怨恨深重、愤怒已极。
“五枚‘警风十字镖’凑成梅花形发出,有如灵蛇飞舞,快似奔协闪电,疾袭那黄衣蒙面人前五大要。
“只见那黄衣人不闪不避,右腿微屈,脚踏子午,左臂宽袍大袖,只那么缓缓一拂,看似极慢,其实极快,一股劲道强猛的罡气随袖发出,毫无声息地将五枚‘惊风十字镖’震得无影无踪,霎那间,只听一阵叮当哗啦之声,五枚‘惊风十字镖’竟然撞在铁柱之上,入柱寸许。
“旱天一鹞胡奎的‘惊风十字镖’即是他最利害的一着,如今眼看人家只那么有气无力地一拂,五枚‘惊风十字镖’便齐齐转向,无声无息地撞击在铁柱之上,这‘以气御物’而又能‘随意反物’的工夫,实属骇人听闻。
“心想,如果方才对方不将‘惊风十字镖’反击铁柱,而是向我身上袭来,我如今岂能活命,恐怕早到爪哇国去了。
“因此,眼看现下情势,料定是凶多吉少,只要能活命,何事不可为,不语转详和,低声下气道:‘帮主在上,大丈夫作事,能缩能伸,过往之事,晃若尘烟,既然过去也就算了,但不知大驾苦苦纠是何居心?”莉娘忽然长叹一声,娇声骂道:“想不到胡奎竟是这样毫无骨气的无之人…”一鸣此刻亦是额上青筋暴涨,冷汗直,大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老肃然问道:“那黄衣帮主既然人之,何以又会与胡奎扯在一起?”大老沉道:“个中详情老夫亦不堪清楚,据我猜测,这大概就是所谓用人之道吧!”三姥道:“后来那黄衣帮主又怎么说呢?”大老眨了眨眼睛,一拂长髯,接道:“那黄衣帮主缓缓走近胡奎,伸手拍拍胡奎肩膀,嘿嘿几声怪笑道:‘胡兄人中之龙,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来找胡兄,并非与胡兄有甚纠葛,而是想请胡兄答应一事。’“胡奎不悦道:‘什么事?’“黄衣帮主冷冷道:‘胡兄想以“大王庄”区区之地,寥寥数十帮属,就想独步武林,争盟夺主,岂非痴人说梦?’“胡奎愤道:‘何以见得!难道只有你四明狂客可以争盟夺主吗?”一鸣此刻已是哀伤愤已极,但反而变得无比坚毅沉稳,他听大老说出“四明狂客”之名,仿佛意料中事,面上毫无惊诧之,淡淡一笑,道:“那黄衣帮主就是‘四明狂客’,骷髅帮为时亦不算短吗?”银髯老者道:“自七大门派封山究艺以来,江湖上无数帮派兴起,有若雨后笋,如虎神帮、蔷薇帮、骷髅帮…那时唯有丐帮是一脉相传,尚似正统…,’大老抬头看看窗外,一笑道:“我一扯起来就没个完,此刻天不早,我们还是继续讲吧!’微微一顿,接道:“当时只听那四明狂客冷笑几声,说道:‘眼下形势,想胡兄定已了然,七大门派封山究艺已将近二十年,不问世事,如今江湖上帮派林立。
‘虎神帮崛起祁化,帮主虎豹天威严啸虎视眈耽,争夺武林盟主。
‘七杀教初入中原,虎踞弥勒,红衣头陀哈瓦刺,其师沙漠之狐沙利多,俱多为贪得无厌之辈,且闻彼教打入中原,志在夺得一件武林奇宝,称霸武林。
‘蔷薇帮乃后起之秀,该帮严守“蔷薇正院”看其一贯作为并非想独步武林,而似是以除暴安良为己任。
‘丐帮历史悠久,门徒遍及大江南北,势力更是非同小可…’四明狂客沉默片刻,突然一声长叹道:‘我骷髅帮徒众虽多,然本帮主薄学无能,统御乏术,是以得大家勾心斗角,互不团结,人人自危,因此有红衣、黄衣、白衣,各服装,人心各异。而本帮帮规,又从不许以姓名示人,所以本帮连有多少分帮,老夫亦拿捏不定…’说完,猛一跺足,愤愤不已。
“胡奎听四明狂客,如数家珍,一口气说出一番长篇大论,心中不免暗暗佩服,至于分析武林形势,倒亦言之成理,忖度形势,见解卓越,别人叫他四明狂客,看来并非真癫真狂,不截住他的话道:‘阁下分析武林形势,使在下佩服得紧,但对贵帮的情形,又使人心胆俱寒,浩叹不置。’“四名狂客冷笑道:‘此所以老夫要借重阁下!’“胡奎惊诧不置,不追问道:‘借重于我?’“四明狂客道:‘不错,借重于你。’“胡奎怒道:‘难道你想叫老夫投效贵帮不成?’“四明狂客冷冷笑道:‘老夫不但想叫你投效敝帮,作个亲信,而且老夫想叫你研练一种物药。’“胡奎怒喝道:‘办不到,’老夫岂是受人约制之人!’四明狂客冷笑道:‘你别发狂,老夫比你狂得紧!’“胡奎怒目而视,一歪头道:‘你狂怎么样?你凭什么叫老夫受制于你?’“四明狂客向前两步,沉声道:‘第一凭武功,让你十招,第二步揭穿你的丑事,让你在武林中,为人不齿,甚至被武林之人联手相攻,自取速亡。’“胡奎仰首沉思,此刻虽然看清他的面容,但见他面罩无风自动,约略可察出他内心无限焦急之情。
“的确,以他的所作所为,岂能足盟主之争,如果一旦被人发觉,恐怕连‘大王庄’都真难自保,不心中忐忑不安。
“四明狂客看出他那惶惑不安之情,笑道:‘阁下如能屈驾相从,老朽可使你成为一帮之主,大江南北,俱是帮属!’“胡奎默然不语,似是对此重大事事难于决择。
“良久,方自缓缓道:‘不知何以我能成为贵帮帮属,就会使贵帮各帮团结,共御外侮?’“四明狂客缓缓迫近,笑道:‘阁下以后便知,此时此地,不便多言。’出其不意中,右掌疾伸,并指如戟,直向旱天一鹞胡奎‘志堂’点到,‘嘭’的一声,胡奎硬生生摔倒尘埃。
“八个灰衣蒙面人簇拥而上,将胡奎高高举起,呼啸而去。”银髯老者言毕,似是微疲惫,不舒壁伸,吁了一口长气。
下鸣此刻内心亦是疑团百转,如今胡奎究竟是那一个骷髅帮?他们的老巢在何处?大王庄是谁将它毁掉,是四明狂客呢?还是胡奎自己?胡奎是否和自己的母亲…,”四明狂客是否和丽娘的母亲…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这种丑闻,逆伦之事,实在到难以启齿,这些,是否将玷污他对胡丽娘的情,连他自己亦难于解答,因此,愣立当地默默不语。
三老闻之,亦是齐齐慨叹不已。
莉娘从小生长在山中,虽然跟着一鸣出道武林,到还是一个未经大风大的少女,对武林中谋诡诈,人间伦常之事,了解得有限,是以并不像刚才那样热泪盈眶,大哭不止,反而天真地问道:“以后怎样,你去看那长发妇人没有?”银髯老者道:“他们去后,我便匆匆赶回那石室中,此刻,已经不见那白猿踪影,而那长发人已奄奄一息倒卧在地上,我四下搜索,始终未见那白猿的影子,连石榻上那小女孩,亦不翼而飞,慌急中,我推了推那长发妇人。
“那长发妇人微微睁开双目,但见她嘴掀动,老半天才喊出几声:“丽娘…梅…娘大…妞…二妞…”下面的话音,已是使人无法听清,便又晕了过去。
“我顺手给她把一把脉,结果并无大碍,只略闭‘太心经’,休养几即可复原。
“这时东方渐白,曙入,我因有事要赶赴‘昆仑居’,不能为她一人,而牺牲无数同门,因此,我只好倒出两粒‘回天补丸’,寒入那妇人舌尖之下,遂离而去。”此刻莉娘粉面含疑,目注窗外云天,陷入沉思之中。
一鸣喃喃自语道:“那梅娘又是谁呢?”大老答非所问道:“胡丽娘母亲死时说些什么没有?”一鸣目含泪光,缓缓道:“她只喊了两声‘吾夫胡奎,吾女丽娘…’后就与世长辞了。”大老长叹一声道:“她真是含恨九泉…”话未说完,众人俱为丽娘母亲的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泪。
莉娘此刻似是被银髯老者的叙述,唤回了些淡淡的记忆,在她潜意识中,蓝衣蒙面人、长发妇、石榻、白猿,一桩桩,一件件,是那么鲜明,又是那么遥远;是那么接近,但又是那么模糊。
啊!对了,模糊的记忆,从遥远的潜意识中反映在脑海里,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记得曾躺在白而茸茸的怀里,度过一段岁月。后来因遭逢一次惊天动地的惨变,白的影子失踪了,她堕入暗无天的山之中。生存的本能,使她饥必寻食,寒必避风。这样不见天的生活,不知有多久,有一天她才接触到美丽的天地,接触到光,接触到五光十的山花野草,她开始慢慢探索这世界的奥秘。
后来一鸣堕入那山中,她与一鸣相遇,朝夕共处,互相在一起练功习字,摘果寻乐,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一鸣使她懂得更多,了解更多,她觉得和一鸣在一起是快乐的,情是微妙的,事事物物都是美的。
可是如今,一鸣闻银髯老人的叙述后,伤怀不已,不知他为的是丽娘还是为疯妇?为胡奎还是四明狂客?与恨,情与仇,炽煎熬着莉娘纯洁的心灵,她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将温香软玉般的娇躯倒入一鸣怀里,仰着带雨梨花的粉脸道:“哥哥,我想起来了,她是我的母亲!”一鸣倏然一惊,问道:“你说的是谁?”莉娘嘤嘤啜泣道:“就是‘毒蟹潭’救出的那疯妇,如今老前辈说出的那长发妇人。”一鸣道:“那你是那白猿带走的了?”莉娘只“嗯”了一声,并不答话。
大老目注一鸣,指着莉娘道:“她是梅娘了,为何叫莉娘呢?”一鸣将他如何坠落山而遇见如今的莉娘,及为了纪念和怀念丽娘而将她取名莉娘的事说了一遍。
大老目光一扫一鸣和莉娘,缓缓说道:“如今你们三人有着共同的仇恨,你们三人应该是一个心、一个体。雪复仇,安定武林之责,全落在你们双肩之上,望雷大侠、莉姑娘多多善自珍重…”说着,缓缓站起身来,三老亦同时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