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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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沉寂下来的临水堡,忽然间热闹了起来。自从堡主晏祈去世,少堡主晏霄遭刺,临水堡行事转趋低调,已经很久没这么张灯结彩地办喜事了。
原来,是堡里的表小姐陆青烟要出嫁,但嫁的对象并非众人意料中的晏霄,而是堂少爷夺得美人芳心。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表小姐竟见风转舵嫁给了堂少爷,真现实啊…”
“啧!表小姐和少主一块儿被掳,却只有一个人回来。当初少主病得奄奄一息,听说早就去了,接下来堡里由二爷接手,哪个女人会不快点替自己找出路?”安上红巾,陆青烟充耳不闻四周奴仆细细碎碎的评论,坐上了花轿。
爆竹声响,轿帘一盖,隔绝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外头的人看不到她的绝望,也不知道她的期望。朦胧之中,恍然又回到了那天,她从淞田镇回临水堡的那天…
啪!陆可久一巴掌挥上她的脸颊,她整个人撞向厅柱坐倒在地,若非晏名瑾劝阻,她受的惩罚恐怕还不止这些。
“你这个人,居然有脸回来!”先不论是不是做戏,陆可久这一巴掌在晏家人之前,毫不留情。
“舅爷别气,先听听青烟怎么说。”晏名瑾好声好气地劝着。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引若非走投无路,不早和那个冒牌货走了!”陆青烟咳了几声,拒绝了晏名瑾的搀扶,挣扎着由地上起来。
“我…若真心和他走,又何必要回来?”
“说清楚点!”陆可久清朗的脸蒙上霾。
“你们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赫然是堡主的令玺。
在场的晏祷、陆可久和晏名瑾皆眼睛一亮,等着她的下文。
“我会和他离开,便是要博取他的信任,否则我无法保有令玺到现在。”她抚着发疼的脸,无情地道;“他…也就是你们说的冒牌货,我查出来他是晏霄指使的,因为晏霄怕步上堡主后尘,所以找人来当替死鬼,没想到那个替死鬼把事情给搞砸了。我很清楚现在的临水堡已经不可能是晏霄的天下,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因此我没把令玺还给晏霄,就偷偷回来了。”陆可久怒气微敛,但仍嘴硬道;“你做这些事,怎么都没事先告诉我?”
“晏霄的人看我看得很紧,我无法告诉你。”她冷淡地摊出手中的东西。
“这令玺,现在该给谁?”在她的估计之中,陆可久与晏祷都觊觎这东西,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便表现出贪,因此结果若不出她所料的话…
陆可久和晏祷对视一眼,算计的光在不被注意时一闪而过,两人谦让了半天,最后陆可久开口了:“这东西易起争端,在没有定论前,还是青烟你收好吧。”晏祷肥一颤,不怀好意地笑道;“也好。反正以后都是自己人,舅爷你已把青烟许配给瑾儿,不如我们尽快把婚事办一办…”轿子一个踉跄,惊醒了陆青烟的冥思,才知道嫁娶的队伍已出了临水堡堡墙。
因为新郎和新娘住在同一个地方,依习俗,新郎到花轿后,象征地出堡绕一圈。她不在乎已走到了什么地方,她只在乎那个人会不会来。
只有这个方法,晏名瑾才会步出临水堡。希望远方的那个人能体会她的用心。
亲人马浩浩,敲锣打鼓的声音响彻云霄。随着时间飞逝,头渐渐偏西,轿里的人儿的心情却益发沉重。
她的希望…要落空了吗?自以为可以坦然面对赌输的结果,也已调适好让自己心如止水,但一想起那张恼人的容颜,仍不由得到口隐隐发疼。
她投入太多情了。这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事不是自己脑控制的,从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再也抹不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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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想陆青烟的一言一语,霍季云渐渐领悟她涓滴渗入他内心的情,对方是如此重的她,是多么的难脑粕贵。
她说,从他第一次拿出骰子那天,她就知道他不是晏霄了。而那之后,他假未婚夫之名对她动手动脚、亲热拥抱,她却依然没有拒绝,这不啻代表着她已认定了他;她甚至说过,或许嫁给他也是个方法。
她早想离那个环境了,并将一切寄托在他身上,他怎么会笨到现在才想通!
当那双含怨的美眸夹带着失望凝视着他时,他早该体会到她的意思。
他只有一次机会,但无疑的,他辜负了她。
站在临水堡旁林间树梢上,自责及悔恨的双目直直盯着喜轿的尖顶。
一阵怪风吹来,尘土漫漫,飞进了人的耳目,亲的队伍停顿须臾,变故却在眨眼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