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无心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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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这活的,骨子那改不了,有些事总是看不过眼。”谢远航道。
高铭顺着话头问着:“所以,邓燕来就有目的了吧?你们局里为什么派她来?”
“呵呵,瞒不过您的法眼,她是大兵在中州活动的联络支撑,我毕竟在刑警队,人面孔太多,诸多不便。”谢远航道。
“是你们局里要求的?”高铭问。
“临时决定的,几起命案的资料,他指定要给尹处长,我也很奇怪。”谢远航道。
哦…高铭一下子明白了,眼睛怔住了,谢远航再问时,他凛然道着:“这个家伙口味可真重,专找杀过人的,来体会命案的脉络。”
“什么?尹处长杀过人?”谢远航愣了,那位貌似娇滴滴的尹处长,肤白面的,居然还是位悍警?
“昨天刚杀的,你以为牛松是怎么死的?外勤本无法靠近,她是扮成人质的女儿趁牛松分神一击致命的。”高铭道,然后,听得谢远航浑身起皮疙瘩,大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199*年七月,中州储蓄所抢劫案现场,现场弹壳六枚,一名护款员侧躺,颈部;腹部中;出纳眉心中,脸上死时僵化着惊恐的表情,现场三滩血迹,留下的一位重伤员之后全身瘫痪,部中,伤到了脊柱,据他描述,是遭到三位蒙面手的袭击,他是第一个挨的…
200*年六月,云台市贵金属易市场案现场,现场弹壳三枚,一位经理,一位会计,双双毙命,应该是在死前被着打开了保险柜,里面存储的金沙、现金被洗劫一空…
200*年九月,六安市鸿运金楼被洗劫,数后有人在城市一个角落的窨井里捞到了老板的尸体,伤在脑后,至今未找到任何物证…
200*年八月,许夏市天成古玩易市场案现场,一名携带数幅字画来易的收藏家被当场打死,连车带画失踪,案发现场就在易市场不远,案发时间是上午九时,下雨天,伤在太部位……即便是部里规定必破的命案,也有很多沉没在无法抗拒的时间里,尹白鸽看了几个小时了,闷热的屋子里,热得头冒汗她都浑身不觉,这像一个泥沼,会把你思维陷进去,你越挣扎,就会陷得越深。
案是很难做的案,支来源、火药残留、弹壳、膛线可能成为嫌疑人无法否认的证据,在大部分案子里,往往让刑警最头疼的还不是案,因为只要找到那怕一种物证,都会顺藤摸瓜,扯出更多的线索来。
什么事也不是绝对的,现在尹白鸽才明白了,作案要做到巅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提取的弹头…检验报告标注:无法认定来源。
留下的弹壳…有三枚找到了出处,不过那是佚失量最大的七点六二径的子弹,其余的,居然是自制的。
连火药成份的检测,都无法给出具体的生产厂家,而这种生产厂家,都属严格控制的,那怕就是残留也会找到它的备案。
于是尹白鸽像所有看过类似案卷的人一样,最后一个动作是,幽幽地一声长叹,疲惫地靠着椅背,在邓燕眼中,显得格外颓废。
“我一直想,他心灰意懒,要挂归隐了,没想到,他玩了一把更大的,把不同城市,不同时间,不同作案手法的人归纳到一起了…呵呵。”尹白鸽苦笑道,这个思路要别人说出来,她肯定不会信,可大兵排出来的,又准确预言了津门的案,她又不敢不信了。想到此处时,她斥着邓燕道着:“燕子,你们一定隐瞒了什么,否则大兵就长了四只眼,也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猜测牛松要做案吧?”
“她其实并没有猜到牛松,这一年多来,我们配合他在中州的活动,陆续抓捕的贩子有七八位,中州的制贩弓弩、汽狗的人不少,最早半年前我们就知道这个绰号‘八级工’的牛松,大兵和这个人接触过,而且从他手里拿货。”邓燕道。
尹白鸽眯着眼想想,慢慢明白了,她狐疑道着:“你们是故意抓捕了部分武器贩子,然后让大兵有机会进入到这个生意里。”邓燕笑了,点点头道:“对,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位内线,我们都想像不到,在中州一个小作坊里,都能做出能用于狩猎的弓弩来。”
“他既然确定牛松只是个武器贩子,怎么又猜到他们在津门做案来?”尹白鸽问。
“他说制器的大师,未必是使器的大师,牛松是痴于武器,但并不擅长使用武器。而擅长使用武器的人,未必能制造出来…使器的大师,肯定和制器的有某种关联,前段时间,牛松在找人买身份证时,让他钻了空子,把我们制作的身份证给了牛松,那时候起,大兵就每天几个电话,问人在哪儿,是不是案发了,直到发现身份证出现在津门,他才告诉我,津门要出案…”邓燕道,连这位离大兵最近的人似乎也是惊讶不已,无从理解这其中的关联。
“使器,制器…”尹白鸽喃喃道着,回溯着她和牛松对垒,一结果对方的场景,那个惊恐、慌、失神的牛松,肯定不是可以淡定从容杀人的凶手,她疑惑道着:“难道这就是他把这些悬案归到一起的理由?”
“如果有一位懂改装的人,那么瞒过技侦的检测一点问题也没有。如果未知的凶手和牛松是一伙,那么做到这些,您认为有困难吗?”邓燕问。
“但是从行为模式上,完全不同。”尹白鸽道。
“对,这也是我当时和谢副队长提到的问题,他是这样解释的:一种杀人方式用过之后,它的刺就会变弱。但如果换着方式来就不一样了,他告诉我几个共同点:第一,这几起都是干净利索,一击毙命;第二,从时间点上排,可以明显看出作案武器、作案方式的进步。第三,所有能提取到的遗留物证都无法认定准确来源,恰恰都不相互关联,才说明它们出自同一地,因为我们做得很严,偶而案也是糙得很,很难做到这种大巧若掘拙的水平,几乎什么都留不下;第四,中的部位都是刻意选择的,颈椎、心脏、眉心还有这次的颊部,而且在后来还能达到刻意让弹头留在脑部的水平…大兵说,任何一种死亡方式都是痛苦的,即便是击脑部,也会有十几秒时间的搐,子弹留在脑部破坏脑组织,会比穿更痛苦,搐、全身痉挛的时间会更长…您应该知道的,他说的是亲身体会,他当过行刑手。”咝…尹白鸽微微不适,不知道从身体那个问题觉到了微微不适,让她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像焦虑一样,伴着手指莫名地痉挛…是扣过机的那手指,几圈过后,她抑着心里的焦灼和慌,喃喃道着:“对,似乎就是这种觉,杀人…造成的心理影不那么容易克服,而且肯定不会足永远隐姓埋名,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对,他是一步一步变成这样的,就像一位百战余生的战士,会把他的经验有意无意地用在作案上…”邓燕听糊了,好奇问着:“尹姐,您想起什么来了?”
“坏了,大兵肯定知道怎么找这种人…”尹白鸽想到这一层,突然间明悟了,其实大兵何尝不是如此,就像他在张官营镇那惊的一,是平时训练的刑场执行任务练出来的,是子弹喂出来的,这种人要逢到一个对手何其难也。
“跟我来一趟,要坏事。”尹白鸽道。
“怎么了?”邓燕问。
“你犯傻了吧,他无缘无故把八喜、九贵、把你,把谢远航都支到津门了,是怕和他最近的人有意外,你觉得他要干什么?肯定是利用牛松死后这段时间的真空,去找这位制器大师的窝点,只可能有这一种可能,让他碰上牛松背后的人。”尹白鸽问。
“啊?我说怎么一上午联系不上了,他,他不会…”邓燕吓了一跳。
“相信我,他肯定会的。找了两年才找到猎物,他现在比嫌疑人还兴奋。”尹白鸽匆匆走着道,出门碰到了高铭、谢远航两人,快速一说,听得高铭徒然变,几人又奔向支队长办,把这个案情外的特殊情况,和支队长详细商量了………
午后,一辆破旧的面包,慢悠悠地冒着黑烟驶上了黄河大桥,浑身几散架的破车,会让大兵想起法警的那辆解押车。
人生呐,就像一个笑话,每每经事你总会以为自己看穿了,其实,是陷得更深了。就像犯罪一样,有很多这样的人也未必就愿意靠这个赚钱,可特么除了干这事,他别的不会干啊。
对,不远处就有一伙,七八个人,男男女女都有,手里拿着制的弩架,在收费站外站着,朝减速的车扬扬手里的“玩具”总有新奇的司机会伸头问问,哟,不够意?那兄弟,你想要火力更猛的么?咱有的是,打鸟算什么,打山猪都没问题。
一来二去,总有成的,大兵一直认为想出这法子的人是天才,大庭广众,旅游区,会给司机安全,而且弩这玩意是擦边的,说武器不算武器,说玩具也肯定不是玩具,可就能这种擦边的地带每天卖上不少。
驶过了这几人身边。车停在离这伙人还有两公里的一个西瓜摊旁,其实这里才是总部,前头那些都是“地下业务员”大兵伸着脖子喊着:“兔子,兔子…出来。”标准中原口音,一直以来,这个圈子都把大兵当地土生土长的烂人的,钻在简易棚里的一位男子出来了,老远问着:“咋拉,大兵?”
“给你找点活,干不?”大兵问。
这是个豁嘴的货,说话漏风,面目可憎,而且很警惕,直道着:“八爷说这段时间让我那也不能去,市里管得严呐。”
“我就是找八爷…嗨,过来过来。”大兵勾着手指,掏着烟,那货站到了大兵车前,接了烟,嘴一歪,点着烟着,那豁嘴漏烟,准确地缕缕进了他鼻孔里,大兵说着:“你瞧你那点出息,八爷是你大爷啊,他妈守这么个桥头能挣多少啊,三天两头被狗子撵得地跑。”狗子、条子,都是地下世界的天敌,警察。这位豁嘴笑笑道着:“去其他地方卖更不安全啊。”
“我给你找点活,有个大户,想要几只短货。”大兵道。
豁嘴吓得噗一声,嘴里的烟全漏了,短货都是手,售价不菲,关键是危险啊,抓你卖弩顶多判个罚款加拘留,那玩意揪着可得几年大牢蹲,他瞪着眼道着:“这货我能有,顶多裆里有好,要不?”
“啧,你看你这人,你特么被狗子起来,可是我这工头把你保出来的?一点忙也不帮是不是?”大兵怒了。
豁嘴怂了,这位工头可是个金主,没少给他好处,他难为道着:“我真没有,这你得找八爷,你不认识么?”
“但是我特么联系不上啊,我不知道去哪儿找货啊,眼看着一大块肥要溜走,回头你去哪找这么好的生意…你看看,定金都给了,我一支开口两万,人家价都没还,直接就扔给我了…”大兵兴奋的道着,一拿副驾上的黑袋子,故意撕的一角,得是百元大钞,看得兔子兄弟口水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漏出来了。
钱呐,好多钱呐“我也联系不上啊。”豁嘴无能为力地道。
早特么死了,能联系上才见鬼呢,大兵一勾手指,神神秘秘的样子,把好奇的豁嘴兔子给勾到嘴边了,他附耳道着:“这活八爷又不亲自干不是?你跟他这么多年了,知道他在哪儿干活不是,咱们到那地方等八爷不就行了…说不定给下面兄弟打个招呼,能搞几支价格不错的。”
“这坏规矩啊,八爷知道,不得扒我皮?”豁嘴犹豫了。
“狗,我特么这么大个经销商,八爷知道也得给我点面子…给个痛快话,干不干吧,反正今天得干喽,过了今天,你白送我还不要呢。”大兵怒了,怒一摞人民币直砸向豁嘴训着:“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裆里要连蛋蛋都没长,给老子捡起来,老子自己想办法。”豁嘴兄弟忙着弯,捡着散在地上的钞票,抓到手里时,好几千的样子,他瞥眼瞧了瞧大兵,鼻子哼了哼,一脸不屑之,被刺到了,钱往兜里一揣,直拉开车门上车了,坐定一摆手,警惕地告诉大兵:“这可是订金啊,人家不卖给你,钱可不退啊。”
“那当然,谈成了再特么给你这么多…去哪儿?”大兵笑着道。
“盐店,老坟庄那块。”豁嘴从豁了嘴里蘸着唾沫,数着钱,头也不抬地道。
“好嘞。”大兵加着油门,驶上路了,他的心一直在跳,很久没有这种兴奋,刺的觉了,连个地名都刺,本就连中州地界都没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