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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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十六年,二月丁酉岱麟将笔一掷,时间竟过得这么快,他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想想这一生,十六岁随父叔入关,接着便开始为国事奔走,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就是待在家中的时间最少。
他的辉煌得意,俯拾皆是,封洲第一英雄,为八旗第一将军,保驾的第一贝勒,征服中士,怀柔政策高
手段,再来是升封亲王。
照理说,以他的资历地位,应该是万人簇拥、热闹腾的,他又怎么会在这
之际,一人坐在大雪冰封的碉堡之内呢?
他唯一的失败便是家庭生活,十五岁在古骑马比赛得到冠军,被相中成为玉容格格的夫婿后,他就心无旁骛地随军征战,直到二十岁才有机会回北方娶她。
他们的婚姻是政治居多,但她是他的
子,他也曾很努力地要对她产生
情,但玉容个
单纯,甚至有些孩子气,无法
足他内心的许多渴望,于是,他对她,也像对其他女人般逐渐冷落而淡忘。
夫五年,两个孩子落地,她因病饼世,岱麟都不在身边,想来玉容心中应有些怨吧!自古英雄皆寂寞,要找个能填
他寂寞的女人,大概亦是痴心妄想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没有如一般的王公贵族般
妾成群。
北地胭脂,南国佳丽,难道真的没有一个如他意的吗?
窗外的雪又纷纷落下,朦胧了山湖,使他忆起江南,江南的风光里又浮现一张俊俏的脸。
若是“芮儿”在此,会做些什么呢?吹一首梅花笛曲,几句寒江词,一个温暖的笑,或在雪中玩乐…无论是什么,都偏偏能抚
他的心,可惜,他却是一名男子!
碉堡顶有雪堆落下,惊醒了他的沉思。他诅咒自己怎么又想到芮儿呢?那曾经是内心最难启齿的痛,早该忘记的,为何又如影随形,仿佛他在某处凝望着自己呢?
贺古扬走进来时,就看到岱临紧蹙的表情,连忙问:“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岱麟回复平静地说:“‘飞骤牝’照料好了吗?”
“当然,那可是御赐的,我能不小心吗?”贺古扬说:“我还是怀念‘赤骥驹’不知道他有没有乖乖的吃东西呢?”
“瞧,你对他比对你自己的儿还关心。”岱麟笑笑说。
“呀!都怪卑职,一谈到马就忘了公事。”贺古扬拍拍脑袋说:“这儿有封信,是驻宁古塔总兵发来的。”宁古塔总兵?这与他此行无任何关系,会不会是黑龙江边界的罗刹人又来騒扰?
岱麟快速地拆开信,里面还附了另一张笺纸。竟是由靖王府正式发函的。
总兵只简单写着…允纶贝勒要求卑职所做的,事关重大,故卑职先请示王爷。
允纶和总兵曾是故,因此,允纶极坦白地写着…
弟中意一绝,
纳为妾,唯此女之夫作梗。此人据言充军宁古塔,名杨章弘,若已亡故,则毋需介怀;若尚活着,则请兄助一臂之力,使他永无归期,埋骨北大荒。
岱麟看完信,青筋直爆,手往桌子一拍,笔筒砚墨纷纷散落。
他咬着牙说:“荒唐!荒唐!竟为一女子做违法纪之事,而且用的还是靖王府的官印,太胆大妄为了!”
“王爷…”贺古扬吓得脸都白了。
“走!我们不等冰雪溶化,明就起程回北京!”岱麟忿忿地说。
岱麟三月赶回京城,先至养心殿报告行程中的种种状况,然后不等与内外大臣寒暄,便快马加鞭的奔回靖王府。
内长吏奴仆都在大门恭
,但见岱麟一脸严肃的直往大厅而去,他们便觉事情不妙。
丙真地一见到允纶,就把一份公文匣往地下摔“这是什么?”允纶知道自己形迹败,只是仍倔强的说:“这是我私人的事。”
“私人的事竟用王府官印,又差遣宁台塔总兵,这不是滥用权势。公报私仇吗?’岱麟极端愤怒的问。
“随你怎么说,难不成你想办我吗?”允纶回嘴。
这时,长吏已将太福晋请来,并摒退左右,把大殿的门关上,以防有不利王府的传闻。
太福晋一来,兄弟俩便争相发言,听了一会见,她便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指着允纶说:“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胡涂事呢?你要娶妾,外面的姑娘多得很,为何要惹府中的丫头,还是个有丈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