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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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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夜深了,南州市海洋招待所二楼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光。

易锋在青云忙完市委的有关会议后,便悄悄地来到这里,负责太爷任厚案件的查处工作。好在青云与南州只是半小时的路程,即便黄伯昌有事找易锋,易锋也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反正,黄伯昌暂时是不知道太爷的案子正落在易锋手里的。

郑汤楷已经待了他和任厚利用工程转包之机收受贿赂数百万元的犯罪事实。祈成富也待了任厚在青云市人事变动时,为一些干部的提拨而向祈成富说情并谋取利益的事。这些证据都表明,任厚不仅与青云市领导关系异常,而且因此获取的经济利益数额巨大,罪行严重。

但是,太爷任厚到了海洋招待所后,始终不愿待任何问题。他说:“我一个小小的支部书记,他妈的会有什么问题?你们问我和市领导有什么经济往来,我他妈的告诉你们,什么往来都没有!一个小小的村支书嘛,个嘣嚓嚓,与市领导会有什么往来?”他还振振有词地道:“你们说我是青云太爷,这是大家取笑我的叫法,我他的哪里是什么太爷,我只不过是个小人物而已。”蓝屏山等人在将任厚带来之前,从他海鲜城的办公室里顺手拿来了一叠干部自荐表,据了解,这些人都是青云市委组织部正在考察的市管干部候选人。只要太爷一发话,他们当上市管干部就是十拿九稳的事,而且必定会有好位置。易锋想,这个海鲜城的老总办公室竟然成了青云市委“第二组织部”从某种角度来说,甚至地位远远高于市委组织部,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难怪任厚被称为青云市的“地下组织部长”这话一点都不假。

易锋正在翻阅这些材料,蓝屏山进来道:“易书记,这个任厚里捆着的那个包被我们打开了。”易锋道:“打开啦?里面是什么东西?”蓝屏山道:“我们把他带来时,他的上还是捆着那个皮包,就是农贸市场上鱼贩子常捆在上的那种大钱包。我们发现这个包鼓鼓囊囊地,任厚在房间里时,不时地用手摸着那玩意儿,心里很有些别扭。我和林朝虎商量了,觉得里面可能会有什么秘密。于是就让他打开来看了。”易锋认真地听着。蓝屏山继续道:“他开始不肯,后来还是同意了。我们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卷一卷的钞票,总共有好多卷。在钞票旁边,还写着一个干部的简历:市公安局法制科科长华千麦,32岁,大学专科等。”易锋道:“另外还有什么?”蓝屏山笑了笑,道:“另外还有一瓶药,几只避孕套。”易锋也笑了,道:“这家伙,真是腐败透顶!”蓝屏山道:“我们看到这些东西后,任厚脸都红了,这家伙也会不好意思呢。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就是什么也不说。那些钱和干部简历的事,不是明摆着的问题吗?可他就是不愿意说出来。你说该怎么办?”易锋想了想,道:“先把这个华千麦找来问问,他会说出向任厚送钱的事的。”蓝屏山道:“让其他人进来的话,怕青云市委知道这个案子是我们在办呢!”易锋道:“没关系,万一传出去,就说华千麦是我们办的,是南州市纪委委托我们办的,至于任厚,还是推到南州市纪委,就说我们不知道。”第二天,华千麦就被带到了海洋招待所。由于物证太明显,蓝屏山和林朝虎说了几句后,华千麦就无奈地待出了请任厚帮助升迁的事实。他说:“我听说任厚和市领导关系很好,青云不少干部都是他办的,有的说他想提拔谁就能提拔谁,权力大得很。所以,我就找机会请他吃了顿饭。饭后,我向他提了我的事,想个公安局副局长干干,至少也要搞个委委员或者警大队长什么的干干。他说可以帮忙,我说会谢他的。过了几天后,我又打电话给他,他说这事需要活动经费,我就有数了。于是,我准备了三万块钱,想给他送去。那天打了电话后,任厚说他正好有事要出来一下,叫我到摩托车商店门口等他。于是,我就在商店门口把钱给了他。我怕他把我名字忘了,因为我们以前联系不多。所以我还特地写了一张条子,把自己的名字和简历写了两句给他。他就把钱和纸条都到皮包里去了。”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蓝屏山与任厚面对面地坐着,他几乎都把华千麦的待材料背诵给他听了,任厚忽然笑了笑,道:“这个王八蛋,态度倒不错,讲得这么具体,真是他个王八蛋呃!”蓝屏山道:“你说呢,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任厚耍赖道:“随你们吧,你们说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蓝屏山道:“怎么能随便呢,你是个共产员,还是个村支部书记呢,对组织上的谈话一定要实事求是,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任厚道:“我讲不出来。”蓝屏山道:“那你就写吧,写出来也一样。”任厚道:“我不识字,怎么写?”蓝屏山笑了,道:“你不识字,怎么当村支书的?”任厚道:“不识字就不能当村支书啦?你看人家陈永贵,还当国务院副总理哩!”蓝屏山道:“人家陈永贵是劳动模范,带领乡亲改变穷山恶水,那样的创业神不说,而且也识字有文化,你呢?连个待材料也不会写?”任厚道:“我也就是少认识那么几个字,要是多认几个字呀,说不定也个副总理干干呢!”蓝屏山笑道:“你呀,正是吹牛不脸红。”任厚道:“什么吹牛,你别小看我一个村支书,别以为市长书记水平都很高,青云市的这些领导啊,其实都听我的,都在我的领导之下。就他们那点水平能当市长书记,我还不能干个省长省委书记?你们要是看得起我,把我再往上推一下,干个总理副总理什么的,我也会努力把它干好的嘛!”蓝屏山逗了他一段,又严肃地道:“怎么样,华千麦说的事究竟怎么样?你倒是说呀,人家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你还不快点承认?”任厚道:“你既然知道人家说得清清楚楚了,还要问我干什么?这不是他妈个嘣嘣子放么?”蓝屏山道:“人家说是人家说,你说是你说。”任厚皱道眉头,不耐烦地道:“行行行,我说。反正人家是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写上,我到时候盖个手印就得了。”蓝屏山和他周旋了一番,总算把华千麦的事搞清了。但是,蓝屏山发现任厚包里的钱数目不对。任厚想了想,补充道:“我到摩托车商店旁边的一个美容厅里有事,华千麦把钱拿来后,我就顺手拿出一些还给美容厅里的小姐了。”蓝屏山追问为什么欠小姐的钱,任厚就再也不肯说,道:“反正就这么回事。”林朝虎、年绍昆等人一起来帮助做笔录,总算完成了第一件事。

至于其他问题,任厚还是不肯待。于是,易锋亲自出马了。

他来到任厚房间里,和任厚四目对峙了一番。易锋道:“你认识我么?我就是易锋!”任厚别有用心地笑了笑,道:“知道知道,大名鼎鼎啊!”他想了想,忽然道:“呃,不对,你们不是南州市纪委的么?怎么易书记也在这里办案呢?”易锋道:“是南州市纪委的,我本来就是南州市纪委的纪检一室主任,下派到青云市当纪委书记的嘛。现在南州市纪委方书记又把我回来一段,叫我把你的事搞搞清楚。你可要配合我把这个任务完成好哟?”任厚道:“你们怎么说都对”他不知怎么也来劲了,道:“我们都是共产员,既然来到这里,就一定听的话,你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易锋道:“你和华千麦的事已经谈了,但是,你在海鲜城办公室里的那一叠材料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他们也叫你帮助跑官买官的?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任厚道:“这年头大家都一样,不都想个官当当么?不过,我替他们办的事还没办成,钱也没有收进。你们要是现在把我放出去,说不定我还能进几笔呢!”易锋道:“你别跟我开玩笑!我问你,你和郑汤楷、祈成富之间,究竟有什么往来关系?”任厚道:“我早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他们都是领导,看不起我们小人物,怎么会有关系呢?”蓝屏山道:“不对,你刚才不还说青云市里的这些领导都听你的么?他们能当市长书记你可以当省长省委书记的么?现在怎么说他们看不起你,和你没关系了呢?”易锋道:“是啊,你别和我兜圈子。我实话告诉你,之所以把你找来,就是因为郑汤楷、祈成富都已经待了他们和你之间的问题,其实你是应该知道的。现在他们说了,你却不说,这对你是非常不利的。”任厚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呀?”易锋道:“他们说的就是你和他们之间的经济往来,具体的细节我现在不能说,应该由你自己来说。知道不?”任厚装傻道:“我和他们究竟有过哪些关系,我也忘了。你不一件件讲给我听,我怎么想得起来呢?我一没文化,二记差,你叫我怎么讲?”易锋道:“你文化是没有,但记并不差,我对你了解得很,你别想懵我。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待的数字非常大,大得让我都吃惊。如果你不待的话,这些账可能都要由你背着,因为,据我们调查得知,这些数额巨大的钱,都是由你一个人经手的,你的问题比他们严重得多啊!”任厚道:“不会吧?他们是领导,我是个农民而已。他们拿钱是受贿,我拿钱算什么,无非是拿点回扣,收点红包,或者好处费而已。”他振振有词地道:“你以为我不懂法律?法律这个东西我研究过的,我专门请顾问给我上课过的。受贿的要件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我算什么,老百姓、大农民一个。我虽然有个村支书的头衔,可这本就不算官,本就不算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更何况,我拿钱的事与村支书这个职务毫不相干,你们想定我的罪啊,本就不可能!”易锋谈话的幌子被他揭了一下,便故作吃惊地道:“哟,你还蛮通的嘛!”然后道:“我并没有说过你受贿,但你违法违纪却是肯定的。你既然通法律,那么我告诉你,定你受贿是困难的,但定你行贿却是不难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替人办事,从中收取好处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被你用来向祈成富、郑汤楷等人行贿了。因此,据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到时候法院定你一个行贿罪是少不了的,而且,由于你行贿的数目非常大,可能会被判得很重,我提醒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任厚傻了,道:“我替人家送钱,也可以定行贿罪?”他自言自语地道:“怎么我的法律顾问没有讲过呢?”易锋笑道:“你不仅替人家行贿,你自己也单独行贿过。你造别墅的事,给兄弟姐办的事,都是与你送钱有关的。那些市领导虽然和你关系不错,但你毕竟也送了钱,人家才给你办事。所以,你行贿的事情是非常严重的。”任厚道:“那么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呢?”易锋道:“你问我该怎么办,很好。既然你肯主动问我,那我就给你指一条出路。”他说:“行贿罪目前在司法实践中判得比较少,为什么?因为法律上明确一条,就是行贿人具有主动认罪情节的,可以从轻处罚或免予处罚。正因为这样,那些出了事的行贿人,态度都是很好的,都主动地向纪委或检察院待了问题,所以一般都没有最后定行贿罪。因此,我给你指的出路就是:你最好也积极配合我们查清问题,如果态度恶劣的话,法院还是要判行贿罪的。判行贿罪的案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比如说,最近电视里放的那个给副省长送钱的老板,就判了行贿罪,你看到了吧?主要就是没有主动待问题,态度不太好,就像你进来时表现一样。”任厚笑了笑,道:“易书记,谢谢你给我指的这条路,不过我想再问一句,是不是我全部讲了,你们就不处理我了?”易锋道:“你先别问那么多,关键看态度。和组织上讨价还价是没有出路的。”任厚想了想,道:“好吧,我讲。我把郑汤楷和祈成富的事都告诉你们。”易锋道:“你先讲他们的事,接着还要主动地待其他问题。据我们了解,你和青云市现任的几个领导,都有经济往来关系,这些都要讲。”任厚又傻了,道:“和他们的事也要讲?”易锋道:“那当然。关键要看你主动不主动。我们已经掌握的问题,你讲了还不算主动。我们没有掌握的事,你讲了,才算真正的主动待问题,而且可能还要给你定个立功表现,最后从轻处罚或不予处罚,你明白了吗?”任厚道:“明白了,明白了。黄伯昌和叶逢秋他们的事,我他的干脆也都说了,只要你们算我立功就好,主席说过:坦白从宽嘛。”这年的8月12,青云市委书记黄伯昌与市政协主席金林奇一同前往省城参加政协工作会议。地区和省一级的政协工作会议开得并不少,但是这次会议的规格不一样,主办单位不是省政协,而是省委,说明省委对政协工作的重视。

在这次会议上,政协工作做得好的市县还要上台发言,而且要由委书记来发言,以示鼓励。这些先进的市县的名单已经通知下来了,因为会议只开到地区一级,主要以鼓励地区为主,七个先进市中,五个是地级市,两个是县级市。三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发书面材料,另外一个地级市和一个县级市上台发言。这个上台发言的县级市,便是青云市。也就是说,黄伯昌将代表青云市委光荣地上台向全省与会代表本市的政协工作。

黄伯昌很高兴,他对金林奇道:“金主席,你们政协工作做得不错啊,这次还被省委确定为先进哩。”金林奇道:“这是市委对政协工作关心的结果啊,所以由市委书记上台发言,会议也是省委召开的。我们政协要谢你这个市委书记的关心哩。”黄伯昌道:“客气了,金主席,工作主要靠你们做,你们工作做好了,我这个市委书记脸上也沾光,还让我上个台,发个言,我要谢谢你才是哩。”两人在前往省城的车子上互相客气着,谈了政协的工作,谈了省城的一些领导和他们的近况。

12晚上,两人下塌于会议安排的祖井宾馆。吃过晚饭,黄伯昌说要去看原南州市委书记、现任省人大副主任余又樟。金林奇则说要去看一看大学里的老校友。由于青云离省城比较远,他们来一趟省城,自然该去的地方得空去一趟。

大约到了晚上9点多,金林奇回到房间不久,黄伯昌也回来了。毕竟,会见老领导和老校友用不着太长的时间,现在大家都忙着。忙着公事私事,忙着杂七杂八说不清楚的事情,也不好意思占用人家太长的时间。

看了会儿电视,也没有什么好节目。于是,两人便躺在上,靠着枕头聊天。

金林奇忍不住想起了最近青云市的政局,有意试探道:“黄书记,这次我们出来开会,说不定青云市又要传说我们被纪委叫去了呢。现在干部一个接一个出问题,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只要几天不见面,人家就会传说被纪委两规了。”黄伯昌坚定地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这次出来之前,已经让办公室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让电视里播个消息,就说我们到省里来开政协工作会议了。”金林奇夸道:“嗯,还是黄书记考虑得周到。”黄伯昌道:“我也是没办法,最近纪委办案子的事,也把我搞得焦头烂额了。我不给电视台打个招呼,人家还真要传说我出事了呢!”金林奇叹道:“是啊,现在纪委办案力度是比较大,干部违法违纪问题,该查的还是要查的。但是,有些社会上的舆论,我们还是要澄清一下,矫正一下视听。自从几个干部出事后,青云到处都在传说,说现在青云领导中一个好人都没有人,每个人至少三万块以上,杀头都有一批好杀。这种洪县里没好人的说法是不对的嘛,我金林奇工作了几十年,各方面比较严格要求自己,我相信自己还是没有什么比较大的违法违纪问题吧,大不了就是吃几餐饭,下乡拿点土特产,三万块以上的事是决对不可能有的。”黄伯昌道:“你别听那些瞎胡扯的事,公道自在人心嘛。”黄伯昌在安了金林奇后,也发起了叹,道:“我到青云已经好多年了,也干了不少事。这几年经济虽然发展上去了,但社会还是不太安定,群众对员干部的反映还是比较多。特别是一些言蜚语,传到我耳朵里后,也让我寒心哪。我觉得,一个干部在一个地方呆长久了,总不是好事情,组织上也该让我们换换位置啦。”金林奇心想:“噢,黄伯昌已经想动了。他是想平调呢,还是想再上个台阶呢?这些年青云经济发展快,他也算干点政绩出来了,肯定是想再往上挪一挪了。另外,也可以早点避开青云的这股廉政风暴,否则,迟早会出事情的。因为社会上关于黄伯昌与任厚之间的事,是越传越乎呀。”于是,金林奇道:“是啊,黄书记,像你这样能干的领导,也该动一动了。趁现在年轻,多为群众办点事情吧。听说,最近南州市的一个副市长要调动了,这个位置空出来可是个机会哟?”黄伯昌看了看金林奇,会心地笑了,道:“轮得到我吗?现在能干的人多得很哟!我听说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不少人就开始跑了。”金林奇道:“现在风气是不太好。”又心想:“难怪晚上要去找老领导,可能就是让老领导帮助说说那个位置的事呢!”两人一聊便聊到将近十一点钟。

正准备睡下,房间里的电话响起来了。是省委办公厅打给黄伯昌的电话:“明天省委书记竺德长将到青云去检查抗洪救灾工作,请你马上赶回去。”黄伯昌又紧张又失望,问道:“什么时候?能不能听完报告再回去?”其实他是想讲让他在台上“作完报告”再回去,说实在,当了这么多年干部,还从来没有在这么高规格的会议上发言过,亮相过呢。他有些舍不得。

省委办公厅的同志说:“不行,竺书记明天十点多到青云,你应该一大早就赶回去等候。”没办法,黄伯昌挂了电话,又给青云驻省城办事处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给他买好明天早上六点钟去青云的飞机票。因为早上坐汽车回去显然是来不及了,必须坐飞机回去。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当金林奇一觉醒来,准备上厕所时,发现另一张已经空了。他才记起昨天的事,知道黄伯昌已经走了,也许,他正坐在候机室里打瞌睡呢。

黄伯昌一回到青云,便耐心地等候省委竺书记的到来。两办秘书、青云宾馆、抗洪措施、汇报材料,都打了招呼,包括中午的菜单都亲自过了目。

然而,一直等到十一点多了,还不见竺书记到来。他急了,便给南州市委办公室打了电话,南州市委办公室主任说不知有此事,没有听说省委领导要到青云来。

黄伯昌更着急了,又让人给省委办公厅打电话,省委办公厅督查室的一位同志开始也说没有这回事,后来去问了一会儿,说是有这回事,竺书记现在正在荣嘉县检查抗洪工作。他原先是打算到青云来的,后来听说青云的抗洪工作抓得不错,他比较放心,于是就转道去了荣嘉县。

黄伯昌听后很失望,像是被人玩了一通。这是8月13的事。

到了8月14上午,南州市委办突然打电话来通知,要求青云市委领导在家等候,有领导要来检查工作。青云市的各有关人等就又忙乎了一阵。

这天上午10点半,省纪委的两辆黑轿车驶进青云市委大院,一前一后地停在了市委大楼的右侧。

听说是省纪委的车子,青云市委大院的干部都起来了,许多干部都把脑袋伸出了窗户,还有的则找了个借口,干脆下楼来看个清楚。

等了约二十分钟,大家就看到了市长叶逢秋出现在楼下,他已经失去了往接待上级领导的那种谦恭的笑容,在两位陌生人一前一后的“护卫”下,走进了省纪委的轿车。而且很显然,三个人都坐在了小车的后座,叶逢秋被夹在了中间。

“叶逢秋被两规了!”不知是谁轻轻地说了一声。伸出窗户的脑袋就更多了起来。这时,载着叶逢秋的这辆车开动了,往大门驶去。

大家的目光正被这辆车的车股牢牢牵着。不料,大楼下又出现了市委书记黄伯昌,他虽然也没有笑容,但还能坚强地同旁人点点头。他走进车子的“规格”也是一样,也是一左一右“保护”得很好。

车门关上了,车子启动了,并且迅速地往前面那辆车追去。

这就是震动青云当代史的“8。14”事件。自这一天开始,黄伯昌和叶逢秋就再也没有在青云的任何地方出现过。

在后来的几天里,大家努力地想在青云报和青云电视台上寻找到黄伯昌和叶逢秋的身影,哪怕是片言只语,但都无法足这一愿望。更让人吃惊的是,接下来他们听到的,是更多人被纪委两规起来的消息。

青云市委副书记、市人大主任白边海被南州市纪委两规;青云市委常委、市委宣传部部长游大南被南州市纪委两规;青云市委常委、市委公安局局长陶渭上开始也说是被南州市纪委两规,后来听说中逃出去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他逃到哪去了。再过几天,青云市公安局的另两位副局长也没了踪影。直到今天,他们的去向还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