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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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走神了。
滴水嘴魔鬼的笑声在她的内耳里嘶鸣着。他比她更了解她自己。她从小就被培养出一种对财富的责任,但同时又看见攫取随财富而产生的权力不是女人于的事。滴水嘴魔鬼明白这样的矛盾。他知道所有通向疯狂的路。
从在德莱凯尼旅馆里布里斯的套房中那第一个疯狂之夜开始,他就知道她的身上会发生什么事——必然发生的事。滴水嘴魔鬼从一开始也就知道为什么布里斯被送给了她。
他是被送来毁掉她的。
马吉特急促地了一口气,就好像飞机上升得太高,空气突然无法支持生命了。
“宝贝?”他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没事。”问题是谁。谁把布里斯派来的?但是,当然,是帕尔莫。有趣的人,半个象棋手,半个行刑手。马吉特意识到她的呼已经变得更急促了。她使劲想靠在这把别扭的椅子背上,让自己放松放松。
但是当那个制造紧张的人就坐在我的身边,甚至本不在乎他给我造成的痛苦,我又如何能放松呢?马吉特想。他甚至本就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利用来接近我,并且把一切都毁了。
她发现自己想知道她能在多大程度上指望马特帮忙,哦,道义上的支持,当然。拍拍手,亲亲面颊。但是如果她得战斗——而且似乎很明显这是不可避免的——她能在多大程度上指望她?首先,他有自己的紧要问题要解决,解决沃尔特愚蠢的窃听机器,然后,当硝烟散去的时候,那时他可能会腾出手来帮助她。
但是到那时,迪那特叔叔可能已经把她宰了,剥了皮,切成一条一条的,钉起来,晾在乎山脉上那凄厉的西风中。
马特作为一个同盟者的麻烦,和他以前是个好情人,问题是一样的。她的脑子里从来没有想过马特要她是图她的钱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像马特-布里斯这样在内心深处极讨厌富人的人来说,他和她做不是因为她有钱,也不考虑她有钱。这从一开始,从六年前在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不过,出于同样的原因,她也本无法在马特心中起那种现在充在她心中的气愤,那种被剥夺了财产控制权的气愤。对他来说,财富是最不重要的一步。掌权不过是花架子。她几乎可以听到他的反应。
“上帝,宝贝,你已经有钱了。干嘛还要在乎是谁管理钱?”这也是迪耶特的呐喊,沃尔特的呐喊,还有施蒂利家族中每一个男的呐喊。有个业主的身份你就知足吧,傻女人。控制财产,头脑要更聪明更坚强。换句话说,这是男人的事。
那么她受过的教育可就大错特错了,她一直接受的是传统妇德的教育,标准的女的反应、态度和手法。甚至现在,此时此刻,对于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气得不得了,她那经过制约的本能也促使她不要给马特添麻烦。就好像她这小问题不值得他注意。就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证他不心。
但是,肯定,马吉特现在想,情也就此结束。在这种矛盾的力之下,情必须转瞬即逝。必须得有某种拐弯抹角的手段来保持他们的平等和同盟。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这场风也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们之间就只剩下镜花水月和炽烈的。
“我忘了问帕尔莫——”她突然停住不说了,就跟她打开话头时一样突然。
布里斯转过头来看着她。
“什么?”
“饥荒的事。银行对挨饿的人所负的责任,如果——”
“哦,上帝,那事。”他的声音既像在鼻子,又像在呻。
“他没有心思回答。”他说。
“那狗娘养的今天晚上什么也不会说的。”
“没关系,我又不能从别人那里借观点。这件事得自己作决定。”
“对。”她看得出来他的脑子在想别的事,但是想到他刚才脾气有多糟,他现在多少也算作出了些男人注意女人的样子。很像结了婚的夫妇,是不是,马吉特想。
“让人痛苦的是我还没有作过研究。”她接着说道。
“所以我本不了解任何情况供我下判断。而这种说法有些很可怕的东西涉及到我。”
“嗯。”
“据说,每个人都一样,只要我的肚皮了,我就忘了其他人在挨饿。我们俩在伊尔河畔客栈,三星级的饭菜吃得的。我的上帝。”
“就是。”现在引擎的声音已经减弱了不少,因为飞机已经到达飞行高度和飞行速度。
“但是如果我能担负起施蒂利的全部的责任,”她说“我就必须彻底明白我承担的是什么责任。不仅仅是股票的或者利润的或者金额的百分比,而是从人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