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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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差不多啦。不过，我不打算成仙。看雷神这副德行，光想到就害怕。算了吧。反正我有成仙资格，他们不要动不动就来打搅我就行了。我喜人间…我也喜男人！”她一摸耳朵和尾巴，又觉得沮丧“我得花很多时间才能把伤养好，我的耳朵和尾巴啊…有哪个男人敢我啊…”撇开他们，和爷爷牵着手，看着半毁的房子。

“老伴，这下怎么办？”看着七零八落的家，想到这么多年的回忆，忍不住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不要紧啦，小英。”爷爷微微笑“其实也没想象中的严重嘛。刚刚雷火窜的时候，我还以为房子会垮哩。”他抬头看看屋梁“结构体都还好，就只是毁了一点装潢和隔间。老伴啊，我们这个房子一住三十年，从来没有翻修过。这样也好，趁机翻修一下，又是一个三十年了。想想看，我们这个房子是有福气的。天使降临，连狐仙避难都到这儿来。”真的哭出来了。

“但是…夏天….那孩子没多久就得离开了…”

“缘起缘灭，谁知道呢？”爷爷叹口气“有缘无份虽然伤，好歹也有过缘份。陈翔这孩子有这奇遇，未来说不定因祸得福，从此幸福平安也未可知。”他紧握老伴的手。

“我们结婚超过四十年了。想想，真是险中之险。这么多年，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讲，娶了你，是我这辈子遇过最好的事情。那个本的樱子，我和她真的早就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哭得更厉害“…我等这么多年，还以为你要带到棺材去！你…你就是喜欺负我，就是看我发急掉眼泪！”面临这么大的灾难和生离死别，现在不说，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个已经步入暮年的夫，像是回到樱花飞舞的少年时，在樱花下，还是少女的，红着验，哭着大声问。

“说！你是不是跟樱子在一起过？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她？”还是少年的爷爷倔强的一扭头，气愤她用过去那么久的情，质疑现在的幸福，死也不肯回答。

这一沈默，就是四十年。

“我发现，”爷爷轻声说“这一生居然只是一眨眼。我怕你下辈子不肯跟我，还是趁来得及的时候，赶紧告诉你。”****“趁来得及的时候，我想告诉你，”回到陈翔爸妈留下来的小房子，安吉拉抱着陈翔的脖子。

“我你。真的。不管你以前或以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我是真的，真的着你。”陈翔的眼睛肿得快睁不开了，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摸摸她的睑。

“不想去旅行吗？”他的声音干涩“我想带你到处去…在这几个礼拜…”安吉拉摇摇头“如果可能，我想留在的家里，照样的过子…只是家毁成这样，得重新整修。那么，回我们家最好了。我还是照样处理家务，我们一起去道馆。晚上你写稿，我绣花，好不好？我已经快完成了…”她用针绣绣出一幅壁画，那个最接近天界的地方“以后你可以把它挂起来，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壁画…弹弹阮琴…我会听到的。”

“我不要离开你！”陈翔发作起来“我要带你躲起来，让谁也找不到我们！”

“不可能的。”安吉拉含泪摇摇头。

“那我就跟你走。”陈翔下定决心“你带我的灵魂走！”

“不可以。”安吉拉哭得更伤心“翔，你不懂死亡。死亡是一种蜕变。说不定你的人魂会彻底遗忘我，本不需要孟婆汤。如果你忆念我一生，说不定还可以见面。但是自杀…自杀是很大的罪恶。我本见不到你…”两个人拉着手哭，只觉得天地都失去了颜。

看起来柔弱的安吉拉反而先振作起来。

“翔，好了。眼泪也是有配额的，我们已经超过可以悲伤的份量。还有好几个礼拜呢，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我不希望想起你的时候，只想到我们在哭。”陈翔默默的接受了事实。他的确不再掉眼泪，韧十足的天又发挥了。他想这“好几个礼拜”是个不特定的子，一年五十二周，也是“好几个礼拜”他们生活恢复常轨。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陈翔比以前更珍惜安吉拉，不管到哪里也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