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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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宇震开着车,疯狂的穿梭在永远处于拥状况的台北街头。
愤怒、担忧、心疼、愧疚、自我厌恶和一大堆不知名的情绪充在他体内,疯狂的搅在一起。
当十二岁的他遇见朱涵寂之后,没有一丝的不确定,他即认定了她。于是在他的照顾之下,她被好好的保护着,终其一生,然后便再没有别的了。
他不是个会相信情的人。他知道他不会允许自己卸下防备,让自己变得易而脆弱。因为,他见识了太多情所带来的伤害。
看看情把他的几个兄弟变成多么脆弱。
大哥傲奇从韦亭到阙宅的第一天便疯狂上了她,结果守护一生,最后却换来心碎的逃离。二哥显也同样为而沈,变了一个人,选择了将自己封闭的孤寂。小弟易颺更因为黎颖岑被带离身边,十三岁就离家远赴法国,为此母亲还担忧、思念不已。而宇昂所受的伤更狂地让向来潇洒、玩世不恭的他,选择了自残。
虽然现在四个兄弟又各自寻回真,相守甜度了。可是,他仍无法忘却他看着兄弟们经历的那种脆弱相无助的痛苦回忆。
如果他也放任自己变得脆弱易,那真是该死透顶了。可是,朱涵寂让这一切变得复杂失控了。
阙宇震急速的车速在路口的通号志灯转为红灯时紧急煞车。而他因为急速煞车的后座力,身体先朝后,然后向前倾趴。
他扶靠在驾驶方向盘上,大口着气。
懊死的!瞧瞧她把他变成什么样的人了!
他是在乎朱涵寂的,比他原先预期的更该死的在乎,她是他的。他照顾她,他应该已经觉得心意足,一辈子就这么走下去的。
可是--不!他一点都不足!
他变得紧张而愤怒,只要朱涵寂不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就会担心害怕;只要朱涵寂不照着他所预想的动作时,他就会气愤无助。
扁只看见她接受路逸坤的示花束时,他就失控愤怒地不能自己,还因此而伤害了她。
每当她那破碎而震惊的受伤脸孔出现在他脑海时,他就心痛的想让时光倒,让他弥补他所造成的伤害。
他想现在的她一定正在伤心的哭泣,愧疚和心疼如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懊死!他该怎么做?
“叭--叭--”听见后头排列的车传来催促的喇叭声时,阙宇震才知道灯号已转换成绿灯了。
他启动油门,朝回家的路驶去。
###二十分钟之后,阙宇震在他的书房里找到朱涵寂。
他站在门口,注视着她。他看不见她的脸,因为她一直低垂着头,坐在他书桌前,埋首不知在写些什么。不过,他想她一定在哭,因为她一边写字时,小手不时举起擦抚过她的脸颊,还不时发出小小的气声。
他陷入沈重的自我厌恶和罪恶之中,几乎承受不住那分窒息,他深深口气,然后吐气。
她一定察觉到他的到来,因为她小小的身子颤抖一下,但仍不肯抬头看他,只是她写字的动作更重、更大了。
“你在写什么?涵涵?”他的声音瘖哑而嘎,但却是轻柔的。
“在写休书!”朱涵寂突然直背脊,停下写字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稚气而赌气的宣布。
他错了,她并不是受到伤害,她的眼睛虽然因为哭过而显得红肿,但里头却没有被伤害而悲伤,有的只是怒火。她看起来彷佛想杀了他。
哦,老天!他想笑。
这个小女人使他完全疯狂。这双美丽的大眼睛攫擭他全部的注意力,和他全部的心。
阙宇震沈默地对视好一阵子,他利用这段时间承认存在已久的事实。他以为自己会震惊恐惧得脸发白、腿双发软,可是他没有。反而是到完全的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