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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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设在凌霄苑。

碧雪最后决定穿芥菜黄山东绸衣裳，把整个人衬得更出。

整晚下来，碧雪吃的不多，只顾着垂着头羞涩的笑，扎木卿本连多看她一眼也没有；相反的，扎木卿的目光不避讳的猛盯着女主人瞧。

不知道这算不算巧成拙？

倒是郑之玄一副预料中的模样。

最失望的人当然非碧雪莫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

晚宴结束后，杜商商特意到碧雪的闺房好意安。

"杜姊姊，你看我是不是当真一无是处，否则扎木卿怎么会对我视若无睹呢？"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海般开始奔腾似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碧雪妹子，别这样伤心了，这事本就要两情相愿的，说真格的，你不过只是见了他一两回，本不算真正的了解他，也许真正相处后，你会觉得他不值得你掉下这么多眼泪。"杜商商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好言相劝。

看碧雪哭得这么伤心，她反而庆幸自己的婚姻大事由老天帮她决定了，否则少不了也要哭干眼睛吧？

"杜姊姊，我看扎木公子恐怕对你的好比起对我多许多，又是夹菜又是敬酒，在之玄爷面前也是不避嫌。

天啊！连碧雪这单纯的女孩在晚宴里，头也没抬起几回的都看出了礼木卿的献殷勤，她真是小觑了札木卿的大胆行事。

扎木赤对侄儿鲁莽的行为可紧张了，深怕得罪了郑之玄，联盟之事恐怕变数，除了私下训斥侄儿之外，还正式向郑之玄道了歉，"小侄不知礼教，还请郑爷大人有大量，莫见怪。"郑之玄抿着嘴不说话，由李标代为回答:"令侄来者是客，郑爷也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只是…分寸仍要拿捏得准，不要失了礼又惹了一身腥。"

"李总管说的是，我私下找小侄说去，不会再让他做出如此不敬的丑事。"扎木赤道了歉之后，打恭作揖的离开。

李标一脸忧虑的看着郑之玄。

"爷可有吩咐？要不要请他们早离开山庄？"郑之玄挥了挥手，打断李标的话，"不需要这么做，不碍事。"其实他也不是很有把握，但他想尝试用他的方法考验两人的关系。若到最终，他失败了，他会放她自由，他不会也不屑用婚姻的枷锁拴住她，因为他深信，非要用"栓"才能靠在一起的情，不是值得他追寻的。

"爷…容我直言，留下扎木赤一行人恐有不利我们的山庄的安全，请爷您斟酌的三思。扎木赤等于是避难而来，在萨教里已失了权势，不知爷决定要帮他们或是不帮？"李标倾向于置身事外。在他的想法里，实在是没有必要越这趟浑水的，论与礼木赤的情浅薄不说，再加上扎木卿的无礼，说什么敢找不上好理由替萨教清算叛教之，只是…就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打算的。

"我知道你一定认为鸢尾山庄保持旁观者清的立场较为妥当。"

"爷不这么以为吗？"郑之玄拿起随身配的匕首用红销布擦拭。

"我非好战之徒，对于札木赤也没有仁义道德需要回馈，基本上我与你的想法是一致的。大宋和蒙古战事吃紧，铁木真前派了特使希望我能助他攻宋。唉…虽八拜之，我还是不能为了顾兄弟之情而忘了君国之义。"这是两难。宋国君王振行之有泛力；铁本真是一血男儿，若为苍生不问国家，他是该助铁木真得天下，铁木真雄才大略，骁勇善战，天生的领袖。只是…叛国的臭名，他承受不住。

"爷，可是要回绝？"李标问。

郑之玄点点头。"总是无法两全，世让我的想法保守些，保住大移身家安全，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已是幸运，我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想逞英雄，也不想立万世之名。"成亲后，他宁愿独其身；兼善天下的念头随着渴望""的速度而褪。

"爷的心情，我能体会。"以李标这些子来观察，之玄势确实与以往大大不同，处理事情总会预留后路，不再像挤命三郎，没没夜的干，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削弱了斗志，细究起来，他还是为之玄爷到欣，因为总能在爷的身上嗅出快活了。

"李标，你今年多大年纪啦？"

"回爷的话，三十有三了。"

"有没有喜的姑娘？"自己享受了成家的快乐，也希望别人能尝尝其中的滋味。

"没有中意的姑娘。"李标微赫地答道。

"这些年来，山庄大小事多亏有你打理，相对的也耽误了你的婚姻大事。"

"承之玄爷的提携李标才有今，谢恩都来不及。"

"呃…你看那碧雪姑娘如何？"依之玄的想法，李标正直不阿，配上温柔羞涩的碧雪姑娘，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