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瓜分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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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珍药谷普通弟子们，始终记得他们背后主子是谁——是谁，珍药谷大难临头之际，回来和他们同生共死！是谁，带着他们走出了那小小第二梯，看到了外面崭世界！是谁，第九梯之外，以一人之力抗下三千弟子威，周旋于无数高手之间！是谁，让他们重拾信心，整个东洲关注下大声喊出了自己名字、年龄、炼药师品阶！是谁，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修为低下废物，如今可以站九梯巅峰，拥有自己一席之地…

这些恩情，他们没说出口。

他们只记心里，化为了这短短两年半努力努力再努力。

以继夜炼药，只为了能给珍药谷招揽多客座高手，只为了今天能帮上她哪怕一星半点儿。甚至于见到她那一刻，心肺话，也唯有那么寥寥几字:“恭谷主进城！”乔青无声笑了起来，这笑不同于平里风肆，如一朵温婉花儿绽开角。听柳飞以一种极轻极轻语气，将整个珍药谷成果汇报她耳边，也汇报场所有人耳边:“六品炼药师五百七十人，七品炼药师五十七人，八品炼药师九人，九品炼药师，一人——合共六百三十七。”沉默。

死一般沉默。

整个天地都寂静了下来。

那些之前还或议论纷纷、或科打诨、或头接耳声音，集体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甚至连行走冰雪之城中步子，也不由自主地全部顿下了，这些人愣愣地望着珍药谷这六百三十七个弟子，只觉得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六…六品…”

“老天！他们全是六品之上！”

“我靠！老子刚才还默默嫌弃了他们修为——我竟然嫌弃了一群高品阶炼药师？让我死了吧…”谁也不会想到，这些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有些低微弟子们，竟是一个个吓死人不偿命！天知道整个东洲炼药师门派不胜枚举，那些炼药师们别说六品之上了，但凡有点儿名头哪一个不是脑门朝天用鼻孔看人？可这些呢，众人瞪着他们集体哭无泪，你们一个个牛成这样，玩儿什么低调啊…就连刚才还对这些人一肚子抱怨穆兰亭，都瞪了两下眼，硬是把腔愤懑老老实实回去了。

这六百三十七个弟子，这种注视下还有些小羞涩，下意识地就朝乔青看了过去:“谷主？”乔青嘴角一勾:“你们当起！”她也是炼药师，不需细究，就能想到他们付出了多大努力。曾经珍药谷弟子，大部分都停留四品炼药师上，甚至如陈这样人，入门前还只是二品左右境界。短短时间，他们给了她太大惊喜！乔青眨眨眼，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唔，这么说，你们炼药等级全都比老子高了？”众人齐齐大笑:“谷主，你才知道啊！”乔青:“…”某个还没弟子等级高谷主，一脸郁闷地转头继续走。

后面轰隆隆步子跟了上来，依旧是寂静无声。

不用怀疑，大家是被吓，都沉浸这一支可让整个东洲都眼红心跳炼药师队伍中回不过神来。甚至于，这一支队伍，不属于九梯，不属于氏族，竟完完全全地捏了一个人手里！他们复杂地看着前头那个缭绕着深深怨念红衣人，只觉得这一天一夜惊吓，简直比一辈子来还要多！那个人，也竟是悄无声息之中，成长到了这样一个地步，拥有了这样底牌和后盾！

这样沉默气氛，一直持续到了裘氏议事殿前。

巨大一座殿堂，伫立白雪皑皑之中，散发着一种雄浑又古老气息。很难让人想象，一天一夜之前，这氏族还兴盛无比站东洲之巅，这一刻，却已然成为了过去。

历史迭，自古如是。

众人唏嘘不已地迈上玉阶，偌大殿堂一次容纳个上万人不成问题。不够身份族人便下方并列而立，上方合共三排座位，左右两列分别由穆氏和纳兰氏人自觉地坐了下去。穆兰亭和纳兰秋为首。这一次裘氏之亡，出力多乃是姬氏，主座位置，便空了出来留给了姬氏话事人。

姬寒第一个走了上去，直接首位上坐了下来。

四下里是一愣。

齐刷刷视线，朝着下面乔青看了过去，本就没人出声议事大殿，静了。姬寒眸子闪烁，下眼中浮上怒意，一旁第二个位子上比了一下:“青儿，还愣着干什么，此事你居功至伟。来——”乔青垂下眼底冷笑，无所谓地走了上去，一股坐下:“没什么，只是想起父亲之前说，此事由我全权负责，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谁也不会想到，她就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各种各样揣测视线中，姬寒脸上带着少许狼狈:“不错，为父是这么说过，可青儿年纪尚轻，此事事关重大，自是…”

“当然。”不等他说完，乔青就点了点头，一脸受教:“那青儿就跟着父亲多学学了。”话落，直接抱起桌案上有弟子端上来热茶，暖着手不说话了。

姬寒一句话被卡喉咙里，说下去，显得多此一举，可不说，又如同他这族长抢了女儿功劳一般。他深深看了乔青半天，才没事儿人一样转过了脸。等大长老等人也纷纷落座后，才开口道:“想必咱们是为了什么齐聚此，也不用老夫赘述了，若两位没意见，就先由老夫定下一个分配原则。”穆兰亭一愣:“分配原则？”

“穆贤侄有意见？”姬寒皱着眉，只当穆兰亭不这分配方式由他定，倒是没想别什么。他想法之中，也是自古以来规矩里面，裘氏已灭，又是三方联手，自然接下来就是谈瓜分了:“贤侄到底年轻，想是第一次接触这等事。”怕穆兰亭不明白，他也不再兜圈子:“老夫也并非讹你们——漫天开价，坐地还钱便是。”穆兰亭却是笑了。

他看一眼姬寒身边不动声乔青，后者那么淡定无波地喝着茶水，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无关。穆兰亭了嘴角，也赶忙拿了一杯茶水，接着喝茶档子收起一脸幸灾乐祸，这才道:“是，我等小辈自没有族长经验丰富。”这话说，好像姬寒整天带着人去灭氏族一样，他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转向了另一侧:“纳兰贤侄意思？”

“请。”

“很好，既然我三方已经达成了共识，那老夫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一番会谈，一直持续了一整时间，待到天已晚，不少人站殿内无聊了起来。自始至终，乔青都一旁坐着看戏，看姬寒狮子大开口喊出了“八一一”比例，穆兰亭和纳兰秋同时冷笑，这老东西，真以为咱们年轻人什么都不懂随便你忽悠呢，他们将分成到了三方平分。姬寒自认姬氏出了大力气，这要求简直是信口雌黄，这么一来二去，直到出东方，都没商讨出个子午卯酉。

时间就这么过去。

姬寒脸越来越冷，甚至开始有一种这两个小辈是耍他觉:“荒唐！两位贤侄实目中无人，可还将我这老东西放眼里？”穆兰亭轻轻一笑:“这一次若没了咱们，后也不会赢那般轻松。若是让裘万海逃遁到这城里，以后麻烦可是数不胜数，这个道理，族长不会想不明白吧。”

“我姬氏四分，这是老夫后让步！”姬寒拂袖而起:“否则，就让你们族中长辈，再来和老夫谈吧。”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