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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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多明我哼唱〈youaresobeautiful〉的嗓音,特别沙哑沉郁,听起来很像joecocker原音重现,沧桑,且多了淡淡的伤。柏多明我并不喜唱这首歌,只是在无人时,常下意识地哼着。
今天候不太理想,像个朦胧柔的美人儿。雨,茸茸地飘落,如碎花,似鹅,纷飞着。气温很低,树林蒙在一片浓雾中。这雾是从漂着冰的海面漫来的,相当冷的海雾。
白霭然拉紧外套领口,将围巾系紧些,一手拖着行李,走在静谧的林荫大道,想想应该是路了…她才刚到达此地,于飘薄脆浮冰的码头下船,找不到学务中心,有人告诉她,不需要报到。这里本不算学校,没有什么规矩得遵守;报到,就不必了。天冷,没事早点进宿舍休息。
宿舍…红城堡…就在港城树林中央。这座港城位处某几个国家北缘界,是两条河昔的冲积扇,商业活动以此为枢纽发展起来。每年的这个时期,破冰船驶过初的海面,无数细碎浮冰随着洋漂至近海,那凸刺海面的碎冰,看似荆棘,蔓延整片海域,当地居民叫这个景象“荆棘海”而这座邻近高纬地带、却奇妙地拥有终年畅茂密林的港城,则被称为“荆棘海的绿珍珠”传闻,这儿住了很多没有身分…倒也不是没有身分…应该说是身分复杂的人。由于地处几国界,两条大河及其支形成天然界线,使这个“荆棘海的绿珍珠”自成一格,难以划分归属,独立为一块不受任何政府管辖的区域。大战期间,一支无国界慈善组织以此地作为据点,成立著名的“无疆界学园”除了训练组织后进,也招收一般生…营利壮实组织理想。
白霭然是以换学生的身分来这儿的。明明是如此…学生的身分…却不需要报到?白霭然总觉得不妥。如果就这么直接进宿舍的话,似乎有点过分轻率。况且,这会儿,她路了,怎么也看不到任何建筑。
林荫大道雨雾弥漫,低哑的嗓音哼着〈youaresobeautiful〉,闻声不见人,气氛格外神秘。白霭然停顿脚步,寻望着白茫茫的前方。
柏多明我以为这么冷的天,不会有人想离开温暖的宿舍,在外游。当他走出哥德式大钟楼下方拱门,眼睛与白霭然相凝时,他才确定眼前模糊的影子,原来是个人…跟他一样喜在雨天闲晃的人?柏多明我皱眉,猛然停顿高大的身影,觉得自己被打搅了。他从来没让人瞧见…他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哼唱〈youaresobeautiful〉的模样。他该马上止住嗓音,却止不住,耳朵听见歌声不断地自嘴里,在这名陌生女子的面前。
白霭然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男子,有好几秒钟反应不过来。他的歌声很人,与他的相貌一样,出忧郁的气质。他墨黑剑眉下的眼神很深邃、幽暗,隐藏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般。
“你好。”白霭然微微颔首,低敛眼睫,礼貌地说:“请问学生宿舍怎么走?”她优美软腻的嗓音,在这苍茫树林里,化作轻柔雨雾的一部分,谐和地进他的歌声中。
柏多明我明显一震,倏地收住哼歌的嗓音,回了神,瞥看白霭然一眼,沉地开口:“新来的。”白霭然抬眸对他淡淡一笑。
“我路了。”
“嗯。”柏多明我应了声,目光闪烁地自白霭然脸上移开,侧身斜朝后方。
“通过钟楼,再走一段路,就会看到宿舍。不难找。”说着,他迈开步伐,眼神扫过白霭然拖在跟后的行李箱。
“谢谢。”白霭然回身说道,然后拉着行李,与柏多明我反向而行。
柏多明我没再唱歌,沉默地走了几步,听见一个细微声响,不觉回望白霭然。
行李箱的轮子坏了,白霭然放开拉带,两手抓着提把,试着提起沉重的行李,走了一小段,又放下,弯着气。
柏多明我看了一会儿,走到白霭然身旁。
“需要帮忙吗?”白霭然站直身躯,凝视柏多明我,没开口回答。
柏多明我也看着白霭然,半晌,他摘下头上的白贝雷帽,进防水夹克边袋,单手提起白霭然的行李箱,径自往钟楼走。
“抱歉,耽误你了。”白霭然跟在柏多明我后方。
柏多明我没转头,只道:“你应该说『谢谢』。”白霭然缓缓停下脚步,歪着头,眯细美眸,瞅着柏多明我伟岸的背影。真是奇怪!是他自己主动过了头,还要她道谢这个男人有点自以为是呢…
“你的行李很重,”柏多明我说着。
“里面装了什么?”
“书。”白霭然上前,与他并行,说:“谢谢你。”柏多明我回眸,看白霭然一眼。冷雾冻红了她的双颊,她长得很美肌肤雪白、鼻梁秀、菱红润,细致的弯眉应该是柔弱的,觉却像刀,透着一点坚毅气质,那头收在围巾下的黑发,很长很黑,大卷度,宛若南方热情海,这会儿罩了薄纱似的雨雾气,她澄澈的美眸不染纤尘,看起来很纯情果然如宿舍那群家伙说的“清灵的海岛美人”几个星期前,她要来的消息早传遍了整个宿舍,他想,这位清灵的海岛美人很快会使那群家伙陷入疯狂。
“怎么会想来这种地方?”柏多明我移开视线的动作有些快。
白霭然眨了眨眼。
“长辈希望我到处走走,体验不同的学习…”柔声说着,美眸注视着柏多明我,她发现他有一对好看的耳朵,修长的手指也是,带有艺术家的特质。
“体验不同的学习…”柏多明我咀嚼着这句话,在钟楼前停下步伐,幽黑的瞳眸盯着白霭然。
白霭然对上他的眼睛,柳眉若有似无地挑了一下。
柏多明我即道:“新人先请。”他要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