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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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澔慢慢转醒，小小靶冒并不要命，真正让他到昏沈不振的是千斤重般的脑袋，好像全身每条筋都被重新组合，手不对手、脚不对脚，无法随心所地使唤。

觉得呼有点困难，好像有人拿着巾捂住他的口鼻…

天好黑…

“唰”的一阵猛掀，强力的灯光直接进他半睁的眼帘，他伸手到眼前去挡，纔发现自己的指掌变成了非人的鼠肢，透过爪子问的隙看去，沈宁熙正在拧吧巾…一条大小只有两公分的小巾，再轻轻覆在他的额上。

“宁熙…”沈宁熙在水盆里扭洗另一条大巾，黑澔整个晚上都在表演人鼠大战，三分钟变人、五分钟变鼠，毫无时间规律可循，有时前一秒她纔在他额上搁了一条巾降热，下一秒就见恢复成员的他被掩盖在巾底下，再晚一分钟抢救，他就要窒息而死，她一晚没合眼，光替他换巾就够她费神了。

“还有力量变回人吗？我煮了一些东西要给你吃，是热呼呼的泡面，你想吃吗？”屋子里弥漫的，也正是泡面的香气。

“要。”他好饿好饿，现在就算叫他啃鼠粮，他都愿意。

黑澔变回人形，整个人像块破抹布般软软绵绵，沈宁熙让他汗的头枕在她肩窝，空出的双手一边替他将枕头直立起来。

“你这种月底下适的症状要维持几天？”

“你怎么知道我月底…”他的声音闷在她颈间，嗅得她身上的面包香味，他忍不住笑了，如果现在咬上一口，说下定会被她按在上猛打一顿，他现在就算有本事变成小老鼠，也没本事窜跑，还是别以身试法。

“听人说的。”她让他的背靠回枕上。

“这种症状没办法治疗吗？”

“这不是病，只是人鼠在打架。”他扯着浅笑，吃力地举起手，指着自己的口。

同时存在他体内的两种基因本就不该汇集，却因人类的研究心理及彷效造物王的野望而硬生生重组，基因相斥是预料中的事，他的身体会自动接收两方基因的排斥，再加以消抹，让两方趋于平衡，而当中的过渡时期就像现在。

“很不舒服吗？”她非常努力地维持自己问话语调的平淡，生伯要是不这样，她恐怕会边抖着声音边懮心仲忡地问他。

他想了想“还好，只是觉得身体不像自己的。”不过现在有逐渐恢复的觉，这种觉他很悉，从小到大下知经历过几回。

沈宁熙端来一碗泡面，本打算直接到他手上让他自己慢慢吃，但一看到他瘫软的模样，她…于心不忍。

径自拿过筷子汤匙，动作生疏地卷圈面条，吹到半凉纔送进他嘴里。

“宁熙，你怎么都不说话？”刚刚虽然也没说几句话，但好歹会关心地询问，不像现在只是默默进行着喂食动作。

“你不是还在跟我吵架冷战吗？”短短回答，她可没忘记两人那天的下而散。

“我哪有？”他很惊讶她这么说。

“没有？”这声问句很轻蔑“那是谁气嘟嘟的跑到五楼不理人？喔，我看错了？”黑澔这纔明白她意下所指，原来是那天他飞也似的逃避，让她以为他在要脾气。

“我不是气嘟嘟的不理人，只是觉得没有脸见你…”黑澔低声叹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当虎当豹也不要当老鼠，至少不会在变身后还惨遭人人喊打及讨厌。”虽说虎呀豹的会让人心生害怕，但是害怕总好过厌恶吧。

“这跟有没有脸见我有什么关系？”她有嫌弃过他吗？有拿扫把将他扫地出门吗？有指着他尖叫跳吗？没有没有没有，这三个“没有”她可以答得理直气壮。

“可是你说沈妈妈讨厌老鼠…她会讨厌我，而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对你负责，还说我很喜你，沈妈妈也高高兴兴说要煮一桌好菜请我吃，叫我到家里去给她监定，她要是知道我是半人半鼠，一定不会准许我踏人家门半步…”说不定还不准他再接近沈宁熙。

“一想到一个和你长得好相像的人对我说『讨厌』，我就更觉得自己惹人嫌，还是死了好…”黑澔顿了一下“说到死，我记得我从五楼跳下来了…”为什么一睁眼醒来是在沈宁熙的屋子里？

“我接住你了。”明白黑澔脸上写的疑问，沈宁熙简短替他解惑。

“你…救了我？”

“你跳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接住你了。”沈宁熙不知道自己在说这句话时，嘴角浮现了多美丽的淡淡笑靥，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能及时接住他而笑得如此骄傲与放心。

“怎么这么巧？”虽然在他跳下楼时还不忘在心底暗暗和沈宁熙道别，把她烙在脑？镌偃匾洹⒃偃剂浚且蛭庋男挠辛橄盟鱿志攘怂穑俊澳训滥闾轿业囊叛裕俊？br>“什么遗言？”她又卷了好几圈面条搁在汤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