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雪后故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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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德博回答道:“如今帝国最大的话题就是在讨论修岚公爵还需要多久就可以将镜月公主收入府中？红石城的地下赌场开出一赔三赌你在今年秋天之前必可如愿。”

“这也有的赌？”尤里鲁目瞪口呆道。

我哼了声，冷冷道:“我不关心这些无聊的东西。”

“无聊？”德博睁大眼睛叫道:“你知不知道镜月公主是陛下最宠信任的孙女？如果你娶了她，就等于一步踏入蒙斯顿权利阶层的顶峰，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无聊？”我不理他，低头问怀里的翡雅道:“安鹭笛的骨灰你们有没有带来？”

“带来了，主人。”翡雅黯然道:“进城时我一直双手捧著它，好让安鹭笛姐姐在天之灵可以亲眼目睹重返故土。”我点点头，说道:“希菡雅已经为她选好了安葬的地方，明天空就将她入土为安。”对于这个为我献出生命的女子，我始终怀中一种矛盾的心情。

一面我厌恶自己和别人总提起她，好象是说我是依靠她才得以苟且；另一方面，我也不愿意发觉自己居然忘不了她，从而觉得自己对她真的产生了所谓的情。

但偏偏，这些却都回避不去，或许等她安葬了，这种觉就会消失吧？

然而我不得不承认，在不知不觉里，我已经改变了很多。

有时候，我在内心会质问自己:我还是那个不相信一切的我么？

一旁的库嘴角动了一动，却终究没有开口。

因为安鹭笛，厅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清空如洗，明月在天。

黑夜挥洒著它的静谧，寒风依旧刺骨。

我和库走出客厅，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致的锦盒，里面盛的是安鹭笛火化后的骨灰。

他的双手轻轻‮摩抚‬著锦盒，赤目乖巧的跟随在一旁。

“殿下，”库忽然沈声道:“我有一个请求。”

“哦？”库说道:“我想请你拨给我500名身强力壮的士兵。”

“你想再训练一批亡灵战士？”我问道。

“是，虽然短时期他们很难达到现在这些亡灵战士的水准，但至少也强过普通士兵很多。”库说道:“有了他们，莫说扫平考兰，就是争雄大陆也无不可！”我侧目凝视著库，他的眼神显得无比平静，一如寒夜的月光。

“我可以答应你，”我徐徐说道:“但你只能从战俘和死囚里挑选，而且我希望成功后的人数至少在400名左右，能够和原有的亡灵战士编成一个大队，归属你统领。”

“是，殿下。”库应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库缓缓抬起头，回答道:“我已经为此失去了唯一的女儿，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亡灵战士，否则我将一无所有。”这个雄视天下的海宗魔师，此刻显得格外的孤独与沧桑。

我不由得看了眼他手中安鹭笛的骨灰，库叹息道:“为什么人类总是这么愚蠢，珍贵的东西总在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如今想来，我舍弃安鹭笛，耗费十数年的光在亡灵战士的身上，最后又是这般下场，著实可笑。”安鹭笛，我的心头莫名的一震。

为什么我忘记不去她的影子？只是因为她为我而死么？

她不过是一个曾经被我征服的女人罢了，即便为我而死也是她宿命的必然。

然而，库的话却令我突然间有些惑，仿佛间我也与他一样失去了一件珍贵的东西。

我不再说话，伫立在冰冷的月光中。

地上的残雪未消，在月里闪烁著森寒的冷光。

我极目苍穹，由此往东，前方就是玉河和王都，而更加遥远的地方整个大陆都在向我呼唤。

顿时，我的中涌起无限的豪情，安鹭笛的影子然无踪。

黑夜漫漫，北风长啸。

仿佛中，我看见在黑暗的夜里，那尊桀骜的魔神正跃马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