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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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榻周旋，是故颠鸾倒凤者，不分夜也。

－－〈狄亲王语录〉深夜，一个高大身影静静走进小纨院，没有惊动任何人。

寝室外间那个小丫头伏在花几上，睡得并不安稳，好似在梦里也泪汪汪。

玄怀月蓦地心一突。

那…她呢？

他抬指凌空轻弹，点了小丫鬟颈上的昏，随即大步迈入寝室里，蓦地愣住了。

苗倦倦没有睡，她默默地坐在榻上，神情清冷平静，像是正等待着他。

“卿卿？”他有些艰涩地开口，柔声道:“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未睡？”

“王爷。”她神很平和，恍似什么都没发生过，声音却透着隐约苍凉。

“倦倦想问您一句话。”

“夜里寒，万一着凉了怎么办？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他心很，下意识想阻止她问出什么他无法回答的话来，俊脸掠过一抹失常的忐忑，急急上前就将她拥入怀里。

她身体一僵，他同时觉到她的僵硬和疏离，心下那股不安又涌了上来，下意识将她拥得更紧了。

“王爷，”她轻轻问，“你过我吗？”他有丝局促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傻卿卿…本王不是说过，本王最宠你，最你，本王心悦你吗？”

“王爷，你过我吗？”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这些子他还不够宠她吗？难道她是在质疑他对她的这片心？还是－－她是在指控他是个骗子吗？

那被撞见的心虚、难堪、窘迫和讪然在她悲伤的眼神中，自无以名之的恐慌心疼，逐渐化成被深深戳痛了男尊严的狼狈和愤慨。

玄怀月目光变得深沈，为了掩饰自己莫名的慌张和不安，松开她起身，冷峻语气充了严苛和不耐烦，“是本王宠你太过，令你起了非分之想，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苗倦倦像挨了一记闷，脸瞬间惨白如雪。

话一出，他立时后悔了。

可是玄怀月依然死撑着他身为王爷、身为男人的高高自尊，沉着脸道:“倦倦，别以为本王喜你，你就能左右本王。况且吃醋也要有个限度，妍妍并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就算这几我多宠幸了她，那也是理所当然，她毕竟是新人－－”

“你让汤嬷嬷给我喝的是避孕汤吗？”他心下一紧，脸微微变了，咬牙沉默着，半晌后重重哼了一声。

“这是王府规矩。未有王妃之前，谁都不能有孕，不单单只针对你。”

“所以我对你而言，就仅仅是个妾？”她瓣颤抖着，明知答案会令自己万劫不复，可就算是死，也宁愿死个明明白白。

“你是本王的妾。”他深一口气，理直气壮地道:“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本王说过，本王绝不负你。你为何就是不能相信本王？”

“我明白了。”她苦笑了起来，喃喃自语，“我早就明白的…真傻，怎么就变傻了呢？”

“倦倦－－”他喉头不知怎的发干了。

“王爷，”她抬头仰望着他，眸底隐约似有泪光，依稀像是展开一抹苍白的微笑，在昏暗的烛光下瞧不清楚，却深深烫痛了他的心。

“我是真的过你。”他先是狂喜，随即神又变得沈愠怒，咬牙道:“什么叫过？难道你现在就不本王了不成？”她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目光，低声道:“奴婢没事了，请王爷自便吧。”

“你！”他心口一痛，随即然大怒。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还不－－”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一个有些战战兢兢的声音。

“王爷。”是暗卫一狐。

“滚！”他腔沸腾的怒火全朝外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