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第九章人道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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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暂时不知道范书的十足把握来自何方，但此时夕苦已深切地体会到了范书的手段，要想从范书手中留下命，只有不惜代价除去牧野静风。

他以十年生命为代价，一举重伤了牧野静风，但这与他的期望仍有一些距离。他所希望的是一招之下，便取了牧野静风的命。一个意外的收获是他醒来时，本无法说话，如今竟又能开口。

一招使出，他的体内出现一种极为诡异的元暂时虚空之状，短时间内竟无法再出一招！

可惜，牧野静风与儿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也许仅凭儿的武功，在那一间隙中出手，便可击杀夕苦！

这一良机错过之后，夕苦的人迅速变老，但他的真元功力却已渐渐回复！

儿的话一语点破了他曾经的尴尬危险之境，但此时他却已再无顾虑！

只是儿的话突然又提醒了他，范书没有在霸天城杀他，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对付牧野静风，一旦牧野静风被除，便是范书取他命的时候。

那么，究竟该不该杀了牧野静风？

夕苦顿时陷入了矛盾之中，也许杀了牧野静风，他再如法炮制，以相同的手法也能杀了范书，但二次使用这种极损元的招式，也许他就垂垂老矣，即便他能无敌于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何况范书用来对付他的也许本不是凭借他的武功！

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由于有牧野静风的存在，才保住了他的命！

但如果不杀牧野静风，而对方与他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永远也不会放过他的！

儿见夕苦神变幻不定，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心头暗喜，又道:“你在青城山闯下弥天大祸后，按理应该躲至无人之处才是，如今却又在这里出现，难道你真的不顾惜自己的命么？绝对不是，一定是不得已的，所以你并非自愿，由于还有别的力量控制着你，大约这股力量控制你的目的就是要对付穆大哥，那么，你听说过兔死狗烹么？”儿尽可能地与对方多说话，一方面想拖延时间，让牧野静风可以稍稍恢复一些，同时也许在这段时间内，十大门派的人可能会出现；另一方面她也希望能动摇有些犹豫的夕苦誓杀牧野静风的决心！

不料听了这一番话后，本是有些茫然的夕苦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小丫头机过人，她与牧野静风在一起，对我终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我杀了牧野静风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不利，但我若杀了这个丫头，则一定无甚关系。失去了她，牧野静风便等于折损了不少力量，那么即便我不杀他，他要想反击，也困难多了！

如此一想，他的眼中顿时有了恶之光，怪笑一声，以一种极为古怪的声音道:“丫头，你说得不错，暂时我不会杀这小子，但现在我要先取了你的命！”牧野静风神立变，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竟使他向前跨了一步，血淋淋地站在儿与夕苦之间，沉声道:“此事与她…本无关系！”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仍有能力与你一战，在我没有倒下之前，绝不会让你碰她一下！”他说得很慢很慢，却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他的伤势使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说话，但这种话语竟有着一种独特的力量，让人无法怀疑他的话中每一句都可以成为现实！

夕苦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实在想不明白已是伤至如此的人不但能站着，而且还能说出这样斩钉截铁的话，这种力量究竟来自何方？难道他真的还可以与自己一战？

但很快他便发现牧野静风的双手在不可抑止地颤抖，甚至连他脸部的肌也在不停地搐！

显然，他在忍受着极端的痛苦。牧野静风的确已伤得极重，他本不可能与自己一战！

儿岂能不明白牧野静风的心意？她已不再去劝阻牧野静风，由于她知道她劝阻不了牧野静风，此时，她惟一的觉便是幸福与自豪，为拥有一份真正的情而到幸福，自豪！

她的脸上甚至有一层美丽的红晕，仿佛此时她要面对的并不是随时可能降临于她身上的死亡，而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她在心中对自己道:“既然穆大哥一定会为自己而死，那么我便不再拦他了，也许这也是一种理解与信任…以彼此的生命来理解、信任，我必定会在穆大哥死后随他而去！”的确，她已知道她与牧野静风已不可能同时活下来。无论是谁遇难了，对另一个人来说，都将是一种莫大的痛苦，永远也无法能摆。既然如此，何不痛痛快快地杀上一场，然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