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有意收徒怪人露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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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如果玉面神君东方白,肯以认错的话,尚不至此,至多面壁数年,虽然明都老人此际又收多了七个弟子,年龄也都比他大得多,但峨嵋俗门掌门人一位,却稳是他得。
但是玉面神君东方白,却绝不肯认错,就此离开了峨嵋派。
从此以后,再也未曾听过也的消息,此事至今,也已近二十年了。
明都老人在将东方白逐出门墙之后,郁郁不乐,叁年之后,便自死去,将峨嵋俗门掌门之位,传给了红鹰龚隆。
红鹰龚隆,比东方白要大上二十岁,但入门却在东方白之后,因此他要叫东方白为“师兄”倒并不是东方白说。
东方白失踪之后,下落不明,人家只当是在明都老人死后,他总要上山来拜祭,谁知他居然未曾面。只是明都老人死后叁
,一个大风雨之夜,新坟突然被人掘开,明都老人棺木,也不翼而飞。这件事,峨嵋派中人,深讳莫如,武林中人,知者绝少。
从这件事上,峨嵋派中人,肯定是玉面神君东方白所为,其他人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因此知他还在世上,峨嵋僧俗两门弟子,武功谁都比不上地,因此也着实戒备了几年,唯恐他前来生事。
直到多年以后,未见他现身,众人才渐渐池将他忘记,二十多年后,红鹰龚隆,也已从壮年而入老年,东方白头上,又罩着面具,是以竟认他不出,只是二十年前,龚隆武功,及不上东方白,二十年后,他武功依然是及不上东方白。
在仙人峰上,红鹰龚隆和东方白的那一对掌,若不是龚隆见机,立即收势,只怕便要吃亏!
当下,玉面神君东方白,道出了自己来历之后,仰天一声长啸,伸指在自己所戴的那个面具上,“拍”地一弹,那面具应声而落。
面具一落间,东方白也已然低下了头来,吕麟和谭月华两人,一起向他望去,两人尽皆一怔,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那东方白,武功如此之高,又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然是武林中一高手,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只当他一定生得威严无匹,和一般武林中的前辈,相差不远,怎知却是大谬不然。
只见他面如敷粉,鼻若悬胆,两道剑眉,斜飞人鬓,大耳垂轮,红齿白,看来竟是只有二十六七岁年纪,竟是一个英俊清朗已极的年轻人,若不是他双眼之中,另具一番威仪,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负有如此盛名的东方白,会是这般模样,可知他早年“玉面神君”之号,亦非悻致!
谭月华一呆之下,又忍不住向他多看了两眼,心中更是出奇。暗称自己的哥哥,何等潇酒出众,但是和他一比,却全都比了下去!
这样的一个美男子,当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他颠倒?
谭月华一颗情窦初开的芳心,一想到此处,又情不自地向他望了一眼,更忍不住双颊绯红起来,心中暗骂自己道:“唉,你怎么哩?想那些作什么?”收拾起心猿意马,只见东方白缓缓一笑,更是丰神俊朗之极,道:“你们想不到我看来如此年轻吧?”谭月华点了点头。东方白道:“我早已踏入中年,但是在我被逐出门墙那一年,曾在无意中册了一枚绿心朱果,那果有驻颜之功,是以二十年来,竟然一点也未有老态!”吕麟怔怔地听着,突然问道:“师傅,杀我父亲的,既是红鹰龚隆,那我们为什么还不赶到峨嵋山去,为父报仇?”玉面神君东方白叹了一口气,道:“红鹰龚隆,也早已死啦!”谭月华吃了一惊,道:“东方…”她本来想称“东方前辈”的。可是“前辈”两字,在喉间滚了一滚,却又觉得难以启齿,因为东方白看来如此年轻,翩翩风貌,和她自己,差不了多少,这一声“前辈”实是难以启齿。
因此,迟疑了一阵,便改口道:“东方…先生,仙人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东方白似乎也注意到了谭月华的少女情怀,向她望了一眼。
谭月华不知怎地,只到自己一和他的眼光接触,芳心便怦怦
跳,连忙低下头去。
东方白淡淡一笑,道:“且先将麟儿的伤势,医愈了再说!”一面说,一面便打开了盒盖,突然银光四,虽然是在大白天下,也几乎照得人睁不开眼睛来!谭月华究竟是家学渊源,武林中见闻,极为丰富的人,一见那银光,心中已然吃了一惊,再定睛一看,只见那盒中所放的,乃是鸽蛋大小,银辉
转的一枚珠子,在银光隐现中,那珠身上,还有一丝红影,像是活物一样,在
转不定。
谭月华吃了一惊,才张口结舌地道:“原…来你给我的,竟…竟是武林中相传…
前古至宝…的雪块珠么?”东方白的面上,却毫无惊讶之,只是极其普通地道:“你见识倒不错,一见面便认出来了,可见得你很听话,未曾打开来看过,以你的武功而论,一
了风声,只怕就要惹下杀身大祸了!”夷方白一面讲话,一面便拨开吕麟的头发,将那颗“雪魂珠”轻轻地按在他顶门的“百汇
”上面。
那“百汇”乃是奇经八脉的总汇,吕麟只觉得雪魂珠一按了上来,便有一股凉意,顿时直透心肺!
那股凉意,在片刻之间,便已然直透人身奇经八脉,而且,还推动了气血的运转,吕麟连忙气凝神,运起功来。
谭月华在一旁,用心地看着,东方白道:“离了武林近二十年,就是为了这一颗雪魂珠。除了恩师死后,我将他的体,运到大雪山去以外,绝未在武林中生事,费了二十年的心血,还…伤了两个人的
命,才得到了这一颗…雪魂珠!谭月华听出他在讲话之际,语意极是创痛,似乎,那颗雪魂珠,在得到的经过之中,还夹着一件极令他伤心的故事…但是谭月华却未曾向他询问当时的经过,因为她已想起了另一件事来,茫然地问道:“你费了那么大的心血,才得到了这颗雪魂珠,为什么在一见面间,就肯送了给我?”玉面神君东方白像是怔了一怔,双目缓缓地移向天上,望着轻浮而过的白云,道:“我也不知…”他只是慢慢地讲了四个字,便突然语锋一变,道:“你既然应我之请,肯去鬼
救人,我答应给你好处,这雪魂珠便是报酬了。”谭月华看了他的情形,心中一动,明知他后来所讲的那番话,绝非出自诚意,他所要讲的话,此际藏在心中,未曾讲出来。
少女的心思,何等灵,谭月华既想到了那一点,便道:“你肯以武林至宝,雪魂珠赠我,我当真是万万意想不到的!”谭月华和东方白之间,本来,不但辈份上,差着一辈,而且,一个是早已纵横武林,称雄一世的一代宗匠,一个却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女,两人之间的距离,应该极远,谭月华和东方白讲话的口气,也不应该如此地接近,可是谭月华在一出口间,却又觉得东方白和自己之间的距雠极近?
那种只有对同辈人物可以用的口气,竟然极其自然地冲口而出。
直到讲出了之后,才发觉不对,可是想要改口,却又极难,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玩衣角。
因为,她在讲那句话时,更想到了就算玉面神君东方白要谢自己,也决不能一出手,便将万古至宝,武林奇珍雪魂珠
到自己手中。
不要说那雪魂珠,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物事,不论中什么奇毒,受什么内伤,只要尚有一口气在,便不难复原。而且,那颗雪魂珠,还化了他整整二十年的心血。
二十年的心血,万古奇珍,武林至宝,他却轻轻易易地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