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卷第一章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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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小青由范离僧的神情举止觉到有些异乎寻常,她忍不住轻声道:“难道有何不妥吗?”范离憎并未直接答复,而是以同样轻的声音道:“但愿我所猜测的都不是真的。”很奇怪的一句话…穆小青不由暗暗皱眉。
这时,牧野栖身后的其中一名风死士低声道:“少主,方才的警讯会不会与那一男一女有关?属下愿为少主将他们擒下!”牧野栖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以低沉的声音道:“他们绝不会是留义庄的人,为何要节外生枝?留义庄一灭,便已大功告成,若因贪功而误事,谁也担当不起!”那人不曾料到牧野栖竟如此声俱厉,心中微凛,忙道:“属下不敢!”牧野栖不愿再多说什么,以免被范离憎听出他的声音,一挥手低声道:“你们速回留义庄,让所有人立即撤出。我在三十里外的落凤庄与你们会会!”言罢便不再多说什么,立即施展身法,向北疾掠而去,身形快如淡烟。
范离憎望着牧野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冬的清晨显得寒意彻骨。
在通往华山的必经之路,与华山相距数里的落雁山。
此山多石,且皆为巨石,巨石错重叠,形象万千,在落雁山对面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坡上,有一片平坦的空阔之地,名为“悔心坪”悔心坪西侧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此时,庙内竟有十几人,皆是身携兵刃的武林中人,其中赫然有正盟盟主庞纪、华山派掌门人游天地,另外十多人亦是正盟各派中的高手,不过正盟各派的其他掌冂人倒未在场。
这十余人在武林中无不是名声显赫之辈,庞纪、游天地更是如此。但此时众人皆一反平时的沉稳侍重,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屋外灰蒙的天渐渐变亮,庙中的情形越来越清晰可辨。
游天地终于忍不住道:“天已亮,风群贼绝不会再出现了!”听他语气,与其说是如释重负,倒不如说是十分失望。游天地曾被风白所俘,后来由于牧野静风救下其子,方以游天地换牧野栖,身为被武林同道共敬仰的十大名门掌门人之一的游天地,对此事自然耿耿于怀,当他得知风将攻袭华山派时,可谓是喜多于忧。
庞纪亦立即联络正盟各门各派的英前往华山,只等风中人前来便予以痛击,没想到众人在朔朔寒风中苦守一夜,却一无所获。
庞纪听得游天地所言,眉宇深锁,沉道:“难道风已事先闻得风声,知难而退?”心中却暗忖道:“难道牧野栖所透的消息井不可靠?”这时,外面忽有一华山派弟子飞速赶至,神紧张地道:“盟主、掌门师伯,昨夜风突袭留义庄,留义庄庄内所有人尽遭屠杀!”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皆神大变。
“胡说!”一声暴喝如雷,只见一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脸铁青,直视着那名华山弟子,此人是留义庄“双老四奇九小义”中的“奇”莫非。正盟诸派驰援华山派,留义庄亦不例外。
众人见“奇”莫非目光悲愤而绝望,心知他这一声暴喝,与其说是喝斥那名华山派弟子,倒不如说是对那华山弟子所言不愿相信、此刻有华山掌门游天地在场,莫非的举止无疑有些失礼,但众人心知其悲痛,并未计较。
那华山弟子略有些不安地道:“莫大侠,此事多半假不了…”游天地一瞪眼,喝道:“快快滚开!”游天地向来对门下管束极严,但华山弟子皆知他是阎王面孔菩萨心肠,对他虽是尊重却并不畏惧,那华山弟子受到掌门的喝斥,立即退下了。
庞纪仰首长叹一声。自责道:“我庞某害了留义庄的朋友。”说到这儿,他猛地拔出所佩之剑神凝重地道:“庞某蒙天下英雄错,忝为盟主之位,却未能铲魔扶正,庞某愧对天下英雄,愧对正盟的弟兄,可大错已铸,庞某无以谢罪,惟有自斩一臂以示惩罚!”言罢,他高擎寒剑,向自己的左臂疾新而下!
众人惊呼之时,游天地已在第一时间以华山绝学“小隐步”闪电般踏进,左掌切向庞纪的右腕。
“小隐步”诡异玄奥,神鬼莫测,游天地竟在间不容发的那一瞬间,切中了庞纪的右腕。
饶是如此,庞纪的右臂仍是被利剑划出一道血槽,鲜血很快将他的整条臂膀染红了。以庞纪的武功,游天地本难如此轻易击中,但想必庞纪怕伤及游天地而有所顾忌,以游天地的修为,既然已击中庞纪的右腕,本应可将庞纪的剑击得手,但游天地却怎会如此做?
从庞纪拔剑到伤及己臂不过是瞬息间的事情,众人见庞纪竟不惜自斩一臂以谢罪,无不为他的举上所震撼。对庞纪此次调拔人马本有些怨言的人此时亦怨意尽去。
庞纪对自己受伤的臂膀毫不在意,他心中很恨牧野栖,暗忖道:“这必然是牧野栖的计谋,之前正盟攻打断归岛,对牧野栖而言并无坏处,故他能依照事前约定的事宜而行,如今风玄一灭,牧野栖立即反戈一击,对付正盟、自己早知此子绝不简单,为何不曾对此有所防备?可气的是我今被牧野栖所蒙骗,却无法将真相向正盟中人说出。若正盟中人知道我是自牧野栖那儿得知风将要进攻华山派,从而在此设伏,那势必会被正盟中人指责过于草率轻信!若是不说出是有人从中作梗,正盟中人又会觉得我庞纪判断失误,指挥不当!”此时,庞纪对牧野栖的恨意渐深。
留义庄成为继青城、崆峒之后第三个覆灭于风杀戮的十大名门之一,一时间武林大哗。正盟与风之间的仇恨亦因此而愈深,而武林中较为弱小的帮派中,有一部分帮派摄于风的威而屈从风,另一部分派帮则为风血腥屠杀所震怒,纷纷与风明争暗斗,一时间武林中两大对立势力更加显得泾渭分明。
与风相去百里的一座小城。
城西的一家酒楼。
四个身携兵器、相貌犷的武林中人聚于一桌,听他们口音,其中二人应是关中人士,而北双钩的那人应是江南人士。
醉至半酣,四人声音渐渐地大了,原来是谈论留义庄一夜覆灭之事。
那背双钩的江湖人道:“数月前牧野静风曾攻入留义庄,这一次是否又是他亲身而为?”其中一名佩单刀、鼻翼低塌的人摇头反驳道:“数月前收野静风之所以攻入留义庄,是由于其子牧野栖被扣于留义庄,这一次情形却不同了,牧野静风又怎会再次亲自出手?”坐于他对面的那人五官尚有些英气,只是脸上长麻子,身形显得甚为肥胖,酒意正浓时脸放红光,脸上的麻子便犹如活了一般;一开始说话,麻子与脸横一同颤动,他道:“依我看,风四老的武功都足以跻身绝世高手之列,此事多半是他们出手的。”那背双钩者笑道:“左见一向对风四老推崇得很,哈哈哈…”那被称作“左兄”的人脸上没有笑意,他有些不地道:“宋老弟这么说,倒好像我立某与风有何瓜葛一般,左某身为十大名门的人,还不至于投效风!”另外两人见他们言语不合,忙从中劝阻。
这时,忽有一个冷的声音传入四人的耳中:“可笑,可笑!”话语中充了讥讽之意。
四人齐齐循声望去,只见与他们隔着丈许的桌前有一人背向他们而坐,说话者应是此人,由其背影可以看出此人甚为高大,双肩微微上耸。
那被称作“左兄”的人怒道:“阁下是否觉得我左某可笑?”
“是又如何?”那姓“左”的人正待发作,他的同伴立即向他使了个眼,随后道:“在下倒想聆听聆听这位朋友高见?”那人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道:“你们孤陋寡言,只知风有主及四老,却不知风除此之外,尚有智者如云。”
“哦?愿闻其详。”说话者被对方称作“孤陋寡闻”却并未动怒,涵养着实不错,他的同伴却已怒形于。
那背向四人的人道:“风少主无论智谋还是武功皆卓绝不凡,这一次,就是少主亲自率人踏平留义庄,以雪数月前被困留义庄之!’“阁下口口声声称风逆贼为少主,莫非是托庇于风的鼠辈?”那脸麻子之人再也按接不住,拍案而起,高声喝问道。
“错,我并非托庇于风者,由于…我本就是战族子民!”声音、语气不疾不徐。
这边四人却神大变,几乎同时向自己身上的兵器摸去。
手刚触及兵器,方意识到对方仅只一人,自己这边人数占有绝对优势,却还如此紧张,实是未免怯,当下四人皆有些讪然,那姓左的人喝道:“原来是风狗贼,你胆敢孤身出没,分明是不将正道豪杰放在眼中,今只怕你是有来无回了!”
“无能鼠辈,口出狂言!就让我教训教训你们!”那人单半在身前桌上一按,人已凭空倒掠,径直向那姓左的人疾撞而来。
姓左者见对方背向自己,身后空门大,心想今该我杀此风弟子在武林同道中脸了。
心中转念,己飞速拔刀在手,刀身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向那风弟子拦斩去。
一把弯如新月的刀忽然自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出,在间不容发的瞬息间,极为准确而巧妙地挡住了那姓左之人的全力攻击,姓左者未来得及有应变之举,己觉一股股强大而诡异的旋搅之力由对方刀身处传至。顿手臂奇痛折,虎口爆裂,单刀几乎手而飞。
大惊之下,姓左者急忙斜斜掠出,总算避过一劫。但闪避之时却已将桌椅撞倒。另外三人为躲过泼溅而出的汤水酒菜而显得颇为狼狈。
那名自称是风之人者趁势而进,手中弯刀倾洒而出,仍是直取那姓左之人,刀光离朦胧,难以捉摸。之前搏杀一招;姓左者已觉到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此时不由微有怯意,当下只守不攻,挥出一片刀光将自己的身躯完全笼罩。
一声铮响,那把弯弯如月的刀已不可思议地自漫天刀影中切入。顺势划过对手的前,拉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一击得手,没有丝毫滞缓。护身挫肩之际,那风中人已闪电般分别向另外三人各攻一招,竟将三人齐齐退开去。此人面对四位好手,犹自从容不迫,游刃有个,但占尽上风后的他却并未趁势而进。而是掠出四人的攻击范围之外,还刀入路,是讥嘲的目光扫过四人。
冷笑道:“你们本不配对风评头论足,今暂且留下你们四人的命!”言罢再也不看他们四人一眼,径自离去,那四人神变了又变,终是没有勇气将之拦截。
那风中人出了酒楼,在街上漫步而行,走出不远忽到身后有些异常,直觉告诉他有人在跟踪。
“莫非方才四人挫败后心有不甘,于是暗中跟踪于我,伺机报复?”他心中如此想着,于是便不甚在意,继续前行。
小城只有纵横数条街,不多时,他已穿过大半个小城,行人也越来越稀少了。
此刻,他仍能觉到来自身后的异样,略一踌躇,他转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中。
巷子里空无一人。
走在空的巷子里,只听得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脚步声是那名风中人的,还有一个是那位一直跟随于他身后之人的。
那名风之人的心渐渐提起,由于他发觉身后的脚步声极为沉稳,一个跟踪他人的人有如此沉稳的脚步,足以说明此人有绝对的自信。
那风中人的脚步却因此而显得有些沉重了,他终于在即将穿过巷子之前停了下来,并缓缓转身。
当他转过身子时,脸上出现了极为奇特的表情。
只听他显得有些低哑地道:“少主…”站在他身后三丈之外的人赫然是牧野栖!
牧野洒的神情异乎寻常的平静,本无法看出他此时心情如何,这让那风中人更显不安。
牧野栖开口道:“连殿主,以你的武功,完士可以将方才四人悉数格杀,为何又手下留情?”原来,被牧野栖称作“连殿主”的人是风四老之一柳断秋麾下的殿主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