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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大理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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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无奈下,王娴惟有道:“好了,好了,反正也过去了好些年了,告诉柳叔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呀!”

“你知道当你在公堂上被板子打昏了之后,是谁帮你擦的伤葯?又是谁教训了那几个穷凶极恶的牢霸吗?”文定奇怪的道:“不是牢头给我擦的伤葯吗?”王娴噗嗤笑道:“那劣质的伤葯哪里会有那么好的疗效?那牢头抹完葯走了后,我家小姐还得将他的葯先行去掉,重新敷上小姐随身携带的伤葯,要不然哪能好的那么快。”的确,当时文定就奇怪这伤葯敷到股上后,彷彿有些似曾相识的觉,当时还以为但凡是伤葯的滋味都差不多,而今方才豁然开朗,以前他在燕府被燕颜打过之后,燕小姐给自己上的也是这葯。

自己的身子竟然两次被一名女子见到,文定心中顿时生出阵阵难以言表的情愫。

“如此说来,那几名黑牢里的犯人也是燕小姐所惩处的咯。”

“嘻嘻。”王娴笑道:“那几个地痞哪里值得我们小姐出马,都是我替柳叔叔还报于他们的。”柳文定不由得一楞,当年他虽不是亲眼所见,然而当狱卒说起牢霸们的惨状时,情形十分吓人,就连那些个见惯大场面的牢头也是骨悚然。

别看这小丫头乖巧秀气,一张仙女般的面容每每让人错以为是需要保护的弱者,实际却是嫉恶如仇的侠女。当年她双亲为江湖上一些三的无赖地痞害死的事,无时无刻不在深深影响着她,因此那黑牢里几个犯人的惨状便足以证明其下手的凶狠。

文定站在厢房门前,踌躇了老半天,究竟该不该敲这道门呢!那曾几次举起的手又再数次落下,终于还是忍不住敲响了房门。

“谁呀?”房内传来燕小姐那幽静而空灵的声音。

“燕小姐,是柳某,在下可以进来吗?”

“这里是你的地方,柳相公要来要去,哪里由我这个外人做主?”

“不敢,不敢,如果小姐不方便,不佞就不叨扰了。”隔着门窗刚说两句,文定那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便然无存,慌忙着就要转身逃走。

还没等他及时离开,身后“吱呀”的一声,门被打开了,燕小姐那张十年来未有丝毫改变的容貌从门框内显出来:“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进来小坐一会儿吧!”死就死吧!文定暗下给自己打气,跟着燕小姐步入房中。

“王娴那丫头这会子也不知跑哪去了,小女子只好用冷茶招呼柳相公了,可别见怪哟。”

“不敢,不敢,燕小姐的救命之恩,区区尚未报答,如果为此等小事便有所微词,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睚眥小人?”

“这等小事不足挂齿。”燕小姐窃以为他还在为自己搭救道定一事谢。

“要得,一定要得,文定在此拜谢了。”说着,文定便还真的谨慎其事的作揖下拜。

眼见文定施此谢礼,燕小姐非但是无甚欣喜,心中反倒是泛起丝丝落寞,幽幽的道:“为了令弟的事,一路上柳相公不是已经谢过好些次了吗?这么晚了又何必专程跑来一趟。”

“此一拜非乃是为舍弟之事。”

“哦!不是为令弟,那又是为何呢?总不能是为了蜀道上与倭贼厮杀之事吧!”

“不敢隐瞒燕小姐,此一拜乃是谢小姐在荆州府大牢里为区区拭葯疗伤,助柳某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子。”

“这个多嘴的丫头。”不用说,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身旁的丫鬟知晓,燕小姐不自地埋怨了一声。特别是文定连自己替他拭葯一事也知晓,必定也会知道自己这个未出阁的小姐又一次的瞧见了他的身子,真是叫人难堪。

若是在白天光线明亮下,文定便可以察觉燕小姐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上,竟然也会泛起淡淡红晕。

“这件事过去好久了,若不是你提起,我倒还想不起来了。”当然不能说出实情,一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一个玉洁冰清的侠女,竟为了一个男人在臭烘烘的牢房里默默的守候了半月有余。

“小姐施恩不图报,在下是敬佩万分,只是柳某受人恩惠却不自知,这跟那些个以怨报德的小人又有何差异?”

“我又岂会是为了你的回报才出手襄助的?当时不过是奇怪,以你的为人,必定是不会做出那种坑蒙拐骗的勾当,料想着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冤情。”燕小姐又好奇的问道:“对了,从大狱里出来之后,你便离开了源生当,出来自己开字号吗?怎么就想到来云南了呢?”

“哦,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恐怕燕小姐不会有兴趣听区区说下去的。”从大牢里出来后的一贫如洗,到现在文定帐面上的水已经不亚于去汉口发展之前的源生当。

这里面不但夹杂着兄弟俩多少的艰辛,同时也蕴涵着无数的巧合与必然,又岂是三言两语便能代的清的。

“夜来无事,如若柳相公也有这份闲暇的话,不如为我讲讲。”既然燕小姐执意要听,文定也就娓娓描叙起来:“要说呢!还得由柳某辞了源生当的差使,回老家静养的那段子说起。那一…”讲起这几年的曲折经历,可真就是讲到天亮都讲不完,文定拣主要的来讲也一直讲到了后半夜。待到门外的打更声响过了三下,文定醒悟过来,赶紧跟燕小姐告退。

燕小姐今的兴致特别的高,还将文定送到门外,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今夜柳相公回答了小女子这么些个问题,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有个答案来回答你。”傍自己的答案?文定心中泛起了疑云,这一整夜都是燕小姐在提问,他何时曾问过什么问题,还需要她如此谨慎的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