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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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是我们家的辱。”方嫱很不客气的说“当初你妈怀了野种，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却坚持要生下来。我们这里是乡下地方，民风保守传统得很，哪能见容未婚妈妈？叫她趁外头人还不晓得的时候偷偷将孩子拿掉，她却坚持不肯，害我们长年来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子有多难捱你知道吗？”方姬咬着，低下头去“对不起。”老婆婆站起身来，爬上二楼，默默离开了难堪的场面。

“说对不起也不能收容你。好不容易村民将这事淡忘了，我们可不想再回到噩梦般的过去。”她淡扫方姬两眼“不知道你妈是否很后悔生下你？”方姬霍然抬头，很坚决的说:“我妈不曾这样想！她很我，她很高兴有我的陪伴。”

“即使因为你的关系而年纪轻轻就过世？”

“我…”反驳的话到了瓣，却是怎么也吐不出口。

“我们家在这个村子里算大户人家，有几甲土地，还有两三栋房子，生活优裕得很。她如果乖乖照我妈的意思走，至少会像我现在一样，嫁给一个在公家机关上班、养得起老婆小孩的男人，不用烦恼明天没饭吃，不用烦恼生病没钱医。可就因为她不肯拿掉你，才将自己的人生搞得七八糟，最后抑郁而终，你还敢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泪水在眼眶堆积、泛滥，方姬低下头去，无声哭泣。

了两口气，方嫱突然问道:“你不是被领养了吗？听说对方还有钱得很，为什么要回来投靠我们？”请不要再说了！方姬在心里喊着。

“是不是因为对他们来说，你也是辱的象徵？”面前的这个女人正逐渐推倒她多年来的信念。她开始怀疑，她真的是母亲温暖的小吗？母亲对生了她而将自己推入穷困、艰难的生活当真没有任何怨恨吗？

“老公外遇生的女儿，也难怪元配跟元配的小孩无法见容你了。”见方姬哭得不能自己，方嫱想她多年来的怨也发得差不多了，拿出了几张千元大钞，到方姬的口袋里。

“你走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是方妩的女儿，默默的走吧！”

“对不起…”方姬走出屋子，将口袋里的钱入信箱，默默离开了丝毫不她的外婆家。

方姬一走，老婆婆就下楼来了。

对于小女儿欺负外孙女一事，老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方嫱有些不安了。

“我会不会说得太过分了？”

“那是她的命。”老婆婆淡然回道。

“她不应该被生下来的…”方嫱脑中突然闪过了什么“她的爸爸…不是死了吗？”

“那是方妩说的。”老婆婆拿起铲子，准备到后面的菜园挖一些蔬菜当作今晚的食材。

“是在我问之下才说的，应该是谎言，因为她不敢承认她成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老婆婆正对小女儿说道:“把这事忘了，我们家没有这个女儿。”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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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鲍园里，有几名母亲带着小孩溜滑梯、玩翘翘板。小孩们惊喜的尖叫声不时传进方姬的耳膜，其中还夹杂着小孩母亲温暖的呼唤。

她坐在秋千上，双脚无意识的摆动，秋千跟着脚的动作，缓缓的前后来去。

“妈最喜小了！”说这话时的母亲总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害她几乎无法呼“小暖暖的、小小的，好舒服。”母亲还最跟她玩捉藏，故意趁她放学的时候偷偷躲起来，等她因为找不到人而放声大哭时才笑着跑出来取笑她“小羞羞脸。小离不开妈妈，没有妈妈就哭！”她的回忆里总是有母亲的笑颜，即使卧病在的时候，她也从不曾在她面前出愁容。

在母亲过世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记得母亲突然握住了她喂粥的手，拉开因为久病而下垂的嘴角“小会不会怨妈妈让你过得这么辛苦，这么小就要负担家计？”当时的她很用力的摇头，衷心的说:“只要能跟妈妈在一起，小就很快乐。”当时的母亲微笑了，眼神却变得悠远。

“妈…”方姬用力抹着奔不息的泪水“你会后悔生下我吗？”她的出生毁了母亲的人生，害得夏驰有一个不愉快的童年。她真的是这么罪孽深重的人吗？

壁的高大婶总说，不论什么时候看到她的笑颜，就会觉得很幸福。张大哥也总说，她是可的小甜心，人见人。其实她本什么都不是，她是别人人生的灾星。

“对不起…”她不停的喃喃自语着“对不起…对不起…”

“喂！”一双大脚闯进了模糊的视线里“你在这里哭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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