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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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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回来了?﹗”震惊,或是说是气愤吧!

一位打扮得宜,看来端庄秀气的女子扬高音量,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显得十分不悦。

她用冷得冻人的眼光扫视窝在厨房里准备丰盛晚餐的一行人——包括她的公公、婆婆、丈夫和受伤的小叔,以及两只米虫——嘎玛和乌沙。

身为红叶国中英文老师的刘月理向来自以为高人一等,她从国小一直到大学毕业的成绩很少落于前三名以外,所以她应是全县最出锋头的人。

但是不。

自从她小学四年级时班上来了一个转学生后,所有属于她的风光在一夕间转移,她成为墙角独自发光的石头,没人在意。

老师的信赖、同学的拥戴,乡里间口耳相传的荣耀,即使那人十九岁那年上台北求学,大家也没有忘了有这么个风云人物。

她,任依依,一个运动天才,一个不需要付出努力就能得到注意、轻易拥有宠却从不人的女孩,一个说不在乎成绩可是年年拿第一的资优生。

她对她的恨可以说累积了十几年,无时无刻视击败她为最后的胜利,她是多么的恨她呀!

处心积虑的嫁入任家,她的目标在于要排挤她、孤立她,让她得不到温暖的自行求去,远离不属于她的纯朴花莲。

老头子没死之前她是怎么煞费苦心都没用,回回落败,次次受讽刺地将恨意埋得更深,誓言有朝一她要悉数讨回来。

总算老天不算太亏待她,终于让她逮到机会扳回一城,成功的将碍眼的光芒除去,这个迟来的幸运几乎令她手舞足蹈地想跑到山头呼。可是在事隔半年之后为何她又回来了,她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了吗?

一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强势的女人,她好不容易控制了家里所有的成员,利用他们的软弱和老实,将他们到没有反抗的声音,就在她等着坐享成果的时候,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打心布置妥当的一切。

她没理由供回现成的果实,这个家已被她占了,谁也不能闯入,谁都不能。

尤其是她任依依。

“她回来干什么?想分一杯羹吧!”一定是为了分财产而来,就不信她有多清高。

当初誓言旦旦说不在乎,现在不出马脚了,还说不做钱奴才呢!

她呸!

“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自私自利。”在这个家中,也只有嘎玛敢回她一、两句。

任家人都太老实,凡事下宁人不愿家里起溪,希望以和为贵不吵吵闹闹,因此才助长了刘月理的气焰,吃定他们一家人。

“你这番仔少嘴,我们任家的事轮不到吃闲饭的你来管。”她早想把这野丫头赶出去,省得她勾搭家里的男人。

“你…”气红了眼的嘎玛被乌拉向后院,他们的确是外人,管不了人家的家务事,不过有资格管的人回来了,他们不用再受委屈地看人白眼。

嘎玛有个酗酒的母亲,打小对她不是打便是骂,从没一天好好疼惜过她,她身上的伤永远好不了,甚至在她七岁那年差些要将她卖了好换酒渴。

是看不过去的任依依从人口贩子手中抢了她,带回牧场一住便是九年,她也早认定牧场才是她的家,不管后来的入侵者怎么冷嘲热讽她都不走,一心一意要为牧场做什么。

而今年二十四岁的乌沙更惨,孤儿的他常受同族人欺负,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晓得他们为何生下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两块铁皮搭成的小屋子,不曾有人关心。

因为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所以大字不识几个的他靠着捡垃圾堆的馊食维生。

有一回他窝在山沟里吃着臭掉的便当,意外的撞见毒品买卖,想当然对方不会放过他,执意要他的命地几乎将他打个半死。

那时候,刚补习回来的任依依发现一群人殴打一个快死的小孩,当下正义大发地抄起路旁的树枝冲过去救人,不怕死地把十几个带的大人打得七荤八素。

从那时起,任依依便声名大噪地令各方人士生畏,她当时才十七岁。

不用说以她泛滥的正义一定把人带回家,她怎能忍受比她小三岁的男孩没得吃、没得睡还到处受人欺负,她无法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