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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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怕父亲怪罪她把无事的平民百姓带进危险里来.也为了水心的夫婿和儿子的安全,骆珍珍把水心一家子藏在西园后进最后一排…最后一间青瓦舍里。那儿是有家眷的下人们的住处,也是整个府里最不重要的地带,因为最不重要,所以也是最安全的地区。
由于骆木云早将无力自保的佣仆、奴婢们遣散,所以,三排舍里也只住了水心一家人而已。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水心不但不抱怨,反而频频催促展傲竹带儿子出去飞飞、逛逛、咚咚、吃吃…什么都好,反正只要滚出去就行了.因为她要在府内各处探听消息、察看情况,必须算准时刻让展傲竹出去帮忙才行。
开战前一,骆府的五位主力高手有两位是后来才到的,和骆木云父子女,还有难得出现的黄百瑞,他正抱着五岁的小孙子在议事厅内做最后的商讨。
黄百瑞首先愧疚黯然地开口,"若是只为我一家八口。害得大家因而血成河,我实在…"
"百瑞,别说这种话,人生自古谁无死,只要死得其所,又有何憾?"骆木云皱眉道:"你我几十年的情,又是百姓称颂的好官。没道理要你为所做的正义之事而受到任何报复。你为百姓做事,我们护着你,这是应当的,没什么好过意不去的。"黄百瑞慨然一叹。"别再瞒我了,木云,我知道对方是倾帮而出,也知道咱们这边并没有什么把握,到最后,你们可能只是白白牺牲而已,这样倒不如…"
"不如什么?将你们一家八口出去吗?"骆木云怒道:"你把我当作什么?贪生怕死之徒吗?百瑞啊百瑞,若换了你,你就不会为我这么做吗?"黄百瑞双眉一耸。"当然会!"
"那就是了!"骆木云手一摊。"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为我、我为你,为的不就是一个情和一个义字,无可代替、无可更换,就是如此!"
"但是…"突然自厅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府卫,打断黄百瑞的话。"禀老爷,外面有一个婢女不断地探头探脑,形迹可疑,她说她是小姐的贴身婢女,请老爷定夺。"骆珍珍怦然一楞。"水心?"骆木云皱眉瞧她一眼,令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骆木云冷哼一声。"让她进来。"不一会儿,水心就进来了,她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而后来到骆木云前面福了福。"老爷。"骆珍珍忍不住口抱怨道:"水心,不是叫你不要到处…"骆木云怒目一瞪,骆珍珍惊得顿时把剩下的字句全回肚子里了,骆木云又是一声警告的冷哼,让骆珍珍不安的垂下脑袋,骆木云才转过脸来。
"你是小姐的贴身女婢?"
"是的,老爷。"
"府里的下人应该全都出府去了,你怎么还留着?"他不悦的问。
"我想留下来帮忙,老爷。"
"帮忙?你能帮什么忙?"骆木云的双眼倏然一眯。"说,你是不是留下来做细的?"
"爹,不是啦!"骆珍珍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她也是出身于武林世家,所以会武功,她姓真的想留下来帮忙的!"骆木云挑挑眉。"哦?武林世家?好,说说你是哪一家的女儿。"水心镇定地笑笑。"家父冷,名讳苍雄。"骆木云微讶异地咦了一声。"冷家庄的庄主冷苍雄?"
"是的,老爷。"骆木云注视她片刻。"为何冷家庄的小姐会跑来骆府做婢女?"
"她离家出走了嘛!"骆珍珍又了进来。"她和她的夫婿吵架,所以就逃家了,结果到了这儿,没了盘,只好委身来做婢女罗!"
"不是蒙人的吧?"骆治亭怀疑地问。
"是真的,小兰她的真名叫冷水心,夫婿姓展,前些子,展公子还带儿子寻了来,是一个好可的胖娃娃呢!"闻言,骆木云原本似乎已逐渐释然的脸再次微沉。"展公子?她夫婿是…"骆珍珍又心虚地低下头,"是…是个…读书人。"她嗫嚅道。
骆木云脸一沉。"珍儿,不要告诉我你让她的夫婿和儿子全住进来了!"这会儿,骆珍珍的脑袋完全垂了下去。"我…我…"看看风向不对,水心忙接口道:"老爷,请不要怪小姐,是我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骆府照顾我好几个月了,在离开以前,我总要表示点心意吧?而且,临危济难,这才是江湖儿女所该表现的…嘿嘿…侠义行为嘛!请放心啦!我家相公会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大家特别为他烦心啦!"骆木云的神情凝肃不悦。"冷姑娘.展公子就由着你这么胡来吗?还是他本不知道这儿有多危险?"水心耸耸肩。"对他来讲,哪儿都一样,知不知道本就没差!"骆木云深一口气。"冷姑娘,我想,我最好和展公子谈一下。"水心苦着脸迟疑了一会儿,"可以是可以啦!可是他…"她又犹豫了一下。"他人很孤僻,又不讲话,我怕他会得罪老爷。"
"别再叫我老爷了,"骆木云命令道:"我和令尊曾有过数面之缘,也算是旧识,你叫我老爷并不恰当。"水心甜甜一笑。"那我就叫您骆伯伯,您就叫我水心,这样可以吗?"
"可以。"骆木云点点头。"不过,我还是要先和你夫婿谈一谈。"水心又垮下脸。"可是他真的很…"
"无所谓,伯父不是那么没有度量涵养的人。"
"那…"水心叹口气,"好吧!我去叫叫看,"她转身走出去,嘴里低声咕哝着,"也不知道叫不叫得动他哩…"水心一出去,骆珍珍就忙着向父养警告,"爹,展公子真的很冷漠喔!我见过他好几次了,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言半句,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哩!"
"我明白了。"骆木云说着,同时又向其他人招呼道:"各位,我们继续…"还好他们有继续讨论下去,否则真是会等得股冒烟,因为水心出去后,过了好久好久才又回来,展傲竹则在她稍后几步进来…呃…是被拉进来,被一个小小胖胖的娃儿拉进来。
"爹爹,进来啦!进来啦…"那胖胖一边死命拉一边叫着。
而水心则一面走一面回头暗笑,并好言相劝。"夫君、相公,别生气啦!只一下下就好了晚!就当陪我散散步…"整个议事厅中,除了骆珍珍、骆治亭和不会武功的黄百瑞外,其他人全在那个俊逸的儒衫书生走进正厅之后,就心凛神颤的被震慑住了。
一眼看过去,他只不过是个高雅飘逸的文弱书生罢了,可那目空一切的睥睨神态,还有隐隐的狂妄跋扈和郁暴戾气势,都令人不由自主地骇然屏息。
而最令人惊骇的是他那望眼睛,深沉幽冷、孤傲寒酷,像两潭深邃无底的湖水,也似两股直透人心的利刃,更使人不寒而栗地颤抖起来。功力不够高深、阅历经验不足的骆珍珍和骆治亭,自然受不出展傲竹内在的气韵,只是觉得展傲竹清冷得有点可怕,所以,他们…包括黄百瑞,都很奇怪骆木云等人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惊异戒慎。
总算把爹亲拉到娘亲指定的地点了,胖胖着气大叫:"娘.好累喔!"
"少罗唆,小子,把你爹抓好,别让他溜了。"胖胖"哦!"了一声,用双手紧紧抓着展傲竹的手,两颗乌黑的大眼也开始滴溜溜地四处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