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黑色怪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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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舒颇有童心稚气,突地一耸身,仗着体轻如燕,朝谷中一株大可合抱的樟树上落去。
树梢不过微微一晃,但因身子太快,扑起一阵风声,立闻“莎莎”之音大作。
飞蚁密如骤雨,均从树叶之内,疾弹而出,此物一经发动,即势不可当,距离舒儿头部,十丈方圆,片刻之间,尽被这种奇异飞蚁,挡成一片暗。
黑蚁飞翅,易易长,由于空中飞蚁,麻麻密密,而无章,不免互和撞击,翅蚁落,纷纷而下,蚁合群,尽朝舒儿所立之处,蜂涌而来。
同时,蚁丘的无翅黑蚁也倾巢而出,先是莎莎作响,丘上无数的小口,蚁头一阵钻动,成千蚁群,地钻爬,头上触须,蚁对蚁互相接触之后,不久即列成阵势,向四外延伸,地上,似有无数匹黑布,从蚁丘朝四周卷出,吱吱之声,椎心刺耳。
秋娘惊叫一声:“糟了!”她身上的遁天剑,业已失去,但背上犹剩着一枝玉箫,正待箫相助。
樟树梢上,冷蒙蒙的现出一溜银光,如匹练横空,从树梢之上,倒挂而下,群蚁随着剑锋罡气,纷纷避易,陆灵舒却在树梢之上,用游蜂戏蕊身法,拔空而起,手挥长剑,一阵疾旋,剑刃风,咝咝作啸,那身子竞愈升愈高,樟干中心,为黑蚁蛀空,被舒儿用力一踩后,不住摇幌,旋闻克嚓一声,树干竟从枝权之处,立即折断,黑蚁如,倾巢而出,蔚为奇观。秋娘已仗箫朝树,上扑来。
这是荆山碧玉广寒箫,出手便是闪闪碧华,晨曦一照,光芒四绕,无如虫蚁喜光,空中飞蚁,本在一退之后,预备再袭舒儿,这一来,逐转移目标,层层密密,舍生拼死,如一道天幕,朝秋娘头上罩来。
广寒箫风作啸,罡风奇劲,势若排山,但黑蚁体小质微,而且又生着薄翅,前面击落,后继者仍趁旋风转势,一绕而来,而且那断翅的毒蚁,急如骤雨,纷纷下坠,不多时,竟落了不少在秋娘的头上,一经著,此物张嘴便咬,秋娘只着颈上和耳,又又痛,眼看离树不远,委实再难支持,她原擅先天奇罡,身剑合一之术,忙将真力运在箫上,娇躯反弹,玉箫几扬,又后退回原地,除了松衣解带,两手不住捉捕毒蚁以外:芳心更是纷如麻,一双妙目,不住的朝半空打转。
灵舒用旋剑升空之法,眼看离地面已有二十来丈,但心里确也放不下秋娘,而且这种奇特异技,不能过分持久,渐手臂酸麻,放眼下看,蚁群无踪,于是停剑下落,又复纵落树上,飞蚁正朝着自己来路,纷纷扰扰,已没法看清秋娘所在?
樟干中空,群蚁尽出,蚁粮大如米粒,作白,几乎干都是。
舒儿不由好奇,心想:“蚂蚁合群,如蜂,遇着可食之物,含回里后即从口中,吐出一种沾,将食物封存,经年累月,积久不坏,一遇天候不佳,无计觅取食物时,始动用存粮,想不到此树群蚁,存粮竟是如此丰富!”边想,边蹲着身子,朝空心干孔往内直觑。
但觉一道黑油油的乌光,从干里直冲而出,仔细一看,却是一只其如墨,大如鹅卵之物,放在蚁粮之内,因为樟干弯曲,部份斜仲,而蚁粮又多,故未跌落底部。
灵舒倒提剑尖,伸手而入,用阙光护手,轻轻朝那黑物一靠,费了不少时间,才把那东西移到护手之上,小心翼翼的往上一提。
刚到旁,私心一喜。
突闻秋娘锐叫一声,接着似在惊唤。
“灵哥!灵哥!”一阵急促脚步之声,竟由秋娘坐处,直朝西北奔去。
灵舒一惊之下,那形似鹅卵的黑蛋,突从手中滑出,往下直落,舒儿下意识拿左手朝下一抄,顺手把蛋抓住,不料此物壳软易破,竟被舒儿手指,戳了一个大口,里面出之物,却是一种其如墨,极饶粘的胶质。
舒儿稚气十足,同时,以久未进食,有点嘴馋,用舌尖在手指上砥了一砥,立觉甘美异常,而且带着一股花香。
黑蛋白被戳破,轨壳下坐,胶从裂口不断出,得舒儿一手。
他可没法再拿,干脆拿嘴对着破口,不断,剩下的蛋皮,虽想甩掉,但可不知此物何名,不如暂用油纸包上,寄诸革囊,以便和秋娘一道研究。
天上飞蚁,有不少业已返,地上蚁群蛆动,只觉——片漆黑。
舒儿急于知道秋娘,何事锐叫,忙舞动阙光,往斜刺里飞落,身上已落了不少飞蚁,头脸脖子乃至衣领之内,为数总以百计,肌肤上,虫蚁钻动,麻麻作,匆忙中把衣服一阵抖动,人已冲到谷边,立肚子一阵奇痫,腹如鼓,哗哗之声,隐约可闻,因为贪食蚁巢内不明之物,他怀疑自己业已中毒。
于是两手捧着肚子,高唤秋娘,但空中蚁群,地下蚁阵,——之声,置身绝谷之内,使人所去,有如战鼓争鸣,呼声竟尽为毒蚁飞爬之声所挽盖。
秋娘人已不见。
毒蚁也从谷中渐向两旁攻袭。
绝谷两边,多属石层,怪石嶙嶙,杂以灌木杉樟之属,舒儿知道秋娘人在前面,但无法预料,她是否已遇危险,于是强提真气,窜了几步,无如内急甚剧,委实不能再忍,只好松带方便一番。
一阵剧泻,如决河堤,似乎肠胃中,所存之物,都一扫而空。
按说,大泻一过,普遍都觉疲乏无力,可是,这一次,舒儿却立意外。
他不但不觉疲劳,而且立身子一轻,丹田里,发出一股和之气,上透百汇,下达涌泉,横及掌心,人体顿轻飘飘的,直乘风而起。
灵舒急于觅获秋娘,倒未在意,身子一跃,迳朝前面飘来。
一块高若两丈的麻石之后,躺着秋娘,一张吹弹破的脸,不但通红,而且肿起老高,身上已盖着一层黑蚁,人已昏绝过去。
舒儿这一吓,直是一佛出世,二佛涅盘,他已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嫌,更不顾毒蚁厉害,忙一把将人抱起,在她身上一阵拍打,为她驱走这种可怕之物。
说也奇怪,舒儿手到之处,她身上的蚁群,立即纷纷退开。
秋娘身被蚁伤,因发觉尚早,尚无命之虞,灵舒恐她衣之内,还藏着毒蚁,又不能代她去,一阵焦急,实难形容。
他抱着她,轻轻在她头上拍打,但蚁毒可以使人昏,推过,并无奇效。
绝谷里,除了蚁声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一切,但莎莎声中,似含着一种轻笑,笑得又脆又甜,舒儿乍听之下,一颗心,几冲口而出。
这种笑声,听来非常悉,而且引起了舒儿愁思,他确——见这发笑的人,惟有她,才能使他足一切。
他困惑怅望,凝眸四顾,那里有什么人影?
“她受伤了,快吻她,用纯内罡助她一阵,将蚁毒从汗中发散出来,即可还你一位活生生的妹妹!”丝丝俏语,如泣如诉,但却带着三分幽情,就这样,已使灵舒忍受不了,不由高声呼唤:“青娥!青娥!”这声音,有血有泪,漾在雁来谷里,发话的人,并没有回他,也不见她的踪迹。
灵舒抱着秋娘,已从地上立起,沿着谷边,找了一阵。不但没有见到慕容青娥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别人,天上的飞蚁,地下的蚁群,仍如水一般,不断涌来,但又立即退去。
秋娘娇躯,在他怀里动了一动,她脸上更显得浮肿,阵阵兰香,从她身上散了出来,确是一种惑,但舒儿业已无心领略,想到青娥,热泪便纷纷自落。
怀中抱着病人,显得过份累赘,他把那黑蛋软壳,重又取了出来,里面还有剩余的胶,取了一点,涂上秋娘患部,然后用嘴贴着她的双,不住渡气。
不久,秋娘果然出了一身冷汗,人也醒了转来,脸上手上的浮肿,虽然逐渐消退,但她好洁成,一见那双黑手,不由惊问其故。
灵舒含笑,把黑蛋壳朝她怀里一丢,笑道:“你看,这是什么?”秋娘拆开油纸,立即显得一惊,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拿起蛋壳,就着太,看了又看道:“你如何得着这种稀世奇珍,却又把它破?”灵舒笑道:“你知道此物来历么?”秋娘却末置答,立从革囊里,取出一只玉瓶,拔开瓶,把蛋壳放了进去,油纸上沾着的胶,她却不惮其烦,用纤指刮在瓶里。
舒儿叹道:“早知道此物如此珍贵,我也不会把它全部吃了!”秋娘一听,立睁大眼睛,似乎怀疑自己把话听错,急问道:“你吃了蛋壳里面之物?”灵舒点首笑道:“这是蚁粮,我还以为它含着毒呢?它把我泻坏了!”秋娘显得大喜过望,叹息道:“这正是上天奇赐,旷世福缘!百世难求一滴之物,却被你吃了这多,无怪你要大泻!”舒儿问故。
秋娘立说出了一段奇异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