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膜拜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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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么都看不见，所知的也只有胳膊和肩膀传递过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及呼着混杂了大量灰土空气的不适。她在坍塌的隧道里四处摸索，绝望地搜寻她的父亲。

她的运气还不算坏，布鲁诺俯卧的地方没有被倒塌的建筑掩埋。凯蒂布莉儿在他身边撑起身子，轻轻地用手找寻他的脸，然后把耳朵凑过去。尽管布鲁诺的呼很微弱，但好歹他还活着。

女郎‮腿双‬用力想要站起来，虽然不确信自己能够回到地表，她仍想要找到一条离地面最近的通道。威瑟格鲁之塔肯定是倒塌了，兽人在那以后攻入了城镇吗？如果它们来了，她真说不准自己是否该待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似乎在研究出带领镇民一齐向南出逃的方法之前，还是尽量不要跑的好。

这个方案好像保险，但是沃夫加到外面去了，达格纳比特和其他人都到外面去了，镇民们都在外面拼杀，若是兽人已经侵入，那么这场战斗就是玉石俱焚的一战。

凯蒂布莉儿爬到石室的一头，开始挪开那些石头，不一会就有几块被松，移开到一边，大团的尘土四处飞扬。她的手指破裂，但她始终没有停手。头顶的土层发出了不祥的响声，她仍不停手。时间一分一秒走，可凯蒂布莉儿毫不在乎占据她身体的疲惫。

她碰到一块凭一己之力挖不开的巨石，永不气馁的女郎开始着手于挖它周边的石头，到巨石颤动的同时她向后跃去。

石头被沃夫加强壮的手臂举起丢开，晨曦灌注到之中。

他探入身子，把手递给她，然后悄悄地把她从小隧道里拉出。

“布鲁诺呢？”沃夫加绝望地问。

“他没事。”凯蒂布莉儿答道“坍塌没有波及他的房间。矮人们把它建造的很结实。”话音既落，女郎便着眼于镇子的破坏情况。高塔的一般还屹立着，另一半业已倾颓，连带着周围的几栋建筑也被砸踏，留下一长串瓦砾堆。她脑子都是疑问，谁死了、谁还活着，不过她只是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凯蒂布莉儿接着举目四顾，几乎难以相信这座城镇遭受了如此彻底的破坏。大部分的建筑就算没有倒塌也差不多，有的连墙基都不见踪影。兽人进攻时——凯蒂布莉儿知道不会很久了，她听到南方有吹奏号角和擂动战鼓的声音——这边不会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只有进行巷战，在最终身死之前，战斗会从沿着街道推进，直至他们退进隧道，退无可退。

她举头望着沃夫加，从他坚毅的表情和宽阔的肩膀汲取到一些力量。被兽人们杀死以前他一定会杀到够本，凯蒂布莉儿知道，并且暗下决心她也会同他一样。她凄楚的一笑引来沃夫加好奇的目光。

“就算注定要死，也得拼杀到最后一刻！”她颔首笑道。

如果不那样做，就只剩伏地大哭的份儿了。

她将手放在沃夫加的肩膀，沃夫加作了同样的回应。

“他们快来了。”身后有人说。

他们回头看见屈德身污血，不过完全投入了战备状态。他栽歪着膀子，一手背到身后，另一手攥住他的双刃斧。

沃夫加确定了围起布鲁诺栖身的的几个点，它们大略地构成一个圆。

我们必须死守这四个位置，一旦前线崩溃，我们就分批次撤回到这里。

“再来呢？”屈德问。

“撤回地，把能带下去的都带下去。”野蛮人说“等着兽人爬进来送死，一直杀到我们手软为止。”屈德四处看看，接着点头接受了，他明白这种抵抗是徒劳的。肯定会有一些嗜血的兽人会傻到跟他们进，不过用不了多久这些龌龊的生物就会意识到它们有的是时间，然后它们就可能往边上一坐，等着他们自个跑出来；或者比那更糟，它们会升起火，用烟把他们熏出来。

“能同你们的君王和他优秀的子女死在一起是鄙人莫大的荣幸，他勇武而果敢，是一名杰出的君王。而达格纳比特…”屈德郁地说着，眼角扫过高塔的瓦砾堆。

“如果他活着，费尔巴堡会以他为荣，我真希望我们有时间把他挖出来。”

“这样的葬礼很适合他。”沃夫加说“达格纳比特在塔顶指挥，把它们杀得大败，他倒下的那一刻还高呼着矮人诸神的名讳。他知道自己做的很出。他知道自己没有辱没宗族。”随后沉重而寂静的几秒里，三人都向在防御战中献身的达格纳比特深深鞠了一躬。

“我要去宰杀兽人。”屈德告知。

他朝两人敬了个礼，离开他们去组织残余的几人投入三个守卫点的防御。

不久，投石轰炸被掀起到一个新的高峰，但是镇子里的建筑都只剩残骸，没有什么好摧毁的了，巨人们的攻击似乎只有震慑的作用。像雨点般坠落的巨石投一只持续到骑乘座狼的兽人高呼战斗口号发动突击为止。

凯蒂带领守方布莉儿率先发难，她从瓦砾堆中直起身子，出一支银箭，正中一头座狼的面额，它猛地扑到，将骑手抛到半空。女郎又朝另一边放了一箭，因为那边的兽人正向水一样翻过损毁殆尽的围墙。她的箭挟风声飞向兽人的队列，有时命中其中一个，有时一次干掉两个。

但它们还是攻过来了。

“继续。”沃夫加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