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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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桦耀特地命人摆设酒席宴请冀连城与胡老六。
胡老六怏怏不快地出现,他凡事听从冀连城的吩咐,所以才会隐忍至今,倘若由他自个儿作主,老早翻桌大闹一番了,哪容得了衣桦耀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冀连城的表情一派莫测高深,对于衣家的侮辱,他似乎不放在心上,甚至是装作没有察觉般,仿佛衣家上下对他一直宛若贵客,从无改变。
“呵呵!贤侄,咱们好久没见了。在你杳无音讯的这些年间,我每每想到就忍不住潸然泪下,所幸老天有眼,让你安然无恙地归来啊!”衣桦耀说得老泪纵横,一副慨万千的模样。
“是啊!我爹常常提起冀大哥你来,总说在有生之年非得找到你不可,否则将来百年之后将无颜面对冀世伯呢!”衣幻文于一旁帮腔。关于妹妹幻曦的意思,他已经从父亲的口中得知了。在他看来,冀连城的确已经配不上幻曦,这桩婚约当然是愈早解除愈好,幻曦的青和幸福可不能被冀连城给拖延了。
冀连城淡然一笑,对于衣家父子俩所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衣家人抱持着怎样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从前的他,绝对会信以为真,误以为衣家人对他有情有义,可在历经灭门之祸后,他非常明了有的人只会做些漂亮的表面功夫,实际上内心却一点都不诚恳,衣家父子正是最好的例子。
“这些年你上哪儿去了?肯定是过得很清苦吧?”衣桦耀脸关怀地询问。
“这些年小侄居无定所,天南海北四处为家,子还算过得去。”
“是吗?既然居无定所、四处为家,怎么直到现在才出现呢?”其实衣幻文真正想问的是…既然你这些年都没半点下落,不如就不要出现算了,为何还要再上“衣家庄”来呢?
“是啊!你早点出现,我也可以好生照料你,不至于让你江湖啊!唉,全都是我的错,派出的人竟然没人能找得到你。”衣桦耀不断自责着。
“请衣叔父别自责,小侄之所以没来找叔父,实因小侄当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受到太大的冲击,以至于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直到最近神较好,才想起小侄的杳无音讯会使叔父记挂,这才上门叨扰。”冀连城随便说着这些年来的遭遇。
“唉,你说得不错,任谁遇到相同的事,也无法马上振作起来的。话说回来,你可已经晓得对头是谁了吗?”一谈起这事,衣桦耀便不由得发。当年冀家门死状凄惨,除了冀连城外,没个活口留下。不晓得这事是谁做的,又目的为何?以冀、衣两家的情,他真有点怕被冀家那不知名的对头给找上呢!
幻曦说的不错,现在的冀连城已经配她不上了,再则他也要为衣家上下百余人的命着想,多留冀连城一,衣家就多上一的危险。虽然他的妹妹是“兰王府”的王妃,可天高皇帝远,衣家真要出事,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衣幻文若有所思地看了父亲一眼,心中担心的与父亲无异。
“尚且不知。对方当年的手法干净俐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教人无从查起。”冀连城沉痛地摇了摇首。
“那他们的目的为何?江湖上众说纷云,不知究竟是真是假?”衣幻文非常好奇。
“应是为了那莫须有的钱财而起。外传敝庄财富颇丰,实则不然,冀家并无足以敌国的财富,亦非大富之家,不过是寻常的江湖中人罢了,想来对方是误信谣言,起了贪婪之心,才会布下诡计杀我门。”谈起旧仇恨,冀连城的双眸瞬间迸寒光,额际青筋浮跳,是他极力控制才没教衣家父子看出他情绪愤。
“冀家真的没有如山高的财富吗?”衣幻文不信,追问。
“真的没有。”冀连城否认。
“原来真是如此。”衣幻文觉得好失望,可仔细想想,倘若冀家真有如山高的钱财,也早已被对头取了去。总而言之,现在的冀连城是一穷二白。
唉,并非他特别挑剔,分明从前看冀连城,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顺眼得很,可现在再看冀连城,不乖拼哪个地方都觉得非常不顺眼,莫怪幻曦不中意了,连他都讨厌得很哪!
胡老六闷闷不乐地听着衣家父子一搭一唱,兀自喝着闷酒、吃着大块卤牛,连用眼角瞄向衣家父子二人都觉得是抬举他们。
“想到贤侄有过如此教人伤心的回忆,老夫同身受啊!一直以来,老夫就是把你当儿子般看待,无奈造化人…唉!”衣桦耀垂着老泪,一声长叹。
“爹,不光是您,我也是将冀大哥当成自己的亲大哥看待啊!”衣幻文陪着父亲作戏,跟着掉两滴泪以表心有同。
胡老六听了差点把口中的牛吐出来。太恶心了!亏得衣家父子脸皮够厚,能说得面不改。
“衣叔父待小侄的好,小侄铭五内。”听着衣家父子令人作呕的言词,冀连城的表情依然维持不变。
“连城,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你的人品、武学都是上上之选,我心下对你喜得很,尤其在你和幻曦订亲之后,更是让我喜上眉梢啊!”衣桦耀一再表示对冀连城的喜。
衣幻文举杯喝酒,透过杯沿偷观父亲,等待父亲进入正题。
“衣叔父过奖了。”衣桦耀的夸赞听在冀连城耳里,像是包裹着糖的毒葯。
“不,我说的全是事实!从前的你是少年英豪,现在的你则更甚从前。能得此良婿,实是衣家无上的光荣啊!”衣桦耀继续大力吹捧冀连城,他当然没傻得让冀连城看穿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