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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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会演戏。”他笑我。
“明明不甘愿,还说得像发自真心。”我咯咯笑地回敬他一句:“你还不是一样,我可听得一清二楚,是谁说的,祝你们永浴河?”他勒住我脖子,道:“你听错了,河的水那么脏,我才没那么缺德叫人去跳。”我抗议地双手挥舞。
“还说你不缺德,你要跳河,自己跳就好了,干么找人陪你一起跳。”而我,就是那个被拉著跳河的倒楣鬼。
“嘿嘿,有伴才不会寂寞啊!”他松开勒住我的手臂,端起吧台上的酒杯豪饮。
寂寞…我对它有著特殊的度。
他就坐在我身边,我看着他豪饮的姿态,笑了,觉得不真实。
我竟然这么随便,跟一个初次见面、连名字都不晓得的人单独来到酒吧喝酒。
在婚宴,硬著头皮敬完酒以后,他拉著我离开了现场。我很他没有把我丢在原地,否则我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我们拦了一辆计程车,就到这家地下酒吧来。他似乎常来这里,我看见他跟酒保有说有笑。
他帮我叫了玛格丽特,自己则叫了伏特加。
我抗议,他笑了,吩咐酒保也给我一杯伏特加。
我也要醉。醉一次,把今晚的一切都忘掉,明天再做一个焕然一新的齐亚树。
我捧著酒,浅浅尝了一口。只一口,就辣得我蹙眉。
第一次喝烈酒的我开头呛了几次,他皱著眉看我,那双眼好似在陈述著一句话:啧,有够没用。
我不甘示弱,硬是灌下一大杯烈酒。这回呛得更厉害了,五脏六腑仿佛都燃烧起来。我的胃热烫得难受,但奇异的,随著时间过去,难受的觉渐渐消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然、仿佛在云端的奇妙觉。
好舒服啊!原来酒真的有浇愁的用处。
我放下身段,与他如此肆无忌惮的调笑,大概也是因为有酒在体内挥发的关系吧。
尽管从一开始遇见他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但我已认清楚他这个人正是那种典型“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草包男,一身昂贵的西装所包裹住的,不过是一个恶质的灵魂。
但这个“恶灵”却让我没有任何负担…因为我们不认识,又有类似的境遇,我若情不自哭了,他不会笑我,我很放心;他若敢笑,我同样可以嘲笑回来,报一箭之仇。但没必要…已经受伤的人何必再去揭旧时的疮疤?嫌疤痕还不够多吗?
我大概真有些醉了,身体失却了平衡,一直摇晃。
一会儿倾向西,一会儿倾向东。
在我往后倾去的时候,一只手掌从背后托住我。
他的脸靠近过来,鼻息在我脸上,同样是浓浓的酒味。
“醉了?”
“大概吧…”我意识一阵清楚,一阵飘忽。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嗯,我想想…”我皱著眉,努力想着我住处的地址,但脑袋昏昏,实在想不起来,末了,我放弃。
“忘记了。”我说。
我有点想睡,便合上了眼。
“喂喂,你还不能睡。”他推我、摇我,但我没力气理他,此刻我只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