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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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希的母亲赶来,在玻璃墙外跟希通话。看得出希很虚弱,只能用眼神或简单的手势响应母亲的话。黄美君叫女儿坚强,自己却掉下眼泪。
迸骏逸带黄美君到咖啡厅用餐,转述医生的话:“最近会有一批检验报告出来,也许有适合希的捐髓者…”黄美君无心用餐,看古骏逸脸疲惫,比上回碰面时还消瘦了些。
“不管希怎样,我很你。”
“她会活下来,她看起来比昨天好,会度过危险期。”黄美君低着头,从提袋取出烟,衔了香烟,找不到打火机。
迸骏逸去柜台处取了印着咖啡厅名称的绿火柴盒,帮伯母点燃香烟。
黄美君了一口,呵出白雾,像松了口气,瘫靠在椅背上。她望着指间香烟,苦笑地说:“算一算我戒烟有三年了。三年前,希第一次发病,她鼻血,皮肤出现瘀青,持续高烧,人院检查才知道是慢白血病。当时我心想,要是哪天我也倒下了,她怎么办?谁照顾她?所以我开始照顾自己的身体,注意健康。”黄美君叹气。
“后来医生用葯控制住希的病情,治疗很成功,她没再复发。那天希打电话告诉我,医生要她入院治疗,我很痛苦,幸好有你…”她抬头,望着古骏逸。
“你也很难过吧?”他面沉静地说:“希绝不会丢下我,伯母也要有信心。”
“你整天耗在医院,工作呢?”她自己则已做好最坏打算。
“那不重要。”
“我照顾希,你去工作,希一直怕拖累你。”桌上,咖啡吐着蒸气。古骏逸说:“伯母,小时候,你常不在,我跟希约好了一起上下学,她走路慢,人又糊,跟她一起出去,我常要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
“是,你们俩情好,天天腻在一起。”迸骏逸微笑,低声说:“到温哥华时,有段时间我很不习惯,在路上走着走着,常会回头望,却看不见她…那时候我才明白,原来这种觉是寂寞。我往前走,越走越茫然…”香烟熄了,黄美君划亮火柴,又燃了一。
迸骏逸说:“我也有心理准备,就算到希要走,我也要亲手送她。我会问她喜穿什么衣服离开,问她要什么样的葬礼,告别式播放什么歌曲,摆什么花…”
“那时你会受不了…希怕你伤心…”黄美君哽咽。
“我会安排好所有的事。”让她很有尊严地离开,送她最后一程。然后呢?然后他再一个人,好好地伤心。
黄美君啜泣着,心疼古骏逸。
**希度过危险期,转回病房。
“希,啊…这样,会不会?”她听话,啊地张大嘴巴,古骏逸用软牙刷帮她刷牙。
“好了,漱口。”怕她遭细菌染,进出的人员都必须佩戴口罩,每两个小时,古骏逸要用软牙刷帮她刷牙,她的牙龈很脆弱,常出血,刷牙时力道要特别小心。为了减轻白血病引起的发热症状,古骏逸听从中医师建议,配中葯用大米熬粥给她吃。
“那个粥加什么?甜甜的。”
“生地、沙参、玉竹还有百合。加了冰糖,所以甜甜的。”
“真厉害,会熬粥了。”看他收拾碗筷,她笑瞇瞇地说:“真贤慧,会做家事。”迸骏逸赏她白眼。
“你今天神很好。”话多了。
“你过来。”希拍拍畔的位置。古骏逸过去坐下,她伸手触摸他的口罩。
“早上我作了个梦。”
“哦,看见了什么?”
“蜻蜓啊。”
“蜻蜓?”
“嗯。”她指着窗。
“梦见好多金的蜻蜒,在窗外飞,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