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卷第六章弃正入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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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儒老人目光轻轻一跳，却未再说什么，反而将身子缓缓后仰，重新躺下，双目微阖，似在闭目养神。

少顷，衣四方领来八人，天儒老人这才微睁双目，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原先的白道”高，山、、水“四堂的统领慎如是、文不秀等人皆不在场，除黑道”晴圆缺“四大统领之外，另外四人竟亦是黑道中人。

但这次天儒老人无惊愕之，似平早已料到会出现这一幕，他缓缓地道:”你复有何言？

“说此话时，他并未看向牧野栖，但牧野栖已应道:”白道四堂的统领怀疑是黑道的人向三藏宗告了密，黑白道因此而起争端，弟子拦阻不及，白道四统领不幸于混战中战亡！

“”哈哈哈，哈哈哈…“天儒老人突然长笑，笑到最后，倏然鲜血狂。

牧野栖依然恭然而立。

天儒老人一字一字地道:”牧野栖，老夫并不佩服你的心计，老夫只佩服你怎能将这些谎话从容道出？

“八大统领面无表情地站着。

牧野栖轻叹一声，道:”师父所猜不错，弟子方才所言的确有不少不实之处，但无论如何，黑白苑黑白一统，重新成为黑教已是不变的事实！木已成舟，师父又何必再为此事劳？

师父与弟子一样，需面对抉择，是黑是白，需择其一，黑白共存本就是一种错误！弟子这么做，只是为自己、为师父做出最后的抉择而已。

“顿了顿，又接道:”其实在黑白之间，弟子早已毫无选择余地，正盟屡次置弟子于死地，并废了弟子的武功，虽然四大隐世武门可以接受我，但有朝一，我再无利用之处，他们只须说一句’我是风少主‘，便可以立即让我陷于万劫不复之境！庞纪以种种手段对付我，与战族所为，又有何异？弟子周旋于风与正盟之间，历尽艰辛，最终却落得武功被废、身败名裂的地步，若弟子还执不悟，岂不可笑？

数千年前，黄帝与蚩尤争夺天下，若是得天下者乃蚩尤战族，那么今之者，便是四大隐世武门了。若是弟子为四大隐世武门做了无谓的牺牲，换来的只是痛苦，又何必再执于一念？

“天儒老人的脸上再无丝毫表情，他道:”想必，卜贡子也是你有意遣开的，是不是？

“牧野栖沉默未答。

天儒老人沉默了良久，方道:”为师当年之所以未选择黑教，实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既然事已至此，为师便将此事告之于你，望你三思而后行－－你让他们退出去吧。

“牧野栖向八人挥了挥手，那八名统领依次倒退而出，屋内只剩牧野栖与天儒老人二人。

天儒老人望着牧野栖，道:”为师与你共处六年，知道你的情看似恭谦，其实极有心计和主见，所以为师猜测，即使此事有挽回的余地，你也绝不愿改变主意，是也不是？

“牧野栖缓缓点头。

天儒老人苦笑一声，轻声道:”种下善花，结下恶果，惟有如此了…“话音未落，四周倏然响起”轧轧“之声，随即便听得重物轰然落地声，以及机括启动的撞击声。

自窗外入的光线倏然消失，整座若愚轩在剧烈地震颤，外面响起了惊呼声，却已不甚清晰。

显然，若愚轩暗隐机括，已被天儒老人启动。

机括启动之后，里面已是漆黑一片，犹如黑夜降临。

黑暗之中，传出天儒老人的声音:”你应该想得到，在黑白苑中，黑白两道势力共存，常有明争暗斗，黑教的残余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恢复黑教，为师不可能不有所防备！

“这时，一股异常的浓香在黑暗中弥漫开来。

只听得天儒老人继续道:”你是为师一手培养起来的，既然如今你已决心背叛四大隐世武门，为师只好亲手毁了你！想必你已猜到这股浓香有异。不错，它可以让你我在半刻钟之后气绝身亡！

“这时，四周响起了密集的金铁鸣声，显然是八大统领闯入若愚轩。

天儒老人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其实你作出今的选择，即使世间无一人理解，为师仍是能理解，但为师却不让你成为绝世之魔！也许，为师与你来到世间，都是一个错误，今，便让你我的命一同在此结束，从此再也不必生存于痛苦之中！

“他的平静让人无法不相信这是他的心声！

天儒老人的体内有着战族的血，同时却是四大隐世武门的传人，无论作如何取舍，都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