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说承诺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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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因为承诺而有了重量,如果是无法负荷的重,可不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这就是我的情吗?”想想再次低声呢喃,一遍遍的询问已经让她的喉咙疼痛沙哑。
东东紧紧搂着想想,轻拍着她的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安的话,而所有骂人的话更已经在心里咒骂了上千上万回。
该死!魔鬼!可恶!杀千刀的!
尹强这个衣冠禽兽,竟敢这样对待想想!
东东只要一想到她匆匆忙忙赶到尹强门前时,想想脸上带着伤且衣衫不整地抱着皮包歪坐在地上等待援助的画面,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怕惊动其他住户让想想难堪,她真想一脚踹开尹强的大门,狠狠踢他两脚。
男人怎么可以倚仗先天的气力出手打女人?
当时她只是单纯为尹强打伤想想而动怒,后来想想断断续续说出事情的经过,东东简直气得快晕厥,她万万没想到真有这种癖的男人存在,更不能接受的是,居然让想想遇上了…
“什么一心一意、此情不逾?骗子!骗子!”东东恶狠狠瞪着想想头柜上装干燥花瓣的瓶瓶罐罐,仿佛透过这样的瞪视可以将尹强干刀万剐。
想想听见东东的咒骂,浑身一僵,霍地挣东东的怀抱,发狂地打开头柜上的玻璃瓶,将花瓶里的干燥花用力往空中一洒;然后,她又奔到梳妆台前,狠狠撕扯另一束干燥花。不一会儿,卧室内所有尹强送的花束已经尸横遍野。
想想努力张开哭红的双眼,看着一地残破的“诺言”凄凉地笑了…
“天长地久?我久久?相伴永久?去他的承诺!”想想大喊,终于忍不住掩面放声大哭。
东东心酸地看着想想尽情发,等到她筋疲力竭瘫坐在花海中,东东立即走向想想,再度紧紧搂住她惟一的妹妹。
想想哭了好久,直到东向的窗户透进微弱的亮光,晨曦缓缓筛入屋内,想想抖动的肩头才慢慢平静。噎了几声之后,她用干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男人的承诺算什么?都是手段,只是手段罢了…”唉!东东原本复杂的思绪更见纷,只能抓住想想这句哀伤的控诉:男人的承诺算什么?
室浮动的芬芳嗅不见漫,闻来只是更觉心酸,东东眼眶也红了,眼泪呼应纷飞的思绪,无法抑地涟汩汩落下,为想想的遭遇,也因为想起陶永哲和他对杜凝恩那个备受折磨的承诺。
男人的承诺算什么?为什么陶永哲的承诺偏偏又那么重?
陶永哲调开注视着大楼的视线,仰首望天。晴空一轮明月,映照出他凝重的神唐。
他不觉深深呼了一口气,眼光落在手里的信封上,白净的信封反月华,清楚照出“严东东”三个字。他的指头不自觉地轻捻信封,隔着薄薄的纸抚摸二叶松的轮廓。
二叶松啊…
当来时,请不要送我玫瑰,玫瑰凋落的花瓣让人无法承受;请送我二叶松,当情过去,你我仍相偎,随风而舞落。
自从昨天从网路上搜寻到这首短诗,他终于明白东东为什么会送他二叶松。
“当情过去,你我仍相偎…”陶永哲不觉喃喃自语,然后摇头苦笑,从鼻间逸出的气息充无奈。
怎能不到无奈?
对他来说,有人相随,已经是今生不能希冀的奢侈美梦。他的包袱太重,怎能接受东东的二叶松?只是决定送还它,人来到这里,心头却异常沉重,好似要割舍掉心上的一块,那么依恋不舍,因而让他在楼下踌躇。
他再深一口气,不自觉握紧信封,指关节滑动着…
“还是面对现实吧!”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才举步,却瞧见东东从巷口踱来。
东东看来无打采的,低头信步走来。距离拉近后,更清楚看出她的双眼浮肿,似乎疲倦至极,而飘忽的眼神轻易地漏了她的怀心事。
陶永哲下意识地将拿着信封的手背到身后。
东东直到看见地上投的人影才唤回注意力,她抬起头来,不期然地和陶永哲的眼神接,瞬间,她的双眸闪过惊讶,然后转成放心的凝视。在汪洋中泅泳已久的她,终于找到可供暂憩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