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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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如水,秋高气,今晚的夜似乎不错。
展拓凡倚窗凭望浩瀚苍穹中的星河,几乎忍不住要诗大发起来。难怪古代诗人墨客总不遗余力地一再咏月夜的神秘与惟美。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他淡淡自嘲地撇一笑,意境是很美,只可惜少了和他天涯与共的多情佳人。
少长吁短叹、哀哀自怜了,他有些自我唾弃地想着。凭他展拓凡的条件,还怕没有女人吗?问题就出在…唉,套句他宝贝妹妹展织羽的所说:“太‘捡吃’了,活该型的男人要孤枕难眠,哈死算了!我不会同情你的。”这…什么跟什么,他只不过完美主义了点,有必要拿话酸他,把他“吐糟”成这样吗?这个小妹呀,将来谁娶她谁倒霉,他一定会记得早晚三炷香替此入祈福的。
他摇头笑了笑,既然办不到李商隐的凄美漫,何妨学学苏轼的豪情?
他轻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阙,今夕是何年。我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清影,何似在人间…”多么清逸超俗啊!虽然他也办不到苏轼所渴望的“乘风归去”但持杯细细玩味此间意境又有何妨?
虽侨居国外多年,值得庆幸的是,他对民族千百年来的文学艺术仍有着相当程度的痴,难得心境是这般前所未有的闲适悠然,偶尔放松自己去体会那惬意潇洒的滋味,应该不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吧?
于是,他当下便取了车钥匙出门去。
沁凉的夜风拂面,吹得人心旷神怡,不经意的,他将目光停在一块醒目的招牌上,在一间pub前停下车,没有犹豫地走了进去,闹哄哄的,他挑了较不受干扰的一隅,点了杯martini坐下来悠闲地浅酌。
角落的倩影,不期然住了他的目光,他惊讶得忘了反应。
谁说的?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又是她!
澄亮的体在眼前晃动,离的泪眼幽幽戚戚,两颗水珠悄悄滴落,与那人遐思的澄黄水融为一体,她知道那是她的泪。
抓过酒杯,芷柔冲动地一饮而尽。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似有若无的嗓音飘忽低着,谁说的呢,噢,不,她记不得了,她什么也记不得了,脑海只充斥着的一个名字:君衡…它,带给她的是深沉的悲,永远的痛!
她理智太久了,太多太多的顾忌,得她必须下真实的情绪,以冷静自持的面貌重重包裹自己,天晓得她撑得心力瘁,多想不顾一切,放肆地宣一番!
今晚,就今晚吧!让她任这一回,她再也不管什么理智、什么稳重得体,让她尽情发所有的痛苦,她有这个权利!在这人生中最痛彻心扉的子中!
她已分不清狂饮而入的是酒或是泪,喉间热辣的烧灼疼痛,她完全受不到,心,已然麻痹。
才看一会儿,展拓凡的眉已拧得死紧?咸欤馀艘晕诟墒裁矗慷园卓隭o没有相当的认知?还是想学小说、连续剧里头借酒浇愁的那一套?若真是如此,她应该很清楚这样有多容易发生意外…如果不是让他碰上的话。
望着几已见底的瓶子,他沉下了脸。
这疯狂的女人!她是想明年的今天让家人给她上坟扫墓吗?照这喝法,她真该庆幸自己没酒中毒,不能再任她胡闹下去了,否则铁定出事。
他再电无法坐视,正起身,果然就真的发生状况!
一名看来不怎么人的男子向前搭讪,她连眼都没抬,甩也不甩他,可是对方看来并不怎么识趣,执意地纠,最后竟…来强的?!太卑鄙了吧!
“放手…走开,讨厌的苍蝇,去死啦!”男子不理会她的挣扎,使力想强行带走她。
“不要,你放开我,救命啊,救…”震天价响的摇宾音乐掩去了她本就虚乏无力的叫声,尤其忘我狂的人群,自是不会去在意角落的小动静。
展拓凡莫名地到不悦。看吧,再任而为呀,就不信她能幸运多久!
叹了口气,他按下涌上心头的气愤,快步走上前去。
“放开她!”他沉沉地道,在对方错愕的同时,他已甩开钳制在她细手腕上的“狼爪。”一时重心不稳的芷柔晃了晃,整个人跌人他怀抱,他马上伸手稳住她。
“你…”芷柔眨了眨眼,犹带水雾的星眸茫地望着他,那模样看来无如婴孩,令他顿时又气又怜。
“喂,你搞什么,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被甩得退了三步远的男人不甘心地叫着,暗恼这半途杀出的程咬金不识“江湖规矩。”展拓凡尚未来得及开口,醉颜嫣然的芷柔竟出乎意料地勾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地将脸埋进他怀“君衡、君衡…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想得心好痛…”他愕了下,旋即反应迅速地拥住她,安抚地柔声轻道:“是的,我也想你,乖,别哭了。”然后,他微挑起眉,嘲地睨了眼一旁傻眼的男人“麻烦请再说一次,是谁看上了我的女人?”碰了一鼻子灰的男人见状,只得自讨没趣地悻幸离去。
解决了麻烦,他拉回目光,凝望怀抱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