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书网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说 阅读记录

第二十七章层层诡浪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老夫那时并非以本来面目出现的,所以那厮自老夫身边走过,一点也没有在意,而老夫可就不同了。”

“那厮系在五六天前奉司徒求之命外出来配药材,当时见他竟空着双手,步履匆匆,面有喜,老夫不心想:名贵药材多半产在名山深谷之中,这厮采药怎么来到洛中来了?”

“于是,老夫觉得,这里面一定大有问题!”

“老夫心里起疑,便决定在暗中跟踪这厮一阵看看,不意这厮最后走去的地方竟是,竟是…”黄衣首婢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接下去说道:“竟是…洛城中的烟花巷。老夫最看不惯年纪轻轻的人,尤其是正在习武的人,居然会有此等不良行为,所以,不等那厮弯入巷中,疾窜而上,一声轻喝,便将那厮点倒。拖至无人处所略加恫吓,那厮便和盘托出,说他是医圣毒王与四方教间的专使,这次由四方教潼关分坛带回的报告是:‘终南女弟子巫云绢一名,已遵示于潼关掳获,现在连夜送往常德分坛以待后命!’”

“原来四方教有四位教主,以东西南北序位,医圣毒王司徒求正是该教的北方教主!”

“老夫曾问他另外三位教主是谁,他回说不知道,问他常德分坛在常德什么地方,他也说不知道,结果,老夫只有将他一掌了结!”黄衣首婢说至此处,目光微垂,施又抬起脸来道:“之后,老夫便约了一位帮手,直奔常德,再以后所发生的一切,恩公是知道的恩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那位帮手又是谁呢?巫云绢现在被救去了哪里呢?

这些话,葛品扬本来想问,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怕问多了会于无意中出破绽。了身份秘密,因而令自己处境困窘尚是小事,黄衣首婢是个志高气傲、自尊心特别强烈的女子,人家屋及乌,为报一言知遇之恩,竟能忍受着情上矛盾和痛苦,舍命施救意中人的未婚室,自己却在已知她的身份之后,仍以虚伪面目与之周旋,这说得过去吗?

他很后悔早不以真面目相见,而现在,他实在没有勇气,也不忍心再去刺伤对方,这件事,暂时让它过去吧!

于是,他摇了摇头道:“您老请自便,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黄衣首婢抱拳一拱,恋恋地投了最后一瞥,黯然出屋而去。

葛品扬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木然如痴。

黄衣首婢走出前院不久,客栈外忽然响起一阵急蹄,葛品扬先还没有在意,继之愈想愈觉不对,便匆匆出屋,也向前院走来,人尚未来到前院,栈外已传来一片惊呼和骇叫。

葛品扬暗道一声:“不好!”足尖一点,箭一般地朝栈外出。

身形一定,闪目四扫,但见远处街头飘卷着一抹淡淡的黄尘,两边的屋檐下,站了目定口呆的闲人。

葛品扬转身一把抓住栈中一名伙计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名伙计脸苍白,牙齿打战道;“正…正想过去报…报告您,您…那位同行的老人家,刚刚出门走没几步,便…给一伙强人劫走了…”葛品扬一呆,几乎怀疑自己耳朵是否有了病,黄衣首婢会给一伙强人劫了去?世上会有这等事?

黄衣首婢一身武功,显然已得黄衣首凤真传,远过巫云绢,略逊蓝家凤,约与凌波仙子白素华不相上下,虽说目前是大病初愈,但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简单,在顷刻间,就会失手遭擒呀?

那名伙计瑟缩地又道:“这一带近来不…不太安宁…这伙人恐…恐怕是来自大巴山中,山中据说新近来了一批…”葛品扬猛然失声道:“是了!”这儿是巴岭脚下,巴岭,不正是四方教的总坛所在?

他一路前来,直到现在,由于一心一意专注于黄衣首婢的病情,以至始终没有想起这点,看样子,适才出手者纵非金醉三魔之一,也当是四方教总坛之高手,黄衣首婢不虞变生仓猝,自然无法抵抗的了。

葛品畅牙一咬,正待奋身驰追之际,耳边忽然闻得一阵蚊蚋般的细喝道:“小子沉住点气!”葛品扬一听有人传音相阻,甚为惊讶,去势一收,缓缓循声望去,对面茶肆中,踏步走出一名皂袍老人。

月老人!

葛品扬又惊又疑,心想:此老既然在,为何不出手相救?此刻阻我追敌又是什么用意?

思忖之间,月老人已向这边走了过来,一路打着哈哈道:“嗨,老弟,今天是哪一阵风…”葛品扬皱皱眉头,勉强装出一副笑容,没有接腔,月老人走近,热烈地拍着他的肩头,哈哈声中低低传音道:“有人在监视,入栈说话!”葛品扬这才恍然大悟,果然姜是老的辣,自己一时情急,竟忘了目前身处何地,当下微一颔首,随着月老人向栈中走去。

走进栈门,月老人低声道:“适才刚将司徒老儿送走,因为座位是在楼上,待老朽闻声探视,那批匪徒已经得手,他们的马都是追风良驹,加以这一带地形地势又比我们悉,徒步追赶,是有害无益的。”葛品扬点点头,入房后,月老人注目又问道:“那老儿到底是谁?”由此看来,足证司徒求果然守信未将个中秘密告诉月老人,葛品扬暗暗,这时,他想了想,终于说出道:“是位少女!”月老人轻轻一“啊”颇惊讶。

葛品扬接着说道:“是五凤帮,黄衣首凤座下的一名婢女,为五凤十姐妹之首,一般唤作‘黄衣首婢’!”月老人无何表示,接着,葛品扬又将黄衣首婢如何搭救巫云绢的经过,重新复述了一遍。

月老人大为动容,深深一叹道:“出污泥而不染,好个多情的丫头,这样说来她这番再度遭劫,老朽舍却一条老命不要,也得为她想想法子了!”见月老人答应援手,葛品扬大喜过望,于是忙问道:“前辈有何良策?”月老人稍作沉道:“刚才七八骑之中,虽未见到三魔在内,但七八人个个身手不弱,尤其当中出手的那个,身手之佳,几乎与三魔相去无几,所以,以我们现有之人力,如凭力取,实属不智,依老朽之意…”月老人目光一溜,点头低声道:“你坐过来点!”葛品扬依言拢近,月老人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只见他连连点头,最后面道:“好,就这么办吧!”未几之后,这家客栈后院三号上房的客人吩咐送茶水,一名戴着套耳皮帽的伙计,提了一壶热水,呵着手送了进去,进去很久很久之后,方才呵着手,又提着一只空壶走了出来。

那戴套耳皮帽的伙计走到前面,将空壶子朝桌子上一搁,低头便往客栈外走出,柜上账房先生眼光一扫,大声责备道:“喂喂,胡老四,空壶怎么搁那上面?”被喊做胡老四的伙计充耳不闻,眨眼间于栈外消失不见。账房先生回头向另外一名伙计瞪眼问了一声道:“老赵,胡四这家伙怎么啦?”老赵哼了一声,冷笑道:“有啥稀奇,十有八九是得了客人几个赏钱,到后面蔡拐腿那儿去买‘羊’搭‘老烧’去了!”一点不错,那名“胡老四”现在正是向栈后走去,不过,他并没有进什么羊铺子,左拐右弯,最后走进的,竟是一间棺材店。

这家棺材店,似乎新开张不久,但是,令人不解的是店虽开在冷巷中,店面也不算大,然而进门穿过一道院子,后面那间光线暗淡的厅屋中,放着的空棺却不少。胡老四仅在门口约略打量了一下,便即大步跨入,径向后面放有空棺的厅屋走了进来…

胡老四一直走到厅前,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人,但是,他就像跟这家棺材店老板很,也像是经常来这里似的,一点也不为意,人进厅中,随便地往中央一站,一声不响,一动不动。

刹那间,一幕可怕的景象出现了。

大厅四角散放着的二十来具白木棺材,突然一阵响动,分自各具棺木中,悄没声息地窜出二十来个幽灵似的身形,人人蓬首敝衣,手横木,双睛炯炯,将胡老四四下围住!

胡老四不慌不忙,右臂缓抬,食指独伸,向右向左,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圈,群丐中一人失声低呼着道:“圈内人?这不明明是前面大华栈的胡老四么?”胡老四从容转身向外,右手食指一曲一弹,食指上已然多了一道紫霞耀目的紫金龙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