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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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洁儿喂她喝过葯后,睡下了。”拓伦一如往常同主子报告夫人的作息状况,与府里的大小事务。
允萨微颔首,继而开口问:“我去瞧瞧她,这个时辰了,最后一帖葯该煎好了吧!”
“拓伦这就到厨房拿葯,再送至夫人房里。”拓伦恭敬开口,心里为主子对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敬佩不已。
主子虽然公务身,但仍没忘记夫人一服三帖葯的时辰。
“爷要在房里和夫人一块用晚膳吗?”拓伦离开前又问。
允萨挑眉,朝拓伦勾一笑。
“也好。”靶受到主子赞许的表情,拓伦笑了。
“我马上差厨房备些清凉可口的水饭,爷回来,夫人应该会有用膳的胃口。”所谓的水饭便是将做好的高粱米饭放入清水中浸泡,待要吃时再捞出装盛,这是他们在夏季常见的吃法。
溽夏炎炎,夫人胃口不好,备些清凉的水饭,应该会比较好入口。
“唔!再准备一些白血肠、酸汤子和饽饽。”想到子可能有食同他一起用膳,他便思酌着什么是子久未吃到的食物。
“爷请放心,拓伦会让厨子多准备些菜。”拓伦垂手躬身后,俐落地领命办事去。
瞧着下仆的神情,允萨不由得有些赧然。
或许是对子有太多愧对,一遇上有关她的事,他便不由自主谨慎了起来。
允萨暗叹了声,思索片刻才又迈开脚步,由院子大门左侧的小门进入北炕…他与子的寝房。
“你回来了?”允萨一踏进房,子的声音便由垂帐中传来。
“正要唤醒你一同用膳。”他走近卧榻柔声开口,在子面前呈现的是最温柔的一面。
听到夫婿期待的语气,她幽静的脸庞有些愧疚。
“我没什么食。”
“没关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他轻扯又问:“炕够暖吗?要不要再添点柴火?或者想喝点水?”靶受到他的关心,舒洱佳握住他的手。
“够了,你不用为我烦心这些小事。”
“说什么傻话。”语落,他由袖中掏出包着葯果的方巾喃道:“说不定吃了葯果,你就有胃口了。”
“你又上山去了?”舒洱佳微蹙眉,屏气凝神地问。
刻意忽略子语气里的忧心,允萨微笑,语气甚是快。
“今天大有斩获,你瞧!这十来颗葯果红得漂亮极了。”他的回答让她脸一僵,眼底、畔的笑意瞬间消失。
“允萨,我不吃葯果没关系,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伊立克渤山终年云雾缭绕,崖深不见底,每每瞧夫婿带着葯果回家,她便胆颤心惊地不知该喜该忧。
“你喜,我便摘来给你,为夫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事。”他握住她略凉的小手,口气带着不容置疑与微微的苦涩。
她是他的,照顾她、体贴她,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舒洱佳一言不语地望着他叹息,心里有太多、太多不舍。
她知道允萨纵使外表冷漠严肃,但潜藏在厉冷俊颜下的是,比一般男子更深、更炽、更狂的情。
只是她无福消受呐!但能嫁与他这重情重义的男子,她今生已无憾。
“允萨,假若舒洱佳真无缘与你白首,你也别难过。”
“说什么傻话!”他浓眉轻皱地握着她枯瘦冰冷的小手,心痛地无法自己。
“是我没能照顾好你,是我的错。”他们和一般夫不同,成亲后不是益发亲密,反而是更加疏离。
被盟长委以重任的允萨,几乎长年追随盟长穆图远征各小部落。
而舒洱佳也许是孤单、或许是小病未理,在众人惊觉时,她的身体状况开始走下坡,小病酿成大病,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待允萨发现时已葯石罔效。
“舒洱佳只是遗憾,没能为伊尔觉罗家添子嗣。”她幽幽叹息,语气比风还轻,缜密的心思哪里不明白夫婿心里的想法。
他对她的病,始终怀有愧歉。
见他不语,舒洱佳凝着泪坚定地低语。
“允萨,你就让我安心,选蚌好姑娘,早早纳个妾吧!”允萨怔了怔,有些惊愕。说实话,他没想到要纳妾。
“你再胡说,我要生气了。”允萨掩饰不了心头澎湃的情绪,不自觉冷着嗓。
他们都知道,以舒洱佳目前的身体状况,他们…没有将来。而聚少离多的子让舒洱佳更加确定,她与允萨之间的情,亲情绝对浓过于情。
所以她着他面对现实,着他不得不为伊尔觉罗家的传承,考虑纳妾。
“允萨,别这样,是我没用,不管生或死,舒洱佳永远是伊尔觉罗家的人,永远、永远…”允萨打断她的话,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低嗄的嗓着太多不安。
“别说了,来方长,我们总会有孩子的…会有的!”岁月转的记忆在脑海留下动人轨迹,他的生命里,向来只有她,两人由年幼时的淡淡情谊,酝酿为男女之间的情生意动。
能共结连理是如此理所当然…而今,舒洱佳会走到这个地步全是他的错!
允萨深了口气,赫然惊觉,抱着她,他鼻间充斥的不再是馨香的女幽香,而是一股浓浓的葯味。
思及此,更加深了他心痛的觉,圈住她的双臂,陡地加重许多。
舒洱佳心意足地枕在夫婿温暖的怀里,轻叹。
“傻的是你呐!”烛光下,她眉心留下浅褶、嘴边上扬的弧线着淡淡的幸福。
自从病后,她不再奢求允萨的,只要能偎靠着他、只要他心里有她,这一生她便再无所求,就算两人之间维持着这淡淡的情也无妨,她只希望允萨能记住彼此最美好的曾经,那就够了。
舒洱佳端详着夫婿,心中无限慨地想着。
“别说这些了,我选颗最美的葯果让你尝尝。”抛去翻腾的思绪,允萨恢复原有的冷静。
“嗯,谢谢。”舒洱佳微微颔首,嘴边逸出浅浅的笑,心却揪成一团。
“我差了人将晚膳送进房,等会儿,咱们一起用膳。”
“好。”凝着他极力装出欣然的语调,舒洱佳只能心痛地柔声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