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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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有杯还魂酒。”她叹口气。
“发生什么事?”
“升职名单发表了,上面没有我。”
“应该有你吗?”
“工夫人情,样样做足,等完又等,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你没听过吗?”
“他人好似永远得心应手。”
“立轩,各有前因莫羡人。”范立轩紧紧握住朗的手“我真想同自己说,这是一个噩梦,醒来之后,我才二十二岁,青年少,大把前途,父母我,我没有焦虑。”朗的心一动“你的确有一个快乐的青年期。”立轩低头不语。
“立轩,今晚到我家来,我们秉烛夜谈。”
“有什么好谈?不外是苦水罢了。”朗瞪她一眼“你想干嘛,秉烛夜游?”范立轩已经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咖啡。”
“你觉得怎么样?”
“只有两个做法,一:另谋高就;二:若无其事。”
“立轩,祝你幸运。”
“生活真正乏味。”她叹。
“今晚来我家,我会做正宗咖哩。”立轩走了。
忽然之间,朗发觉她眼角添了许多细纹,肩膀垮下来,步伐蹒跚。
朗看着她,就像照镜子,同是天涯沦落人。
并且,朗才不要回到她自己二十二岁那一年去。
那一年,她连正经工作都尚未找到。每天上午去见工,下午找房子住,暂居表姑家中。
两个星期后,只见亲戚面越来越孤寡,像是怕她一辈子赖着不走的样子。
寄人篱下的朗忽然害怕起来,开始为这家人做些零零碎碎的工,帮他家的孩子补习,替他们买罐头汽水糖果…
她怕失去这唯一的依靠。
结果十来天之后还是搬走了,实在受不了那种脸,她拿着行李,站在路边等街车。不笑起来,能沦落到这样,也就见了底了,不会比这更糟糕,黑暗过后,必是黎明。
她搬到青年会。
一个月之内,找到了公寓,也找到了工作。
回到那一年去?开玩笑,伤口刚结痂,又去揭破它?嫌上一次还不够痛吗?
那种二十二岁,不做也罢。
一直到现在,一遇到情绪低落,焦朗就鼓励自己:“这算是什么?比这难一千倍也熬过来了,现在我躺在这么舒服的上,这张在一间这样宽敞的睡房里,睡房在中上级公寓中,公寓在一个很好的地区;而这个地区坐落在繁华自由的都会里,还有什么好怨?来,提起勇气,应付生活。”这时同事探头进来打断她的思“还不下班?天秤座见。”朗伸伸酸倦的腿双。
后来,隔了很久,她听见表姑那个孩子不成才,不愿升学,也不肯做事,心中就慨。那年她替他补习,他居然取出一只闹钟,等一小时一到,铃声一响,马上合上书本,要赶走郎,难怪落得如此下场。
包慨的是,假使他们待她好一些,她焦朗也许就永远不会像今天这般独立。人总有惰,有得依靠,谁愿意跑出来单人匹马打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