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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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该死。”柳湄凄凄一笑,自嘲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他无法说下去,他该说什么?他只是在乎她啊!
如果她不是这么冷静,如果她可以哭著要他别休了她,他一定会放软身段,只是…她总是表现得那么坚强,让他气得与她僵持不下。
柳湄期待的心因为他的辞穷而陷入谷底,终于,她颓然地垂下视线,虚弱地道:“我…累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楚临瓒了,还是什么都没说地转身离去。
柳湄有丝讶异地抬起头,望着他望去的背影,她竟觉得他似乎…很沮丧。
她马上暗嗤自己傻!他怎么可能沮丧?他要的只是孩子而已。但是,方才的他一点也不像过去的他,以前他可会很无情地羞辱她,可刚才他竟像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似的砸毁所有的东西,他到底是怎为了?
多可悲!即将成为弃妇的她,竟然还忍不住必心他?
她想起腹中的小生命,鼻头一酸,泪水潸然落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扭绞著被单,边哭边咒睇。
她是那么的他,他却一次又一次地狠心伤害她。本以为两个人可以慢慢走向幸福的另一端,可没想到,他终究不曾对她用过情,又怎么会怜惜她呢?
孩子…一个尚未出世就知道无法拥有幸福的孩子,她著实不愿用这样的心情去孕育哪!
***夜深重,一抹昂藏的身影踏著轻缓的步伐,无声地推开门扉,接近榻。
环视屋内,原先被摧毁的家具已重新整顿过,虽不能以焕然一新来形容,但至少已经比原本狼藉的状态好许多。
桌案上的腊烛摇曳著微弱的火光,仿佛一丝风吹便可令其熄灭。
昏暗中,一双泛著红血丝的疲目闪烁著,那目光是如此的深沉,笔直地盯视著榻上蜷成一团的娇小人儿。
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似乎睡得极不安稳,藉著烛光,他看清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心狠狠一,神情变得黯然。
他不自觉地放轻脚步,来到她面前,无声无息地坐上沿,探出手,却在半空什么了一会儿,才触上她的面颊。他轻轻摩挲著她的泪痕,觉得心痛,他仿佛可以受到她垂泪时的痛楚…臆间充斥著对她的疼惜与怜,可为什么一旦与她面对面相处时,就非得闹至剑拔弩张的局面呢?
他无法纡尊降贵地对她求,而她的冷漠疏离,更使他无法放下身段同她说些轻怜的言语。
指腹下的柔肌肤,让他眷恋的无法放手。他真的在乎她,甚至上她了,是吗?楚临瓒蹙起眉,细细剖析自己的心境,不自觉的陷入怔忡里。
柳湄眼睫轻揭,缓缓睁开眼。她本已睡得不安稳,再加上颊边的酥…她被吵醒了。
当她看清面前坐著楚临瓒时,有丝意外,再瞧见他莫测高深的眼眸时,她更加惊异地挑眉,微微侧首避开他的指腹。
“湄湄…”没料到她会醒来,他顿时有些尴尬。
三更半夜进了她的房,坐在她的沿,他似乎将他对她的关怀之情表得太过明显了。
“你…”柳湄坐起身微微向后缩,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晃动的烛火,让此刻的气氛显得有些诡异,谁也没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对望着。
“你哭过…”他淡淡地陈述。她总是这样,不愿意在他面前哭、不愿意在他面前出女孩家的娇态,才会让他无法软下心肠与她和平相处。
柳湄抿无意否认,却尖刻地回答,“想来嘲笑我吗?”她防卫地瞪视著他。
又来了!他拧起眉,薄拉成一直线。
“我们不能好好地把话说清楚吗?”他已经试著放低身段了,当他看见她颊上残留的泪痕时,他就心软了。
“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柳湄语气不善地反问。她不是天生柔弱的千金小姐,她有她的倔气与骄傲,不甘愿在他面前认输。
尤其,在她曾经勇敢地对他示之后,不懂得珍惜她的的他,不值得她和?以对!
楚临瓒深深地望她一眼,“你…可以留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他不想让她走!
柳湄的眉头一拢,想为用言语攻击他,却被他的眼神所惑,一时?地说不出话来。
是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为什么用那种带著柔情的目光望着她?她的心没来由地狂跳了一下,仿佛某样东西苏醒了。
见她不再动地反相稽,他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过…你我…”柳湄登时像只刺?似的竖起身刺,冷冷的道:“我是这么说过,你要嘲笑我的痴傻了吗?”楚临瓒困难地伸出手,罩上她在锦被外的小手,道:“你还我吗?”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带著一种魅惑人心的魔力,她霎时有些心神恍惚,好不容易唤回思绪道:“为什么这么问?”
“我…夏儿的事,只是一场表演,为了惹你生气而设计的戏码…”楚临瓒缩回手,轻声地解释。
他想通了!与她相处,他必须收敛起他那一身属于小王爷的霸道气息,否则,倔傲如她,肯定会与他斗得两败俱伤。过去,他可以和她大吵一番,可现在,她腹中有了小生命,如果他再与她吵闹,脆弱如她,可承受得起?
“为了惹我生气?”柳湄错愕地重复他的话语。他的态度,让她好生吃惊。
“你总是太平静,就算说我,你还是那么地理智,而我…我只是无法面对我的心竟会因为你而有了起伏,所以…”讲这几句话,几乎耗去他所有的力气,他从斗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柳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望着吐吐的楚临瓒。
这是她所认识的小王爷吗?她的心了!她可以面对他的无情与狂暴,却无法接受他的和善与诚恳,这样的他,会让她的心陷得更深、更快…“我要孩子,是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如果不是你怀的孩子。我、我不会要的!”他觉得额际已冒出了冷汗,甚至连瓣都干涩起来。
“你…是认真的?”柳湄的心狂跳著,他是在告诉她,其实,他也和她一样地在乎吗?
“也许不若你对我的认真,但是…我是认真的。”他的眸光定定望住她。
一股酸楚袭上鼻头,他怎么能…怎么能够在如此地伤害她之后,才说他其实也在乎?他好可恶!他以为这样一来,她就会原谅他了吗?
“那你怎么能那样对我!我…我…我的痛苦你能体会吗?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她扑向他,狠狠地捶打著他,发她的怒气。
“湄湄…”
“不要这样叫我,我恨死你了!”柳湄像只发怒的母猫,张牙舞爪地攻击他,“我恨你,我真的真的恨死你…”她的拳头愈打愈轻,五指一张,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让他倾身向她,再将她含泪的小脸埋入他的膛内。
“湄湄…”他张开双臂,将她圈入怀中。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绝对不原谅你…”她虚弱地在他怀中低喊著。
“我知道。”他轻轻颔首,将下颚抵著她的头。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我是很无情的…”她再度重申,声音却已经哽咽。
“我知道。”他还是只能这么说。
“不!”柳湄猛地抬头,蓄泪水的眼悲伤地瞪住他,“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本不会知道我有多么你,你永远部不会懂的!”
“湄湄…”他震慑于她眸中狂放的深情,看似冷淡的她,却拥有最强烈的热情。
“我…了你好久好久,你永远都不会明了的…”泪水凄楚地掉落,她咬住下,再度举起粉拳击上他的心口,“你本没有心、没有情,你本…本不值得我这么你…”每一下,都像在打自己,柳湄哀伤地捶打著他,泪水狂泻而下。
她好恨,好恨自己,好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他!好恨这样无法洒的自己!
“湄湄…”楚临瓒动地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住她的。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雪,能饮一杯无?
──唐。白居易《问刘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