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号角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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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杜鲁普金说(读到这里，你该知道了吧，坐在荒芜的凯尔帕拉维尔大殿的草地上给四个孩子讲故事的，正是小矮人杜鲁普金)——"就这样，我往口袋里了两片面包，卸下身上的武器，只带一柄短剑，便踏着朦胧的暮，向林子深处走去。我低头向前走了很久，突然听到一种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声音。那令人难忘的声音，响彻天空，经久不息。它明快优美，像拂过水面的风，但又强烈得足以震撼森林。我对自己说”假如这不是那号角的话，就叫我变成一只兔子”我纳闷，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吹…

"那是什么时候？"德蒙问。

"大约在九点到十点之间。"杜鲁普金说。

"那时候我们刚好在火车站里！”破子们异口同声地说，眼睛里闪烁着动的光。

"请讲下去！"茜对小矮人说。

"好吧，听到号声，我立即到信心倍增，便继续奋力向前走，整整走了一天一夜。后来，在破晓时分，我做了件蠢事——我为了不去绕那条河道，冒险抄近路穿过一片开阔地，结果被他们捉住了。抓住我的不是军队，而是一个高傲的老傻瓜。他驻守在一个小城堡里面，那是弥若兹在通往海岸的路上设下的最后一个关卡。我不必表白自己，但他们的确从我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得到。可是，我是个小矮人，这已经足够给我判罪了。哈，谢上帝！那个管事儿的老傻瓜真不错，换了别人一定当场就把我干掉了。可是，他认为只有把我送到”鬼-那儿去，才是最解恨的惩罚。结果，承蒙这位年轻的小姐救了我(他冲苏珊点了点头)。遗憾的是我身上的盔甲都没有了，被他们拿走了。"他磕一磕手里的烟斗，又装上一斗烟。

"好家伙，"彼得说，"这么说，是那号角——你的那只神号，苏——昨天早上把我们大家从站台的座位上给拽到这儿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可这一切都确确实实地发生了。"-"不相信l为什么不相信。"茜说，"好多故事都讲到，魔力能使人们离开某一个地方，或者离开某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去。比方说，《一千零一夜》故事中的法师一念秘诀，魔鬼马上便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我们突然回到纳尼亚，也正是这个原因。"

"不错，"彼得说，"奇怪的是故事里喊”魔鬼快来-的总是我们世界里的什么人，谁也没有认真想过，”魔鬼-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和”魔鬼快来-是同一道理。"德蒙笑了起来，"天啊！拿起号角就那么一吹，我们便不由自主地被呼来唤去，这真让人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好在我们都愿意到这儿来，不是吗？"茜说，"要是阿斯兰想要我们来呢？"

"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矮人说，"我想我应该马上返回，向国王回禀，告诉他并无援助可指望，必须另谋良策。"

"没有援助？"苏珊说，"可那号角不是已经把我们召来了吗？"

"这个…这个…是的，当然啰，我已经看出来了。"小矮人吐吐地说:他的烟斗好像给堵住了，他低下头，似乎忙着清理那烟斗。"可是…好吧…我是说…”"你现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吗？”茜叫道，"你真笨。"

"我猜你们一定是古老传说中的四个孩子，"杜鲁普金说，"当然，我很高兴见到你们。当然这也是很有意思的事。可是…你们不生气吧？"——他又犹豫起来。

"快说吧，干脆些！”德蒙有点儿不耐烦了。

"好吧，那么…你们可别生气啊，"杜鲁普金不安地说，"你们知道，国王、特鲁佛汉特和克奈尔斯博士都在期待…嗯，你们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们在期待着强有力的帮助，换句话说，我想他们一直把你们想象成高大健壮、能征善战的勇士。可是，你们都是些孩子，在这样的时刻，在战斗中…你们又能干什么呢？我相信你们是能理解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全无用处？"德蒙脸红了。

"请千万别生气，"小矮人打断了他的话，"我向你们保证，我亲的小朋友…。”

“’小朋友’！这，这简直太小看我们了！"德蒙跳了起来，"我想你不会相信是我们打赢了柏卢纳战役的吧？好吧，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啦，我知道…”"现在发脾气有什么用？"彼得打断了他的话，"咱们先给他配备一套盔甲，我们也必须立刻武装起来，别的话以后再说。"

"是不是先商量一下…"德蒙没有动。可是茜在他耳边悄悄地说，"咱们先按彼得说的去做。你知道，他是咱们的首领。我想他心中有数。"德蒙点点头，拿起手电筒，领着大家，包括杜鲁普金，又一次沿着台阶来到那漆黑寒冷而又布灰尘的宝库。;看到架子上那些宝贝，小矮人的眼睛直放光(尽管只有脏起脚尖才能看得到)，嘴里喃喃自语道"千万可别让尼克布瑞克看到这些，千万！”孩子们很快就为他找到了一套合身的锁子甲、一顶头盔、一把宝剑、一块盾牌、一张弓和的一壶箭，这些都是专为小矮人们制造的，不仅大小合适，而且做工良，材料也属上乘。那头盔是铜制的，镶嵌着宝石，剑柄则是纯金铸成。杜鲁普金一辈子没见过，更不曾拥有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高兴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孩子们也穿上了盔甲。德蒙挑选了一柄锋利的宝剑，一块皮制的、灵巧的盾牌:茜挑选了一张弓:彼得和苏珊早已佩挂好了他们各自的宝物。当他们顺着台阶走出宝库时，身上的锁子甲丁丁当当地响着，看上去全然是纳尼亚的勇士，再不是只知道读书玩耍的小学生了。两个男孩走在后面，很快就制定出一套行动方案。茜听德蒙说"不，让我来，要是我胜了，他的失败显得更惨。万一我输了，我们也不至于太丢脸。"

"那么好吧，德。"彼得答道。

他们重新回到光下。这时，德蒙彬彬有礼地把身子转向小矮人，对他说"我有个请求，希望你不要拒绝。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小朋友并不常有机会遇到你这样伟大的勇士，你愿意和我比试比试剑术吗？这样才合乎礼仪。"。

"可是，年轻人，"杜鲁普金说，"这些宝剑都很锋利，碰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知道，"德蒙说，"我绝不可能碰到你一点儿，而你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除我的武装，又不伤我一汗。"

"这可是个危险的游戏，"杜鲁普金说，"既然你已经提出来了，我就陪你一两个回合吧。"霎时间，两把宝剑都了出来，另外三个孩子一齐跳下台来，站在一旁观战。这是一场真刀真的较量，绝不像戏台上用木头道具打给人看的花架子，甚至运动会上的击剑比赛也无法与之相比。这是战士间的格斗。最彩的就是用宝剑去劈对方的腿和脚，因为这部分没有盔甲防护口当对方用剑劈来的一刹那，你就必须迅速跳起来，他这一击便从你脚下一掠而过。这当然对小矮人有利，因为德蒙个子高得多，只好不时地蹲下身子进攻对手。如果是在二十四小时以前和杜鲁普金比赛，德蒙就很难获胜了。可自从他们来到小岛上之后，纳尼亚的一切对他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使他回想起从前的战斗，他的胳膊和手指也恢复了从前的力量和技艺。他现在又是当年的国王德蒙了。两个斗士打了几个回合，苏珊(她怎么也没法喜这种事情)不停地高声喊着"噢！千万当心！"突然，德蒙翻腕使了一个花剑，把小矮人的剑打飞了。只见杜鲁普金望着那只空空的右手，不知所措地眨着眼睛。

"没有受伤吧，我亲的小朋友？"德蒙微微着气，把自己的宝剑进剑鞘。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杜鲁普金干巴巴地说，"你会的这个花招我没学过。"

"太对了，"彼得了进来，"世上最好的击剑手都可能被一个他所不悉的绝招给解除武装。再给你次机会，咱们换一种武器再比试一下，那才算是公平合理，是不是，朋友？你乐意和我妹妹比赛箭吗？箭是没有花招可耍的，这你清楚。"

"哈，你真会开玩笑，你！”小矮人说，"从她今天早上救了我以后，我就知道她的箭术有多高明了。不过，那也没关系，我可以试一试。"他装出不高兴的样子，但眼睛里却发出欣的光来，因为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阵营里来了不可小看的生力军。

他们五个一齐来到院子里。

"拿什么做靶子呢？"彼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