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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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没人说话，而是所有人都只敢以耳语音量说话。

谁想得到他们原本所以为的“夫人”是个骗子，而当那位真的公孙姑娘在长清县令公孙赏的陪伴下到南府内时，南啸天却又将人拒于门外。

其实，南府内的人对此结果也不甚意外。姑且不论金映儿替老爷发觉高粱虫害、取得三梭布织术等事，金映儿私下热心开朗、没有主仆之分，更别提她救了小孩子、帮许多人医治疑难杂症，就连他们这些下人们都全被她给收服了，何况是与她相处更久的老爷呢？

最重要的是，她让一向寡言少的老爷，像个有生气的人了。

于是，整个府内都知道“夫人”一定会再回来，不知道的只有那个敢得罪老爷的县令公孙赏。

南啸天认为公孙赏无故至府内捉走他的人，摆明了不将他放在眼里。于是，以对方婚姻尚未履行之故，一之内便收回了“长清县”的所有供粮。

他料准公孙赏心里有鬼，定然不敢将此事禀报皇上，是故他亦无所惧。只是，长清县顿失稳定米粮供应，如今高粱收成又差，谷价高若黄金，百姓们全都哀鸿遍野。

鲍孙赏派师爷上门求见了几次，南啸天却从没接见过他，总是派管事去挡住，如同此时…

“公孙县令的师爷离开了，小的已告知他们若放出金姑娘，便会供给一个月米粮让长清县救急。”洪管事站在南啸天面前，低声说道:“探子也已回报，夫人确实是被关在地窖里。”

“有密切注意他们是否升堂论案吗？”他最怕映儿不堪私刑被屈打成招，私下认罪，就被处以极刑。

“已依照老爷吩咐，不分夜皆有人守在公事厅外，公孙赏之前曾因私审出过几桩命案，现下朝廷里有人觊觎他的官位，他应当不敢再来才是。”

“最好是。”南啸天合上眼，在心里估计着太守抵达时间。

他去年因为开仓赈粮救济水灾，而与掌管此地五处州县的朱太守，有着不错情。这回特别快马向朱太守喊冤，希望能一举救回金映儿。

“老爷，属下还有一事相报。”南啸天茫然地睁开眼，看向此时一脸难过的洪管事，心脏又紧揪成一团。还有比失去她更糟的消息吗？

“快说。”

“属下方才派人至石娘子那里，通知夫人被坏人掳走，不能同她学习一事。石娘子马上询问夫人身体，她说…她说…”看惯了大风大的洪管事，此时却别开眼吐吐了起来。

“她说什么？”南啸天蓦站起身，声问道。

洪管事看着老爷苍白面孔，红着眼眶说道:“她说夫人已有身孕。”南啸天的身子先是定在原地，继而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一步，最后竟不支地倒坐在长榻上。

他面无血地像具被出魂魄的躯壳，可心脏却狠狠地绞住，痛得他整个人只得蜷曲着身子，困难地着。

扁是想到映儿被关在地窖，他便要发狂，况且是知道她已怀有身孕！他应该把她带在身边的，她不该白白受这些折磨的！

南啸天不停地拚命发抖，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

“老爷…”洪管事担心地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南啸天双手紧握成拳，只差没几分力气便要捏碎手掌。

“悬赏重金找出最好的高手，夜袭公孙府，救出夫人者，赏金百两。”南啸天看向管事，哑声说道。

“私劫罪犯是造反重罪。”洪管事脸苍白地说道。

“我还顾得了那么多吗？”南啸天拿起一只花瓶，狠狠往墙面一摔。

花瓶碎成百千碎片。

他瞪着那些碎片，巴不得那些碎屑便是公孙赏的骨！

“小的马上去办。”洪管事几时看过老爷如此失控，马上转身离开办事。

南啸天用力闭上眼，强迫自己要为了映儿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