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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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郯拍拍他的肩头,道“明要早起,今
早些歇息。”
“嗯。”魏安抱着弩机转身离开,忽然看到我。
“长嫂。”他停住步子,主动上前行礼。
我莞尔还礼:“四叔。”魏安不再说话,快步朝他的庭院走去。
我看向魏郯,他立在廊下,灯笼光映着半侧颀长的身形。
“夫君回来了。”我说。
“嗯,回来了。”他看看我,五官的轮廓在烛火中有些柔和。
魏郯已经在营中用过膳,回到院中,直接去沐浴。
我已经沐浴过了,头发上还带着润。在室中无事,我让阿元把灯台移到镜前,坐下对着镜子解下头发,用一块干巾帕细细擦拭。
羊形的陶灯上,火苗在灯草的顶端静静燃烧,半闭的羊眼上釉泛光。
心思有点,夜风不温不凉,我似乎能嗅到淡淡的水汽味道。魏郯沐浴过后,就会回到这室中,接下来,他会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夫
同寝,顺理成章,他应该要完成新婚那夜没有完成的事吧?
巾帕一下一下地滑过发丝,麻麻的。
怕么?我当然不怕。
我十五岁就已经嫁作人妇,可许多年过去,对于笫之事却是个十足的白丁。
这不能怪我,韩广不通人事,夜里最多也就是抱着我睡觉,以至于许多年来,我没有生育。韩家舅姑的脸上不好看,他们觉得是我不行,而我却无法开口辩解。
最后韩恬毫不犹豫地把我送走,无子也是因由之一。这也警醒了我,让我明白要在魏氏立足,自己该抓住什么。
铜镜中的人像蒙了一层金的薄纱,她的头微微偏着,
出鹅蛋般的脸。她的皮肤白皙,
红润,与颊边散落下的黑发一道氤氲着柔和的
泽。我用巾帕慢慢
拭着
发,镜中的人看着我。片刻,她眨眨眼,嘴
微微抿起,乌黑的双眸变得无辜,其中似乎有些盈盈的光泽。
这表情是我的招牌。
我从小不安分,没有少闯祸,也没有少受训斥。久而久之,我就学会了在惹了别人生气之后,可怜兮兮地睁着眼睛并小声哀求,是我不好,勿恼了好么?这样做也的确很有用,无论父亲母亲还是别人,十有八九会怒气全消或者不忍心再责怪我。
裴潜曾经哭笑不得,说我这样才是最无。
我不否认,那时候,我最喜看的就是裴潜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因为斯文俊雅的裴潜是别人的,而龇牙瞪眼的裴潜才是我的…
我闭闭眼睛,片刻,再睁开。镜中的人看着我,从前的蛾眉已经修作柳眉,眼睛里似乎也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态。
我盯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作甚?”一个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
魏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身上穿着单衣,沐浴的热气在脖子和脸上残留着红晕。
“惊到了?”看到我的反应,他似乎很得意,扬扬眉,从椸上拿过一块巾帕擦拭鬓边。
“无事。”我看他一眼,忙转回头来。片刻,又觉得这样不太自然,开口道“夫君沐浴过了?”
“嗯。”魏郯回答。
身后一阵窸窣的声音,我从镜中窥去,他坐到榻上。天气热,两只袴脚挽了起来,出笔直结实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