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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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有点吃惊的样子,紧盯着侠二爷出神,手中高擎着蜡台,身上穿一套银灰布褂…
刘策说:“打扰了姑娘,我们路过三斗坪,专程拜望章老哥,我姓刘,叫刘策。”姑娘敲一下头,霎霎眼说:“章爷爷刚去睡,老人家酒也多了,你们请随便歇歇,要什么呢我可以帮忙…”她略略侧身让客,一双明亮眼睛也还没抛下侠二爷,刘策拱拱手进去了。
柜台上还亮着两条蜡,照耀店面如同白昼,一张白木桌子上杯盘狼籍。
桌旁蟠踞着一条极其轩昂雄伟的中年汉子,约莫三十四五年纪,依然美如冠玉,高卷起白绸子短褂两边袖口,出虬筋纠结的臂。
一只手紧接住酒筒儿,白里透红的脸堆了笑,瞪视着跟随刘策背后进来的少年人叫:“哥儿,那儿来?保水路镖么?真是年轻胆大…过来,喝两杯,谈谈保的什么镖?
…
”刘策赶紧作揖说:“我们不保镖,探亲路过…”姑娘旁接着说:“不保镖干什么的?他手里卷着宝剑,里掖刀,还带镖囊…”她直伸出一个指头指住纪侠。
纪侠见她娇戆可掬,不由开玩笑说:“这儿是黑店么?你太认真了!”姑娘霍地把手中蜡台顿在柜台上,嘿嘿披嘴:“别神气,五更天带剑登门,找章爷爷还能有好事吗?你,你,你不说清楚就不要走啦!”姑娘连说三个你,像是亲热又像寻事。
纪侠忍不住纵声长笑。
他这一笑,柜台里漠子猛吃一惊,蓦然卷过来吼叫:“少年人,姓什么?那里人?
…
”纪侠从容笑道:“问我么?我姓傅,世居江西南昌府书院街…”汉子叫:“你讲的是外婆家,你母亲姓胡,你是神力小侯的孩子…”那边姑娘跟着“唷”了一声,抢向前问:“是我们姑妈的表哥吗?
…
”汉子大笑,酒气洋溢,笑不可仰。
纪侠这一下子可着实呆住了。姑娘直顶人家怀里去问:“是纪珠大哥,还是纪侠二哥?”纪侠急忙说:“是,我叫纪侠…”姑娘往后退,叉手剪拂笑道:“二哥,我叫小晴…我们天津人,姓郭,爸爸上一字龙下一字珠,十七年前在天津跟合堂结拜的姐弟…”龙珠道:“十七年前…是,十七年前…”叹口气伸出手拍拍人家的肩,脸上还是笑,笑里带若干悲哀成份。
纪侠且惊且喜,鞠躬说道:“想不到这地方得见您老人家,我早想上天津看您和舅母。”边说,边跪下去请安。
龙珠摆手说:“大前年你妈出关路过天津,我们姐弟热闹了几天,那时你舅母还是一个好人…”说着,他忽然打了一个踉跄。
纪侠刚好站起来,抢一步扶住他送回桌上。
小晴后面悄声儿说:“…已经醉了,别让他喝,也别提我妈…”姑娘声音有点儿颤抖。
纪侠回头看她眼泪挂在睫上。
这边龙珠一只手恰拿起酒筒儿仰面往口里倒,小晴叫:“二哥,你到底是不是为人保镖,还有别的事?”纪侠道:“我追贼…贼架走了新绿二姨姨的小红姐姐,繁青四姨姨的畹君姐姐…”
“锒当”一声响,龙珠扔掉手中酒筒儿扶着桌沿起立,眼睛瞪得圆彪彪的吼叫:“什么事?繁青的女儿被贼架走?你知道贼走上这条路?
…
”纪侠道:“我们由宜昌追到这儿,贼人两条船打着江西兵备道旗号,贼首是两个喇嘛,会妖术吹剑杀人,还有二十几条海盗,昨夜就在三斗坪寄锚。
海盗跟和尚火拚,海盗被杀死七八个,岸上又下去一批人马,像边疆武弁,又像侍卫保镖一类人物…”听到这儿,龙珠捺纳不住,连连拍着桌子叫:“快讲,快讲,讲清楚…”纪侠还是那么韧劲儿,他反而翻身介绍刘策相见。
刘策向前拱手问:“府上天津?老汉打听一位老前辈,江湖上绰号神鹰,敢是…”龙珠立刻抱拳回说:“是,先祖…”刘策点头笑道:“讲起来都还是自己人,老汉跟前辈颇有几分情。”说着,哈坐下,笑了又笑说:“侠二爷英雄了得,单身追贼,老汉虑他有失,奉劝慎重,但被贼架走的说是两位大姑娘,事又分明怠慢不得。
贼人羽众多,而且都像有点真实功夫,老汉惭愧无可为力,所以带二爷来拜章老英雄,且喜得遇老贤侄”人家直称老贤侄,似乎有点托大,然而托大自有托大的理由。
可惜龙珠酒醉不理这一套,他还不过再拱一下手,便又看住纪侠叫:“快,快把详细情形告诉我…怎么和喇嘛结的仇,喇嘛怎么勾上海盗?”小晴说:“二哥慢慢讲,不忙,天快亮了,急也无用,贼多我寡,可智取不可力争,白天干不出什么事…我想,怎么搞的会让你一个人出来追贼。”纪侠脸上红红的挨着桌旁坐下。
讲郭婆带如何至鄱湖报警…
讲邓家子弟兵如何准备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