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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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说安南王室多人逃到了广西,王位已遭阮氏谋篡,看来不出兵相助是不行了。”艾刹立在养心殿御案前,低声说道。
玄武帝缓缓地踱步,蹙眉沈思。
“艾将军,你可估量过形势—.有几成胜算?”
“皇上,安南王室安逸太久了,小小的阮军一开打,安南王便吓得连夜出逃,我军军力远远强过阮军,要出兵援救安南三绝对不是问题,臣有绝对战胜的把握。”艾刹沈稳地答道。
“听你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在你的手下,有哪个将军或参将可担当此重任的?”
“臣已经决定亲自去打这一仗。”
“你!”玄武帝大吃一惊。
“你才新婚未久,就带兵远赴安南,这…”
“阮军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趁他们尚未立足站稳之前很容易剿平。”他避重就轻地说道。
“臣决定先带百名亲兵南下,与广西提督会合,领当地一万兵马兵分三路向安南进发,不出一个月便能收复安南王城。”
“朕相信你的能力,问题是你非要请缨上阵不可吗?你可曾对六公主提过这件事?”玄武帝怀疑地问。
“没有,皇上忧虑,是臣子效命之秋,出兵援救安南王室之战不能拖延太久必须要速快速决,以免我朝外故有机会乘虚而人”他偌无其事地回答,再一次辟开话题。
玄武帝不疑心大起。
“艾刹,你跟六公主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切请缨上阵,不是为了痹篇媛儿吧?”他盯着艾刹的目光颇有深意口虽然心事被玄武帝言中,但艾刹并没有出半点情绪。
“臣衷心想为皇上分忧,这个决定与六公主无关。”他面不改地说。
玄武帝注视着他,察觉到他眼神微妙的闪烁,虽然腹狐疑,但他不准备挑明,毕竟他们的身分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他和霁媛之间的情属于个人隐私,他若干涉、介入太多,会让艾刹被皇室这顶大帽子扣得不过气来。
“你自愿上阵,朕当然非常高兴动,只是这件事一定要得到六公主的允准,否则朕这座养心殿怕会给她拆了”他半开玩笑地摇摇头。
“是。”艾刹淡淡地回以一笑。
一看见霁媛,他就不自想起她的恶劣德行,还有那些糟蹋人的诸多规矩,尤其是那个赵嬷嬷抬着她和硕公主的旗子作威作福,在他这额驸面前都如此趾高气昂,那么在他家人面前又是何等气焰嚣张。
看见自己的阿玛和额娘每天得向媳妇请安问好也就罢了,竟然连在赵嬷嬷这个奴才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看她的脸行事,叫他如何忍受?
从大婚以后,他见了霁媛就忍不住想削一削她的骄贵之气,与她之间的觉愈来愈混,关系也搅得一塌糊涂。
与其说厌烦她、想躲开她,不如说是厌烦自己、想躲开自己。
“嬷嬷,我昨晚睡觉发了噩梦,你去白云观替我烧烧香、祈祈福,求个签回来给我行吗?”一早,霁媛就打发赵嬷嬷去白云观烧香,其实她并没有发什么副梦,打发赵嬷嬷离开,是因为秋菊和夏兰暗地里跟她提起赵嬷嬷在额驸家人面前的恶形恶状,只好趁艾刹的阿玛和额娘前来向她请安时向他们赔个礼,也可以有机会和他们多说几句家常话。
不过她的一番安排却出了点意外,平时他们过了辰时就会前来叩安,但今天一直等到了午时,才见到他们姗姗而来。
“阿玛,额娘吉祥!”不等隆榜和福晋向她请安,她就先蹲身福了一福。隆榜和福晋见她忽然行此“大礼”还称呼他们阿玛、额娘,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跪倒在地。
“公主万万不可如此,折煞奴才了!”霁媛以眼神示意秋菊和夏兰,去将隆榜和福晋搀扶起来。
“您们是艾刹的阿玛和额娘,不是奴才,在一般人家里,我是媳妇!也该喊您们一声阿玛和额娘才对。”隆榜和福晋听了这些话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她是公主,曾在金口中喊过的阿玛是先帝爷、额娘是璃太妃,就算是让他们磕一万次头,他们也不敢听霁媛这么喊他们。
“公主,别、别…奴才承受不起…”隆榜吓得声音都发颤了,怕的是好事者把这些话传出去,舒穆禄氏就要遭殃了。
“我知道您们的顾虑,本来也想像一般媳妇那样天天给您们请安,但是我出生至今除了给皇阿玛、额娘和皇太后屈膝叩安过以外,在皇上面前也甚少叩拜,怕天天给您们请安反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想想觉得不妥,只好把我的这份心意说给您们知道,希望您们别在心里怪我摆架子才好。”这些真挚诚恳的话宛如轻风拂面,隆榜和福晋听了不悚然动容,以往每回前来请安,他扪都抱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心情,来来去去只敢打着地面,下敢抬头冒犯玉颜,这是他们第一次震愕地抬起头,有机会将这个公主媳妇仔仔细细地瞧个清楚。
真不愧是天家龙女,虽然只穿着白底绣花的素衣裙,恬静端坐着,但一举手一投足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她一番文雅温柔的话,让他们听得如沐风,心里暖烘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