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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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脸上扑了白粉的公子哥儿齐聚在建邺城里著名的茶馆，个个眉头不展，抱头痛思。他们边啜着武的茗茶，边看向端坐在墙角的男子，密闭的空间充了诡谲的气氛，如同令他们头痛不已的问题。

这原本是他们每七天一次的聚会，如今不得不因为首的展裴衡而临时前来。展裴衡深深到抱歉，因为大伙儿都是世族子弟，有的还是来自立场对立的家族。

没错，龙蟠便是这样的一个组织。谁也想不到专抢世族、劫富济贫的侠盗竟然就是世族本身，而且还不单只有一人。

“展兄，你得想个法子摆那恶婆娘，再让她这么跟下去，咱们这个月的计划将全部泡汤。那姓陈的混帐正想法产，想趁咱们还没行动前将金银珠宝搬进皇内。要是真让他搬成，那建邺城内的民就没饭可吃了，皇那些侍卫可不好搞定。”组织里的策谋长魏岂详抱怨连连，不明白展裴衡打哪来这么一个跟班，比老沾着饭菜的苍蝇还烦人。

“魏兄说得是。”专门负责联络事务的许重仁亦是怨声载道。为了展裴衡身边跟着的大怪女，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必须被迫更改约期，他都快烦死了。别看他们表面上是一群只知花天酒地的世族子弟，拥有腔热血、正义凛然却又必须强装出一副病弱、挥霍的模样并不如外人想象中容易。偏偏装得最凶的展裴衡身旁忽然莫名其妙蹦出个女子来，而且还成天找碴，拖着他东西练的，搞得大伙儿想聚会也找不到首领。再这样下去，龙蟠不解散都不行，这也是今儿个大伙聚在这儿的目的，商量如何解决那颗小灾星。

“我知道难为各位兄弟了，我会想办法解决。”话虽如此，但要摆母夜叉的盯梢却是难上加难。

“展兄，那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头发又短得不像话？”许重仁曾暗地见过她好几回，发现她的口音别扭得跟有人拿刀押着她说话一样，十分奇特。

“我也不知道。”展裴衡苦笑，到现在他还不清她究竟打哪里来。记忆中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从来没看过她一天好脸，哪有机会问。

“你不知道！”众兄弟莫不张大嘴，瞠大了眼瞪着他们的首领，深不可思议。

展裴衡是他们之中最有热诚，也是武功最好，又最具组织能力的人，也因此才能获得一致拥戴担任首领之职，成为“龙蟠”的代表，而今他却在连打从哪里来都没清楚的情况之下就收留人家，实在教大伙儿到意外。

“你不知道人家打哪里来，又怎么能收留人家？”许重仁率先说出他的疑问，众兄弟亦跟着点头。

“没办法呀。”展裴衡试着解释。

“咏贤姑娘一头栽进我的车，接着便捉着我的衣襟说了一大串听不懂的话。起先我以为她是民或是抢匪，因为她一直强调‘牛’这个字。原本想将牛送给她就算了，没想到她却硬要跟我回家，当时因有家仆在场，我无法甩下她，只好一路装到底，让她也跟着回府，之后的情形就是大伙儿所见的了。”所以说到底还是世族身分害了他，迫使他连在家仆面前都得伪装，就跟在座的各位兄弟一样。

这的确是令人同情的遭遇，但重点是，他们该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龙蟠已经一个月不曾有过任何行动，而在市井的难民却不断增加，他们一定得有所行动才行，否则又不知道要增添多少条因饥饿产生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