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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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耶，他都有黑眼圈了。淑娃有点不舍，“怎么不跟同事说，今天就别来了！”郑建瑞着眼睛，“我们经理要我合群。”

“别眼睛，小心眼睛染。”

“我想睡觉。我们下山好不好？”

“可是…”她答应莲要来爬山，本来跟郑昌明同一组，现在却还站在这里…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我们要怎么下山？”她开始沉沦、坠落，但是如果他陪着她，其实心里是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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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市区之前，淑娃特地买了些明山的野菜，结果外型出众的郑建瑞一下子就博得晨起爬山的婆婆妈妈的好，纷纷围在他身边跟他聊天，而她也才发现他的美是属于老少皆宜的，连坐娃娃车的三岁小女娃都吵着要让他抱，看他手忙脚，十分有趣。

“在想什么？”他跟她十指握，另一手提着她的战利品。

淑娃笑着十分灿烂，“午餐吃清淡点，我煮野菜饭好吗？”

“我牺牲相换来这些野菜，可以有要求加菜的权利吗？”

“你想加什么菜？”

“可以加你吗？”她的脸蛋泛红，“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什么不正经，这叫情侣间的打情骂俏啊！”才刚说完，他就看见角落有对年轻男女正在拥吻，马上拉住她，一同停下脚步。

淑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好大胆！

“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常看见情侣相拥，在街上就这么亲吻，他们不避讳的表现亲密，除了向众人宣告这个人是我的，表达独占之外，更重要的是，他们藉由这个动作来表现情。情本来就值得喜悦！”

“是啊！”他们亲吻后的拥抱，十分温馨。

“那我们也来一次。”在郑建瑞扑上来之际，淑娃伸出双手捣住他的。

“不行，再怎么说这里都是台湾，中国人比较保守，我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

“那私下呢？”

“我没去爬山，陪你回去睡觉已经很好了。”淑娃大声抗议，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坐云霄飞车，怎么她还没有任何被追求的觉，就让他冠上女朋友的称号？

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太好上手了？

莲说过，女人太好上手，通常男人不会珍惜，就跟不食嗟来食的道理一样，追女人也讲求格调。虽然她认为莲的形容太夸张了，但是不免担心…

“在想什么？”郑建瑞索把脸贴近她的，被人这么忽略，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怎么遇上她之后，他有这么多的“第一次”？

“我们的进展会不会太快？”郑建瑞牵起她的柔荑，朝着家的方向前进。

“在你的认知里，什么样的速度才叫正常？我先送上名片，告诉你我要开始追你，等三个月后变成男女朋友，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再过三个月才能达到三垒，最后半年的考验期决定可不可以到本垒？傻瓜，情如果有时间表，那还叫情吗？”他她的头发。

看她皱起鼻子，面疑惑的模样，不自觉的带着憨意，可到让人想狠狠的抱在怀里转圈。

“可是…”

“别可是了，我家到了。”郑建瑞拿出磁卡，靠近传器，发出哔哔声之后，镂花铁门就打开了。

“你住在这栋大楼里？”

“你家在后排的那栋房子，是吗？”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在台上见过你，被狗吓到那一次。”

“所以你才知道我怕狗，那天还故意拆我的台？！”

“错，我是拆白净莲的台，她没事当什么媒婆帮你介绍男人！”郑建瑞牵着她的手走过大厅，淑娃不怔住，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黄光晕，回家的主人。

西装笔的柜台人员出微笑，“郑先生，晚安。”这是保全人员吗？怎么跟她认知或常见的不同？说他们是饭店外派人员，可信度或许比较高。

淑娃一直知道前排的房子属于高级住宅区，她住的则是屋龄二十五年的老旧公寓，但是不曾窥视过，也没有足够的好奇心，如今亲眼目睹，惊讶得几乎合不拢嘴。

虽然人家不是跟她打招呼，但是基于礼貌，淑娃还是出微笑，顺口回答:“晚安，你辛苦了。”郑建瑞不给她再说下去的机会，就让她拉进电梯里。

“你真没有礼貌，他在跟你打招呼耶！”

“这是他的职业，而且是跟我打招呼，你干嘛对着他笑？”还笑得这么可，怎么可以？

“跟人家打招呼当然要笑，如果不笑，不是很奇怪？我们谈的是你的礼貌问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不可以没有礼貌，国外是国外，你已经踏上了台湾的土地，也坚持要人家喊你的中文名字，就表示你对中华文化有认同，既然如此，中国自古以来以礼治国，君待臣以礼，臣待君才会有义，所以你说话的方式也要修正，不要老是夹带。”

“我好像帮自己找了一个老妈子。”怎么办？他居然连她在唠叨的时候都觉得她可，是不是中了一种名为淑娃的毒所产生的症状？

淑娃的心一惊。老妈子？她怎么让自己跟这三个字画上等号？莲说过，男人最女人温顺服贴，尤其柔情似水才能让英雄折，最忌惮的就是唠叨不休，那会让男人胃口全消。她现在这样，虽然口气一如往常柔柔的，但是教训的意味…

“当当当当，光临寒舍，你是第一个踏进我家大门的女人喔！”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已经打开自家大门，将她牵进玄关，圆弧型的玄关地上铺着黑鹅卵石，自然的与原木地板区隔出不同属，走进客厅，黑系的家具时尚百分百，却缺乏温馨，跟样品屋没两样。

“你自己的房子吗？”他注意到她眼底的恐惧，“我怎么可能买这种房子？这是我亲人的，我回台湾，人不生，地不，所以暂时住在这里。”他没有说谎，这确实不是他的房子，他也不可能买这种老房子，实际上，他名下的房子位于信义路三段，目前正在装修，他打算通知装潢公司，先暂停作业，他想要重新设计屋子，一个可以紧紧容纳两颗心的屋子。

“喔！”她稍微放心。

幸好他们之间的距离还不是很大。

“你不是累了？先去睡，我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淑娃径自走进厨房。

听着厨房里一会儿传来锅碗碰撞声，一会儿传来水声，郑建瑞侧躺在沙发上，彷佛可以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对，未来他们房子的厨房一定要采开放式设计，就算油烟染上高级沙发也无所谓，只要能看见她的背影。

啊！不行，油烟容易伤身，以后他们的屋子，在油烟机的选择上，一定要从德国进口。

郑建瑞不停的在脑海里描绘着未来的幸福蓝图，甜的扬起嘴角。

原来，找到心可以靠岸的地方是这么的好。