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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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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乾亨,字于健。从罗洪先学。登万历五年进士,除合肥知县,调休宁。擢御史。给事中冯景劾李成梁被谪,乾亨以尚书张学颜右成梁也,并劾之。帝怒,黜为海州判官。稍迁大名推官,历光禄少卿。十八年冬,敕兼监察御史,阅视大同边务。劾罢总兵官以下十余人。大同士兵岁饷万二千石,兵自征之,民不胜扰。乾亨议留兵二百,余尽汰之。屡奏边备事宜,辄中机要。诸武弁之诟同亨也,大学士王家屏遣谕之曰:“天下有叛军,宁有叛臣?若曹于地辱大臣,罪且死。”诸人乃散去。尚书石星言贵臣被辱,大伤国体,给事中钟羽正亦言之。不报。家屏密揭力争,乃夺掌后府定国公徐文璧禄半岁,而治首事者以法。乾亨寻进大理丞,迁少卿。考功郎赵南星以考察事被斥,乾亨论救,侵执政,复移书辨之。廷推巡抚者三,俱不用。遂引疾归,未几卒。乾亨言行不苟,与其兄并以名德称。

辛自修,字子吉,襄城人。嘉靖三十五年进士。除海宁知县。擢吏科给事中,奏言:“吏部铨注,遴才要矣,量地尤急。迩京府属吏以大计去者十之五,岂畿辇下独多不肖哉?地艰而事猥也。请量地剧易以除官,量事繁简以注考。”吏部善其言,请令抚按举劾如自修议。巡视京营,劾典营务镇远侯顾寰、协理佥都御史李燧,请戒寰罢燧。从之。历迁礼科都给事中。诚意伯刘世延不法,自修极论其。诏革任锢。隆庆元年,给事中胡应嘉言事斥,自修疏救。未几,论夺尚书顾可学、徐可成,侍郎朱隆禧、郭文英赠谥;以可成由黄冠,文英由工匠,可学、隆禧俱以方药进也。擢太仆少卿,引疾归。

万历六年,起应天府丞,再迁光禄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保定六府。奏减均徭里甲银六万两,增筑雄、任丘二县堤,以御滹沱水患。每岁防秋,巡抚移驻易州,征所部供费,防秋已罢,征如故,自修奏已之。入历大理卿,兵部左、右侍郎,擢南京右都御史。御史沈汝梁者,巡视下江,用馈遗为名,尽括所部赎鍰,自修劾奏之。帝方惩贪吏,乃命逮治汝梁,而召自修为左都御史。

十五年,大计京官,政府庇私人,去异己。吏部尚书杨巍承意指惟谨,自修患之,先期上奏,请勿以憎为喜怒,排抑孤立之人。帝善其言,而政府不悦。有贪竞者十余辈,皆政府所厚,自修去之。给事中陈与郊自度不免,遂言宪臣将以一眚弃人,一举空国。于是自修所斥者悉获免。已而御史张鸣冈等拾遗,首工部尚书何起鸣。起鸣故以督工与中官张诚厚,而雅不善自修,遂讦自修仇主使。与郊及给事中吴之佳助之。御史高维崧、赵卿、张鸣冈、左之宜不平,劾起鸣饰非诡辨。帝先入张诚言,颇疑自修。得疏益不悦,曰:“朝廷每用一人,言官辄纷纷排击。今起鸣去,尔等举堪此任者。”维崧等具疏引罪,无他举。帝怒,悉出之外。给事中张养蒙申救,亦夺俸。刑部主事王德新复疏争,语侵嬖幸。帝下之诏狱,酷刑究主者。无所承,乃削其籍。自修不自安,亟引疾归。

自修之进也,非执政意,故不为所容。久之,起南京刑部尚书。复以工部尚书召。未上,卒。赠太子太保,谥肃

德新,安福人,后起官至光禄丞。

温纯,字景文,三原人。嘉靖四十四年进士。由寿光知县征为户科给事中。隆庆三年,穆宗既禫除,犹不与大臣接。纯请遵祖制延访群工,亲决章奏,报闻。屡迁兵科都给事中。倭陷广东广海卫,大杀掠而去。总兵刘焘以战却闻,纯劾焘欺罔。时方召焘督京营,遂置不问。黔国公沐朝弼有罪,诏许其子袭爵。纯言事未竟,不当遽袭。中官陈洪请封其父母,纯执不可。言官李已、石星获谴,疏救之。初,赵贞吉更营制,三营各统一大将。以恭顺侯吴继爵典五军,而都督袁正、焦泽典神枢、神机。继爵与同列,固辞。帝为罢二人,尽易以勋臣。纯请广求将才,毋拘世爵,不纳。已,复命文臣三人分督之,时号“六提督”纯以政令多门,极陈不便,遂复旧制。俺答请贡市,高拱定议许之。纯以为弛边备,非中国利。出为湖广参政,引疾归。

万历初,用荐起河南参议。十二年,以大理卿改兵部右侍郎兼右副都御史,巡抚浙江。入为户部左侍郎,进右副都御史,督仓场。母忧去。进南京吏部尚书。召拜工部尚书。父老,乞养归。终丧,召为左都御史。

矿税使四出,有司逮系累累,纯极论其害,请尽释之,不报。已,诸阉益横,所至剽夺,污人妇女。四方无赖人蜂起言利:有请开云南外宝井者;或又言海外吕宋国有机易山,素产金银,岁可得金十万、银三十万;或言淮、扬饶盐利,用其策,岁可得银五十万。帝并欣然纳之,远近骇震。纯言:“缅人方伺隙,宝井一开,兵端必起。余元俊一盐犯,数千赃不能输,而得五十万金,将安取之?机易山在海外,必无遍地金银,任人往取;不过假借诏旨,阑出物与番人市易,利归群小,害贻国家。乞尽捕诸人,付臣等行法,而亟撤税监之害民者。”亦不报。当是时,中外争请罢矿税,帝悉置不省。纯等忧惧不知所出,乃倡诸大臣伏阙泣请。帝震怒,问谁倡者,对曰:“都御史臣纯。”帝为霁威,遣人谕曰:“疏且下。”乃退。已而卒不行。广东李凤、陕西梁永、云南杨荣并以矿税民变,纯又抗言:“税使窃陛下威福以十计,参随凭藉税使声势以百计,地方民窜身为参随爪牙以万计。宇内生灵困于水旱,困于采办、营运、转输,既嚣然丧其乐生之心,安能复胜此千万虎狼耶!愿即罢矿税,逮凤等置于理。”亦不报。

先是,御史顾龙桢巡按广东,与布政使王泮语不合,起殴之,泮即弃官去。纯劾罢龙桢。御史于永清按陕西贪,惧纯举奏,倡同列救龙桢,显与纯异,以胁制纯,又与都给事中姚文蔚比而倾纯。纯不胜愤,上疏尽发永清构状,并及文蔚,语颇侵首辅沈一贯。一贯等疏辨。帝为下永清、文蔚二疏,而纯劾疏留不下。纯益愤,三疏论之,因力丐罢,乃谪永清。纯遂与一贯忤。给事中陈治则、钟兆斗皆一贯私人,先后劾纯。御史汤兆京不平,疏斥其妄。纯求去,章二十上,杜门者九阅月。帝雅重纯,谕留之。纯不得已,强起视事。及妖书事起,力为沈鲤、郭正域辨诬。楚宗人戕杀抚臣,纯复言无反状。一贯怨益深。三十二年,大计京朝官。纯与吏部侍郎杨时乔主之,一贯所庇者兆斗及钱梦皋等皆在谪中。疏入久之,忽降旨切责,尽留被察科道官,而察疏仍不下。纯求去益力。梦皋、兆斗既得留,则连章讦纯楚事。言纯曲庇叛人,且诬以纳贿。廷臣大骇,争劾梦皋等。梦皋等亦再疏劾纯求胜。俱留中。已,南京给事中陈嘉训等极论二人有所恃,朋比作,当亟斥之,而听纯归,以全大臣之体。帝竟批梦皋等前疏,予纯致仕,梦皋、兆斗亦罢归。

纯清白奉公。五主南北考察,澄汰悉当。肃百僚,振风纪,时称名臣。卒,赠少保。天启初,追谥恭毅。

赵世卿,字象贤,历城人。隆庆五年进士。授南京兵部主事。张居正当国,政尚严。州县学取士不得过十五人;布按二司以下官,虽公事毋许乘驿马;大辟之刑,岁有定额;征赋以九分为率,有司不及格者罚;又数重谴言事者。世卿奏匡时五要。请广取士之额,宽驿传之,省大辟,缓催科,而末极论言路当开,言:“近者台谏习为脂韦,以希世取宠。事关军国,卷舌无声。徒摭不急之务,姑言责。延及数年,居然高踞卿贰,夸耀士林矣。然此诸人岂尽矩诟无节,忍负陛下哉,亦有所惩而不敢耳。如往岁傅应祯、艾穆、沈思孝、邹元标皆以建言远窜,至今与戍卒伍。此中才之士,所以内自顾恤,宁自同于寒蝉也。宜特发德音,放还诸人,使天下晓然知圣天子无恶直言之意,则士皆慕义输诚,效忠于陛下矣。”居正重罪之。吏部尚书王国光曰:“罪之适成其名,请为公任怨。”遂出为楚府右长史。明年京察,复坐以不谨,落职归。

居正死,起户部郎中,出为陕西副使。累迁户部右侍郎,督理仓场。世卿饶心计。凡所条奏,酌剂赢缩,军国赖焉。户部尚书陈垞有疾,侍郎张养蒙避不署事,帝怒,并罢之,而进世卿为尚书。时矿税使四出为害,江西税监潘相至擅捕系宗室。曩时关税所入岁四十余万,自为税使所夺,商贾不行,数年间减三之一,四方杂课亦如之。岁入益寡,国用不支,边储告匮,而内供繁。岁增金花银二十万,充羡。世卿请复金花银百万故额,罢续增数,不许。乞发内库银百万及太仆马价五十万以济边储,复忤旨切责。世卿又请正潘相罪,且偕九卿数陈其害,皆不纳。世卿复言脂膏已竭,闾井萧然,丧可虞,揭竿非远,不及今罢之,恐后将无及。帝亦不省。

三十二年,苏、松税监刘成以水灾请暂停米税。帝以岁额六万,米税居半,不当尽停,今以四万为额。世卿上言:“乡者既免米税,旋复再征,已失大信于天下。今成免税额之半,而陛下不尽从,岂恻隐一念,貂榼尚存,而陛下反漠然不动心乎?”不报。

其夏,雷火毁祖陵明楼,妖虫蚀树,又大雨坏神道桥梁。帝下诏咨实政。世卿上疏曰:今实政,孰有切于罢矿税者!古明主不贵异物,今也聚悖入之财,敛苍生之怨,节俭之谓何?是为君德计,不可不罢者一。多取所以招尤,慢藏必将诲盗。鹿台、钜桥,足致倒戈之祸。是为宗社计,不可不罢者二。古者国家无事则预桑土之谋,有事则议金汤之策。安有凿四海之山,榷三家之市,弓挟矢,戕及良民,毁室逾垣,祸延犬,经十数年而不休者!是为国体计,不可不罢者三。貂榼渔猎,翼虎咆哮。毁掘冢墓,则枯骨蒙殃,子女,而良家饮恨。人与为怨,讙噪屡闻,此而不已,后将何极!是为民困计,不可不罢者四。国家财赋不在民则在官,今尽括入人之室。故督逋租而逋租绌,稽关税而关税亏,搜库藏而库藏绝,课盐策而盐策薄,征赎鍰而赎鍰消。外府一空,司农若埽。是为国课计,不可不罢者五。天子之令,信如四时。三载前尝曰“朕心仁,自有停止之时”今年复一年,更待何?天子有戏言,王命委草莽。是为诏令计,不可不罢者六。

陛下试思:服食室,以至营造征讨,上何事不取之民,民何事不供之上?嗟此赤子,曾无负于国,乃民方呼以供九重之,而陛下不少遂其;民方奔走以供九重之劳,而陛下不少其劳;民方竭蹶以赴九重之难,而陛下不少恤其难。返之于心,必有不自安者矣。陛下勿谓蠢蠢小民可驾驭自我,生杀自我,而不足介意也。民之心既天之心,今天谴频仍,雷火妖虫,雨叠至,变不虚生,其应非远。故今回天意在恤民心,恤民心在罢矿税,无烦再计而决者。

帝优答之,而不行。至三十四年三月,始诏罢矿使,税亦稍减。然辽东、云南、四川税使自若,吏民尤苦之。云南遂变作,杨荣被戕。而西北水旱时时见告,世卿屡请减租发振,国用益不支。逾月复奏请捐内帑百万佐军用,不从。世卿遂连章求去,至十五上,竟不许。先是,福王将婚,进部帑二十七万,帝犹以为少,数遣中使趣之。中使出谇语,且劾世卿抗命。世卿以为辱国,疏闻于朝,帝置不问。至三十六年,七公主下嫁,宣索至数十万。世卿引故事力争,诏减三之一。世卿复言:“陛下大婚止七万,长公主下嫁止十二万,乞陛下再裁损,一仿长公主例。”帝不得已从之。福王新出府第,设崇文税店,争民利,世卿亦谏阻。

世卿素励清,当官尽职。帝雅重之。吏部缺尚书,尝使兼署,推举无所私。惟楚宗人与王相讦,世卿力言王非伪,与沈一贯议合。李廷机辅政,世卿力推之。廷臣遂疑世卿比。于是给事中杜士全、邓去霄、何士晋、胡忻,御史苏为霖、马孟祯等先后劾之,世卿遂杜门乞去。章复十余上,不报。三十八年秋,世卿乃拜疏出城候命。明年十月,乘柴车径去。廷臣以闻,帝亦不罪也。家居七年卒,赠太子少保。

李汝华,字茂夫,睢州人。万历八年进士。授兖州推官。征授工科给事中,尝劾戎政尚书郑洛不职。及出阅甘肃边务,洛方经略西事,主和戎。汝华疏洛畏敌贻患,且劾诸将吏侵军资,复请尽垦甘肃闲田。还朝,历吏科都给事中,多所纠擿。

寻迁太常少卿,擢右佥都御史,巡抚南、赣。税使四出,议括关津诸税输内府。汝华以税本饷军,力争止之。既而诏四方税务尽领于有司,以其半输税监,进内府,半输户部。独江西潘相勒有司悉由己输。汝华极论相违诏,帝竟如相议,且推行之四方。

汝华在赣十四年,威惠甚著,进秩兵部右侍郎,召拜户部左侍郎。尚书赵世卿去位,遂掌部事。福王庄田四万顷,诏旨屡趣,不能及额。汝华数偕廷臣执争,仅减四之一。及王既之国,诏许自遣使督租,所在驿。内使阎时诣汝州,杖二人死。汝华请遵祖制隶有司,尽撤还使者,不纳。畿辅、山东大饥,因汝华言,出仓米平粜,且发银以振。汝华复奏行救荒数事,两地赖之。先是,山东饥,蠲岁赋七十万。是年尽蠲又百七十余万。汝华以边饷不继,请天下税课未入内藏者,暂留一年补其缺,辅臣亦助为言。疏三上,不报。已,进尚书。

四十六年,郑继之去,兼摄吏部事。畿辅、陕西大饥,汝华请振,皆不报。辽东兵事兴,骤增饷三百万。汝华累请发内帑不得,则借支南京部帑,括天下库藏余积,征宿逋,裁工食,开事例。而辽东巡抚周永请益兵加赋,汝华议:天下田赋,自贵州外,亩增银三厘五毫,得饷二百万。明年,复议益兵增赋如前。又明年四月,兵部以募兵市马,工部以制器,再议增赋。于是亩增二厘,为银百二十万。先后三增赋,凡五百二十万有奇,遂为岁额。当是时,内帑山积,廷臣请发,率不应。计臣无如何,遂为一切苟且之计,苛敛百姓。而枢臣征兵,乃远及蛮方,致奢崇明、安邦彦相继反,用师连年。又割四川、云南、广西、湖广、广东所加之赋以饷之,而辽饷仍不充,天下已不可支矣。

汝华练达勤,立朝无阿。官户部久,于国计赢缩,边储虚实,与盐漕屯牧诸大政,皆殚心裁剂。岁比不登,意常主宽恤,独加赋之议不能力持,驯致万方虚耗,内外讧。天启元年得疾乞休,加太子太保致仕。卒,谥恭。从子梦辰,自有传。

赞曰:古称文昌政本,七卿之任,盖其重矣。万士和诸人奉职勤虑,异夫依阿保位之;刘应节、王遴、舒化、李世达尤其卓然者哉。李汝华司邦计,值兵兴饷绌,请帑不应,乃不能以去就争,而权宜取济,遂与裒刻聚敛者同讥。时事至此,其可叹也夫!

部分译文万士和,字思节,宜兴人。父亲万吉,为桐庐训导,有学术造诣。万士和为嘉靖二十年(1541)的进士,改任庶吉士,授职为礼部主事。父丧期,请求就便赡养母亲,改任南京兵部的职务。逐渐迁职为江西佥事,一年裁减上供瓷器上千件。调任贵州提学副使,升任湖广参政。安抚、接纳了二十八寨的叛苗民,因功被赏赐银币。营造三殿的工程动工,采集木料的使者错纷繁。万士和的谋划备至,百姓赖以安宁。调任江西按察使,赴任超过期,被弹劾而免职。

他出任山东按察使,再调任广东左布政使。政事以往专门由左职决定,万士和称“:朝廷设置左右布政,如同左右手,没有轻重高低。”于是与右使相约分办事。皇帝召见,任命他为应天府尹,循例调任为右副都御史。督导南京的粮食储备,奏请六项便利百姓的事。隆庆初年,晋升为户部右侍郎,统管仓场。不久,改任礼部职,晋升为左侍郎。称病回乡。

神宗即位,他出任南京礼部侍郎,负责国子监的事务。万历元年(1573),礼部尚书陆树声离职。张居正采纳了陆树声的建议,召万士和代替他。上任后逐条奏陈崇尚节俭的数件事。又因为灾异与不祥之气屡次出现,奏请关闭宠幸之门,容纳刚直,淘汰冗员、抑制分外求请,大都触犯了当时的忌。俺答与部属贡奉马匹,边防大臣奏请增加对他们的官方奖赏。万士和称赏赐有规定的数额,不要依从边防大臣额外的请求,皇帝听从了他的意见。方士倚仗冯保请求封官,万士和坚决不同意。成国公朱希忠去世,张居正同意赠封为王,万士和极力争辩。给事中余懋学议论事情被治罪,万士和称正直的大臣不应当责备。因此屡次抵触张居正。给事中朱南雍乘机弹劾他,他便告病离去。张居正去世后,请他出任南京礼部尚书,他再次上奏延年不赴任。直至他去世了,享年七十一岁。赠封为太子少保,谥号文恭。

王之诰,字告若,石首人。嘉靖二十三年(1544)的进士。授职为吉水知县。升任户部主事,改任兵部员外郎,出京担任河南佥事。讨伐师尚诏有功,转为参议。调迁为大同的兵备副使。因为捣毁蒙古居屋的功劳,增加一级俸禄,晋升为山西右参政。又被提拔为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他大兴屯田,每营开垦田地一百五十顷,服役的军士四百人。向皇上奏陈八项便利、适宜的事情,世宗施行了他的主张。召见他,任命为兵部右侍郎。不久,他以左侍郎的身份总督宣府、大同、山西的军务。

隆庆元年(1567),他升任右都御史。俺答侵犯石州,王之诰命令山西总兵申维岳,参将刘宝、尤月、黑云龙四营的兵马尾随他南下,传达檄文征召大同总兵官孙吴、山西副总兵田世威等人出征天门关,遏制他们向东的归途。巡抚王继洛驻扎在代州不出征,申维岳不敢前进,于是石州陷落。俺答杀害数万人,所过之处没有孑遗,大肆掠夺了十四天后离去。事情被朝廷知道后,申维岳、田世威、刘宝被处死,王继洛戍守边关,孙吴被撤职。王之诰因为回守南山,只降了两级。

第二年诏令王之诰以左侍郎的身份巡视蓟、辽、保定、宣、大、山西,侍郎刘焘巡视陕西、延绥、宁夏、甘肃。王之诰因疾病辞官。由冀练代替。此后,又因为给事中张卤的劝谏,两人都被罢免而不作派遣。隆庆三年(1569),出任官职督导京营。晋升右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的军务。因为延宁的将士捣毁敌人巢的功劳,给他的一个儿子授予官职,他升任南京兵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