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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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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的声音很像小提琴的颤音。”.

啊…这都能被他听出来?早就听说音乐家的耳朵尤其是拉小提琴的音乐家的耳朵好得像妖怪,没想到他比妖怪还妖怪。司空空提起中气大吼起来:“我说不会溜掉就不会溜掉,你怎么还不走?不回家睡你的大头觉吗?”她说的是什么话?他听不懂“我在等你,等你结束工作,我们一起回家。”

“我也说了,我不会跟你回家,你耳朵那么灵,总不至于没听见吧?”她对着他大叫,慕庄吓得用手指住了耳朵。不用叫得那么大声吧!她的嗓子不累吗?

“我也说了,我会等你一起回家,你总不至于没听见吧?”一木头一旦固执起来绝对比人坚硬,司空空叹了口气“你何必这样死着我呢?从我离开那里起,就没打算再回去。”如果你真希望我不要离开,当初为何不作任何挽留呢?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他将全部的她尽收眼底,溶解在里,叫她沉溺“从你说要离开起,我的脑中就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好像睡着一般。蓦然间醒来,发现你已不在家里,我四处找你,可怎么也找不到.什么也找不到…”他不睡觉。不拉琴,茫然地望着窗外,好久好久,直到白云叫他吃饭。他吃了,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像是她的味道。

“我想每天醒来看到你的脸;我想看到你拉着我去晨跑,自己却累得气吁吁;我想拉琴的时候被你打断;我想吃你煮的饭;我想让你睡在琴架的那一边;我想拉你给我的《不留》;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他生病了,得了一种名曰“情”的疾病,此生无葯可医,最终或在幸福中死亡,或在痛苦中故去。

聪明的司空空,当然了解这种病发作的威力,可她却无心救他。只因…“我们不是一类人啊!你活在音乐中,比教堂里的信徒更加圣洁。我活在世俗里,全身堆了恶俗的铜臭味.我们本无法演奏出和谐的旋律,你是世界级的小提琴演奏家,你该清楚的。”

“为什么不行?”他不相信这世上有努力而无法达成的事,一段乐曲无论多要求技巧,只要刻苦练习总能纯的演奏,需要的只是时间和汗水“旋律可以修改,音符可以变更,这世上奇妙的和谐处处皆在。没有什么是不行的,相信我,空空!”他拉琴的双手握住司空空的双肩,不再是绝美的演奏家的双手,而是一双充力度的男人的大掌。

清醒!快点儿清醒过来,司空空。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跟慕庄这样的艺术家在一起,是绝对无法产生和弦的。

猛地推开他,她力道之大让慕庄向后连退了几步,为了稳住身体,他用左手的手掌去支撑整个身体重量,疼痛让他的眉头皱成一团。

她没有注意到,继续发心头的郁闷“我本不懂所谓的高雅音乐,不懂小提琴,不懂…你!我所知道的只是如何赚钱,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赚钱。你如果不是呆子,就赶紧清醒过来看清我的真面目;你如果不是呆子,就赶紧离我远远的;你如果不是呆子,就不要再给我机会利用你。”

“可我想被你利用!”他大喝一声,喝住了她所有的坚持“为什么你不再利用我?如果你真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除了赚钱什么也不在乎,你就继续利用我啊!我愿意!我愿意!”他大叫着,如小提琴拉出了最高的音阶,刺耳得发人深省。

司空空怔住了,没想到一木头中了情的病毒,竟然比正常人发作得更厉害,强烈到让她无法抗拒…为什么不再利用他?为什么不?连她自己也被问住了.

“你也有一点点我,是吗?”他问得小心翼翼,却又真真切切。让她不由自主地摇起头来“不!我怎么可能上你,像我这样的人如果要与男人经营一段情,对方一定有经济基础,他很漫,知道送花给我,还在花卡上写甜言语。他一定很会照顾我,我忙的时候他知道煮饭给我吃,我不开心的时候他要哄我。还有!”她急不可待地补上最关键的条件“他一定是个幽默的男人。

绝对不能是木头。”说白了,她所的人绝对不可以是慕庄。

难题就摆了面前,木头该如何克服重重危机,赢得美人心呢?

明明是高级宾馆的贵宾房,睡起来居然不如慕庄飘灰尘的家舒服。司空空打着哈欠,神颇差地拍了拍脸蛋。

昨晚好不容易劝走了慕庄,想想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她只好独自回到肖伯纳提供给她暂住的宾馆。经历动不安的一天,她本该累得倒头就睡,谁知道竟是翻来覆去直到清晨才小睡片刻。

夜深人静,独自躺在上,恍惚间她竟在月下看到了挂着九把小提琴的琴架,还有睡在琴架那边的他。

失眠是无可避免的,虽然她至今仍不知道睡不安稳的原因。

强打着神,她必须作好成晔这宗案子,否则被戴大老板炒鱿鱼,她都不能叫屈。走进“横空”她蓦然觉得气氛不对,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难道公司有大的人事变动是她不知道的?

冲进电梯,她直冲向自己的办公室,离风暴中心越来越近了,她可以明显地觉到四周围的同事眼神都冒着虚弱的光芒。推开办公室的大门,没等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光是从三姑六婆的谈话中,她也顿时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什么人?这么缺德?”姑婆嚼舌的功能是最强大的。

“就是!就是!大清早送这种花给司空,这不是咒她嘛!”嘴里说别人不道德,说话的美眉跟里却放着幸灾乐祸的神采。

第三者带着好奇进谈话中“你想会不会是‘圣伯纳’送的?全公司都知道他嫉妒司空的才能,这次司空丢了慕庄那宗案子,咱们的戴大老板竟然没有炒掉她。或许,‘圣伯纳’心情不之下就把这种东西送进来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哦!”

“说不定真的是这样。”大家在等着看公司大混战,好为平板的生活增加一些彩。司空空也不愿每天都一尘不变,但她更不愿意成为那个为大家创作娱乐话题的风云人物。她的生活无须如此多姿多彩。

只需轻咳两声,一旦听闻故事主角登场,不必要的配角自动闪到镜头找不到的角落,腾出偌大的空间,让司空空足以一眼望见不该存在于办公室的祸端…屋的黄‮花菊‬。

司空空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花,拥挤地占据了整个办公室。如果将这眼的黄‮花菊‬换作红玫瑰或去其它什么高雅的花束,她会因女特有的虚荣心而坚持微笑一整天。可她现在面对的是黄‮花菊‬,微笑成功地被愤怒所取代。

别气,千万别生气,你如果真的动怒,整个“横空”的三姑六婆可就心意足了。

司空空如是告诉自己,但沸腾的心如何能平静?大清早带着未睡的双眼来到公司,看见的竟是自己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束祭奠死者才用的黄‮花菊‬,无论是谁也会爆血管的。

谁?究竟是谁竟然这样诅咒她?

笔作平静地走到办公桌前,她咬紧牙关,命令自己冷静,千万不能出或是虚弱或是盛怒的表情,这也是白领丽人处变不惊的守则之一。

拿起黄‮花菊‬,她动作中的优雅程度足以媲美广告名模,在黄‮花菊‬中的卡片,她诧异于卡片的表面竟然写着“母亲节快乐”这五个表示卡片质的汉字。暂时忽略奇怪的卡片,她更关注卡片里的内容和送她黄‮花菊‬的那个人。

斜着眼瞄过去,只见上面横写着几排极规整的宋体小字…

空空,你要的漫,我给你。

落款不是她的仇人…肖伯纳,更不是神经病患者,而是…慕庄?!

不是他脑子进水,就是她因失眠神经错。拿起电话,她拨通他家的号码,死木头,快给我接电话啊!快点儿!

电话在响了七声后终于来了司空空想要的接通,也不管他在做什么,她劈头骂去:“你有问题啊?大清早送黄‮花菊‬给我,还是我要的漫?你咒我死,是吧?”不用他咒,被他这么下去,她不死也气掉了半条命“你不知道这黄‮花菊‬是…”

“它很美,我觉得它很美,看着它就让我想起了你。”慕庄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慵懒,打出了娘胎,他头一次体会到失眠的痛苦,翻来覆去一整夜,清晨不用她呼唤,他主动出去晨跑。跑着跑着就看到了花店门口放置的这些黄‮花菊‬,刹那间,他想到了她。

的‮花菊‬,看上去虽很耀眼,却带着自在的高傲与清冷。没有慑人魂魄的芳香.却幽幽沁脾,一如她给他的觉。

所以,他不听花店老板的劝阻,坚持买下了所有的黄‮花菊‬作为送给她的第一份漫礼物。至于那张“母亲节快乐”的卡片,在他的印象中,成年女人都是母亲,母亲就是最可的女人…她就很可嘛!

听完了慕庄的自辩,司空空的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说文学也是艺术的一种,身为艺术家,他可以用最简单、最平实的语言让你彻底动,连送给死人的黄‮花菊‬也欣然接受。

这就是木头的求方式吧!少了几分漫,却多了几许温馨。至少它让司空空看清了自己始终未能看清的自己。

“别再送花了,我不需要你给的漫。”挂上电话,她拒绝他创造漫的方式,连同他的漫一井拒之门外。

然而那一天“横空”有一间办公室沉浸在黄‮花菊‬的芬芳中,清雅的香气久久不散,胜过浓郁的玫瑰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